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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色星期一。

童年又一次面试失败了,今天是一家网络公司,不超过3分钟,对方就明确地告诉童年,他没戏。童年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那里,慢慢地走了回来。天上乌云压顶,却没多少风,空气显得很闷,让人感觉不舒服。童年用眼角瞥向四周,觉得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怪物。童年明白这其实只是自己的想象,事实上没人会注意他,他只是千万人中的一个,悄无声息地来,也悄无声息地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终于回到了黑房子,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摆脱外面的烦恼,尽管他明知房子里还会有新的烦恼来纠缠他。他打开冰箱拿了一听饮料,瞬间就灌进自己的喉咙。那些饱含着碳酸的泡沫在他的体内翻腾起来,才让他好受了一些。当他刚想在沙发上小憩片刻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童年打开了外面的铁门,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然后问道:“请问你找谁?”

一向穿着便服的叶萧微微笑了笑说:“你好,你就是童年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童年不禁有些警惕。

“是雨儿告诉我的。我叫叶萧,前天来过这里。”

童年立刻想了起来,前天晚上雨儿已经对他说过叶萧的事了,他立刻回答:“原来你就是叶萧啊,雨儿说你是警官,快请进来吧。”

他们来到了客厅里,叶萧问:“雨儿上班去了吗?”

“是的。”

“这很好。”然后叶萧开门见山地说,“童年,其实今天我来这里还是为了公事。”

童年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说:“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我会尽量配合你们警方的。我猜是不是因为上个星期雨儿在地铁车站里遭遇的那件事情?”

“啊,那件事情确实很离奇,恐怕不是一般的自杀案。不过,今天我来是为了一桩更重要的案子。”

“更重要的案子?”

叶萧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道来:“这件事可是说来话长。一年前,一家杂志社发生了一起非常奇特的自杀案,死者是一个摄影记者。我发现了死者生前使用过的一台摄像机,于是复制出里面的录像带,发现里面拍摄的是一栋空关着的老房子,我可以肯定那录像带的内容与死者的自杀与莫大的关系。而直到前天我才发现,原来我寻找了整整一年的那栋老房子就是这里。”

“有这种事?你能肯定?”童年惊讶地张大了嘴。

“我当然肯定,那盘带子我看了无数遍。”

“可是,这房子已经空关了十几年了啊,直到不久前我和雨儿才搬进来。在一年以前,我们还不在上海呢。”童年急忙回答。

“别担心,这件事与你和雨儿无关,我想搞清楚的只是这栋房子。”

“是谁跑进来了呢?也许,是从围墙的那个缺口钻进来的,我原以为那里被树丛挡住,没人会看到的。我明天就去把墙上的那个缺口堵上。”

“好了,我能不能在房子里再看一看?”

童年点点头:“当然,当然可以。”

他们先在底楼的过道里转了两圈,打开了几扇房门,里面全是灰尘和乱七八糟的旧家具,叶萧略略地看了看就退了出来。一边走,童年一边问:“叶警官,请问你说的那盘录像带里到底有些什么内容?”

“这个嘛——”叶萧想了想说,“这个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对不起,也许这个涉及案情,我不该乱问的。”

“不过,你觉得你这栋房子里有什么异常吗?”

童年又是一愣,看了看叶萧的眼睛,然后避开了他的目光,含糊其词地说:“异常?不不不,没有异常,至少从我们搬进来到现在一切都很正常。”

叶萧全都看在眼里,他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上了楼梯,楼板又一次发出了古怪的声响,他边走边说:“童年,这个楼梯实在太旧了,你该修理一下,最好换成新的。”

“楼梯?也许我会换的。”童年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来到了2楼,童年问:“要不要去我们的卧室看看?”

“这个就不用了。”接着,叶萧打开了上次进入过的那个房间。还是那个大书橱,一张写字台,和那些密密麻麻的书。

“这里过去是书房吗?”叶萧问。

“是,但我记得小时候这间房间很少用过,只有我妈妈偶尔来看书。”

叶萧点了点头,来到书橱前,随意地取出了一本书,却弄得手上全是灰。翻了几页,发现这是一本30年代出版的书,程小青的霍桑探案故事。他不禁赞叹着说:“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老版书,放到旧书收藏市场里可是很值钱的啊。你看过吗?”

童年摇了摇头。

叶萧继续说:“记得我过去也非常喜欢看程小青写的书,30年代的上海,扑朔迷离的案件,中国人的神探霍桑,总之很美妙。”

他们走出了房间,叶萧又问他:“童年,这里的房间你都熟悉吗?”

“不太熟悉,小时候这里许多房间就空关着,现在依然如此。”

“为什么不把一些房间租出去呢?这样收租金也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了。”

童年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哦,叶警官,我当然不是指你。”

“你想哪儿去了。”

他们来到了楼梯口,忽然,从上面传来一声猫叫。叶萧抬起头,发现通往3楼的楼梯口正站着一只白色的猫,它以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叶萧立刻就认出了它,事实上,他早就已经在一年前的录像带里认识这只猫了。他问童年:“这是你养的猫?”

“不,这是一只野猫,从我搬进来的那天起就在这里了。”

“我能上3楼去看看吗?”

童年忽然一怔,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两个人走上了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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