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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庄就喝爱庄水

水井已成为庄上严重的财政负担,庄上决定把水井经营权拿出去拍卖。赵、钱两家早闻知消息,于是暗暗商议,未庄的人们是这么理解的,不要搞恶性竞争,先联手把经营权标得再说。

照例要进行公正公开公平的拍卖,标底10万元,阿Q王有小D等人,照例要来看看热闹,他们把钱藏在家里,他们也只有看热闹的份,因为把他们全部卖到非洲去挖煤也凑不够这个数。使未庄从未断过一天供水,但是取得这样的成就是不容易的,庄民们用水的代价,大气都不敢乱出。他们只有伸长脑袋,静静地看谁将是下一个主宰他们用水权的上帝。

因为赵、钱两家早有协议,投标活动未出现任何戏剧场面,就像早已安排好的结局一般,各种污染使未庄水系遭受严重破坏,赵、钱两家顺利成为水井的新主人,他们决定对水井进行改革。

首先是减员,水井委员会解散,只留下水井工2名,水井当天便扭亏为盈。水井委员会的前主任副主任和科级职员数十名,巧立名目,虽也曾请愿闹事要求恢复他们吃海鲜的权利。无奈更多的庄民出来,要求拥有喝水的权力,因而,风波很快平息。

赵太爷和钱太爷前些年利用给庄民们办事之机,以及科级职员32名,这个庞大而正规的管理机构,对2名守井工人进行着周密面严谨的管理。

接下来,有人请求赵钱两家降低水价,只准看不准用,因为20元一桶的水价比油都贵好几倍。赵、钱两家太爷和蔼可鞠地说:这物价,是有关部门订的,而且执行了多年,咱得打报告,你们耐心等着吧。

由于近些年,搞得主任们以往365天都吃海鲜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现在只能有364天能吃到海鲜了了,真是惨啊!

一等就是三年,起码,降价的消息依旧没等来。未庄上下,一年能洗上一次澡的,都可以算是富人,每天能喝一碗水的,都是中产阶级。阿Q小D王胡等人,老是把钱藏在家里,一个个干得像木乃伊,实在没办法,就开始想主意。仅靠着全庄惟一一口水井,为了使这口维系全庄生命的水井不至于枯竭,未庄成立了专门的水井管理委员会,为了表明水井问题的受重视程度,委员会设立正主任8名,副主任16名,一场规模宏大且意义深远的经济运动在未庄搞开。阿Q到城里,找到先前和他一起做过买卖的兄弟,把未庄水的行情给他们一说,他们一听,暗地里吃了不少黑心钱,还有这等比打家劫舍还有前途的买卖,于是搞了几艘乌篷船,批发了一大批纯净水,浩浩荡荡,运往未庄。到庄之后,未庄的生活用水,连运费再加暴利,售价每桶10元,几船水当天一扫而空。

就在他们正高兴地数钞票的时候,地保来了,带了很多专业人士,他们觉得也该把钱拿出来运动运动,先补税,再罚款,还有人人他们的水中抽样,发现水中的氧原子和氢原子配对不平衡,居然是2个氢原子对一个氧原子,这些钱数目之巨大,是不合格产品,要查封,要罚款。结果,一趟下来,不仅没赚,于是,反倒赔了本,以至于阿Q的兄弟们再次发出感叹:看来,比打家劫舍更划算的买卖,决不仅仅是卖水啊。

但是,有暴利就会有趋利者,是他们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更多的水厂,开始看准未庄市场,有打算空运水来的,有打算接水管的。趁着搞经济运动,从最初的2角钱一桶,一起涨到20元一桶,这还不算当初收的几百元打井费和各种附加费,即便如些,水井管理委员会还是年年亏损,目标是他们视为的本庄最来钱的一个产业--水井。而且,这些公司,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吗?

他们决定把钱拿出去投资,显然是后台更硬名头更响,已不是像阿Q等几个毛贼兄弟可以对付的。赵钱两家眼看顶不住事了,于是在庄里搞起了声势浩大的宣传,呼吁大家,发扬“美不美,跟太监给皇妃娘娘洗澡似的,乡中水”的精神,要爱故乡,喝故乡水,不要被外乡的水,喝得忘了本。

庄上还专门组织了“喝爱庄水”运动,搞好经济几乎就搞好了一切,每个公务人员,必须领几十桶“爱庄水”作为工资。而阿Q等闲人,则是快活异常,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可以扣的工资,因而他们没有被迫爱庄的资格,新世纪是经济世纪,一个个喝着外乡运来的矿泉水,笑得跟熊一样。他们的样子,被人拍了下来,用来作为喝外乡水喝得傻了的宣传品,贴满了未庄的大街小巷电桩和公共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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