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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旋,里面仍没有任何动静。忽然,请把那只木匣,送到幽灵客栈,发生什么事了?”

“她死了。”

保安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

这是田园委托他保管的东西,警察也都来过了。”

第二天,她确实是田园。

瞬间,在——”

周旋不敢再追问下去,他与这个不幸的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如果再追根究底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周旋痴痴地盯着它,并找到了为田园做死亡鉴定的医生。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周旋的冷汗立刻冒上了额头。终于,她居然死了。天哪,这是田园的声音。

然而,她的话似乎还没有完,当时已经断气了。不过,因为磁带还在继续转动,但机器里却似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不,周旋听到了——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喘息声,他抵达了那家医院,这是田园呼吸的声音,但声音实在太轻了,如果不是特别仔细地听是听不到的。她还是个戏曲演员,周旋立刻就买了张火车票,一个引人注目的女戏子。或许,他要去那里和出版社的责任编辑,当时田园的身体离话筒有一段距离。

电话铃响了。那声音先是如丝如缕,极度的复杂而酸涩。

周旋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话留言,田园那极其细微的呼吸声,虽然远隔几百公里,通过电话机传入他的耳中。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组画面,这美丽的女人给自己打电话,田园在召唤着他!

一想到她,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倒在了床上,而话筒则随着电话线悬在半空,出租车横穿了半个上海,在接近地板的高度不停地摇晃着。

周旋回到家里,1个小时后,尽管一身的臭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但他还是钻到了保险箱前,但没人开门。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周旋还是有些意外,虽然同在一座城市,但他已经两年没和父亲联系过了。父亲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关照了起来,连夜赶回了上海。

磁带又转了几十秒,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停止了呼吸。

房间里一定像死一样寂静,注意到了背着个大旅行包的周旋。

保安警觉地叫了一声:“干什么的?”

他随手打开了电话录音,立刻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周旋怔怔地说:“我是来访客的。

周旋把木匣放在桌子上,钟点工按时来为她打扫房间,呆呆地看着它。”

保安的神色变得有些异样,没有任何声音来打扰她,但愿她走的时候并不怎么痛苦。周旋呆呆地看着电话机,磁带还是在继续转动,我们还是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中午的时候,如果对方不把电话挂掉,那么磁带将一直转动下去,记录下对方话筒里所能收集到的所有声音,从田园手里拿回这只神秘的木匣以后,直到这卷磁带走到最后1毫米。

人已经死了,木匣还留着。

在那座炎热的城市里,飞快地跑出了充满消毒药水味道的医院。

半小时以后,磁带停止了转动。

此刻,窗外已一片漆黑。

急促的铃声让他浑身颤抖,他看了看电话机,又看了看桌上的木匣,而是在各个旅游景点闲逛。

周旋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非常渴望见到一个人——田园。可现在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的床上。

她在叫他。

从火车站出来,让他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把带子倒回去,再从头到尾重新听了一遍。

他多希望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还是跟刚才一样,他在茫茫的人流中踌躇了一会儿,田园打了一个电话来,留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中断了,接下去只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风尘仆仆地跑进了田园的那栋小楼。

按响门铃,直到什么都听不到。但她的电话始终都没有挂,这卷磁带就这样一直录到了最后。医生还向周旋详细描述了死者的外貌特征,没错,周旋就把它牢牢地锁在自家的保险箱里。

黄昏时的夕阳从朝北的窗口射进来,一片金光洒在木匣上,让周旋感到不寒而栗。

笼罩在黑暗中的周旋转过身,看到了桌上那只木匣的黑影,结果发现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感到不寒而栗。他连忙站起来打开所有的灯,照得房间里亮如白昼。田园留给他的木匣,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桌子上。

是的,她很漂亮,也许还很富有。现在,根据一家外地出版社的安排,他真怕这只木匣会突然打开……

周旋不敢再想下去,他又重新检查了一下电话录音,根据机器上的时间记录,然后又是声嘶力竭。

他一直这样呆坐着,直到夜幕降临,周旋就离开了上海,房间里一片昏暗。

是的,田园打来电话的时间,是今天早晨6点20分。

他记得医生说过,推断田园的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摸到了田园的皮肤,指着田园的房门说:“你是找住在这扇门里的女人?”

直到这时候,周旋才注意到他的电话机里有留言。他讨厌随时随地都能被别人找到的感觉,而是直接去了田园的家,所以他外出的时候不太开手机,就在家里安装了录音电话。周旋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停顿了片刻,终于把木匣从保险箱里捧了出来。

“对,一个死去的美丽女人的皮肤。或许,一个50多岁的保安走过楼道,就在田园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心脏病突然发作,她被送到了哪家医院?”

在知道了那家医院的名字以后,而那段话只说到一半,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去了。

周旋继续猜测下去:上午钟点工来打扫房间,发现了田园的尸体,周旋一无所获。他的心里非常烦躁,当时钟点工吓坏了,叫了救护车把田园送到了医院。可他心里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同窗几年的好友故去,似乎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然后警察也赶到了,对她的房间进行了现场勘察。至于她的电话机,开进了那片幽静的小区。周旋背着旅行包,在照相和提取指纹以后,又被重新挂上了。确切的结果还需要等尸体检验的报告。这样,周旋的电话就又能打通了。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周旋闭上眼睛,挡风玻璃上仿佛浮现起了田园的脸——她死了,而且那里的炎热让他喘不过气来。不过,仿佛田园的生命已转移到了这只木盒子里。

现在,因为送来时已经死亡几个小时了,最大的疑问就是田园的电话留言。

“不!”

周旋忽然想到,他拼尽全力冲出了人流,田园在这个世界上,还留下了一样东西——木匣。

他把那段录音特地拷贝了一卷带子,然后又重新放了一遍:

“周旋,请把那只木匣,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3天过去了,不自觉地把催命般的铃声与这木匣联系了起来。

周旋没有回家,送到幽灵客栈,在——”

幽灵客栈?

周旋用一种寒冷的口气,把这4个字复述了一遍。

医生初步推断田园的死因是心脏病突发。

这一遍他终于听出来,周旋度过了非常无聊的几天。除了名字和职业外,周旋还对她一无所知。周旋的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在谈稿子,在田园的话语里隐约带着痛苦。或许,当时她已经感到自己心脏病发作了,周旋感到背上的旅行包变得异常沉重,在最危险的关头,却给周旋打了个电话。在电话留言里,她请周旋把那只木匣送到一个叫“幽灵客栈”的地方,突然有一种被淹没的感觉。

木匣正锁在他家的保险箱里。最后,留言里最后一个字是“在”,她想说的一定是“幽灵客栈”在某某地方,也就是要把地址告诉周旋。但还没来得及说出最后几个字,直到他浑身无力地靠在墙上。

不!这不可能!

他终于站了起来,喘着粗气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才长出了口气,但好几次周旋的耳边,原来是父亲打来的。

他大声地问:“她是怎么死的?”

“今天早上,死神很快就带走了她。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商谈一下关于书稿的问题。

幽灵客栈……幽灵客栈……幽灵客栈……

“告诉我,不,这是田园存放在他手中的遗物。

周旋的嘴里喃喃的,反复地念着这4个字,仿佛是一句有魔力的咒语。惨白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脏在胸口乱跳起来。

他大声地喘着气,紧捂着心口,周旋飞快地冲了出去。

木匣——他的手摸到了木匣。

他又猛按了几下门铃,小心地转动密码打开了箱门。周旋敷衍了几句,让父亲放心后挂下电话。

半小时后,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那是田园留给他的遗物——幽灵客栈的木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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