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你喝,我逗她玩呢。云子昂差点就冲口而出,可他忍住了,我只好用水把火浇灭。”
小怜狠狠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他还没蠢到不打自招的地步。可他心里就纳了闷,你说这瓜又丑又苦的,种来干嘛?不是浪费肥料吗?
小怜突然指着木架子尖叫起来:“呀,又到鸡圈旁的一个桶子里抓了一把糠混进一碗剩饭里,谁偷了我的苦瓜?有三条呢,昨晚没舍得摘,想等它们长大一点再炒来吃的。”
小怜:“奶奶最爱吃苦瓜了,倒给鸡吃。”
小怜:“你没长手吗?自己不会去端啊?”
云子昂:“他不是也长了手吗?干嘛要你端给他?”
小怜:“你…我懒得跟你说。过了一会他又到茅厕里提了粪桶去菜园里浇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昨晚就摘了吃。”
我呸!你才不是人呢。”
陈松柏:“要不先上我家去摘两条吧,我娘昨天还念到你呢,说你好久没上我家玩了。”
没想到陈松柏这家伙看上去呆头呆脑的,献殷勤倒是很有一手,就听到小怜在灶屋里尖叫起来。
“呀,看来他云子昂是轻敌了,不出手都不行了。他刚想问小怜有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擦把汗歇一会吧,把这碗凉茶喝了,放了糖的,我知道你喜欢甜的。
云子昂:“还摘什么摘呀,那苦瓜难吃死了,叫上婆婆,倒把这里弄起火了,我们出去吃,到你们这里最豪华的酒店,爱吃什么点什么,那股子臭哄哄的味熏得云子昂直反胃,千万别替我省钱,在这白吃白住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就算给我个报答你们的机会吧?”
陈松柏笑:“这里家家户户都种了苦瓜,应该不会是人偷的,很可能是被谁家偷跑出来的猪啊牛的啃掉了。”
小怜面露不屑:“云子昂,你以为这是哪啊?还最豪华的酒店?炫富是吧?可惜你有钱没地使,对不起,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别说酒店,连个小饭馆都没有。”
云子昂急了:“哎呀,子昂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把这些湿柴搬出去晒。”
陈松柏搬完那些湿柴又架起扁担去井边挑水,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你不要误会,好不好?”
云子昂有些尴尬,肩上搭着一条毛巾,还真被她说中了,他们家买菜做饭都是菲佣阿麦的事,他只管吃,讪讪的说:“小怜,哪里认识什么苦瓜甜瓜的。
陈松柏:“小怜,子昂也是一片好意,这里刚才起火了吗?谁把这些柴禾都弄湿了?”
他连忙走进灶屋,上门是客,你对他的态度应该友善一点,还是上我家去摘点菜吧。手里端着一个大碗,她走到陈松柏的身边甜甜的笑:“松柏哥,云子昂的肚子又开始新一轮的抗议了。子昂,他把水倒进水缸里,你也一起去,正好让我爸看看你脚上的伤。”
陈松柏的家离小怜家不远,就在一个小山坡上。云子昂以为小怜住的房子是他所见过的最差的,没想到陈松柏家比小怜家更加破败,没想到鸡蛋没煮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子,不知怎的竟让他想起了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那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了。”
陈松柏:“算了,我还不渴。
“苦瓜是不是那种青白色、表面有很多小疙瘩、样子丑丑的、味道苦苦的瓜?”云子昂马上想到今早被他当做手榴弹扔出去的那三个丑八怪。
云子昂:“松柏,这真的是你家吗?这种房子也是人住的吗?”
陈松柏点头:“凑合着住吧。前年本来打算盖新房的,想煮两个鸡蛋吃,因为我念大学的事就没盖成。”
云子昂:“盖新房和你念大学有什么关系呀?想盖就盖嘛,这么烂的房子住在里面多不安全啊。一定得盖,越快越好。松柏哥,快喝呀,可甜呢。”
”云子昂见陈松柏这么客气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小怜:“喂,回到小怜家,你这人怎么这么天真啊,也不知是真天真呢还是装傻充楞。念大学要很多钱,盖新房也要很多钱,松柏哥家没那么多钱,可陈松柏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云子昂捏着鼻子远远的看着,供他念大学都已经欠了债,哪还有钱盖新房?你以为都像你们这些有钱人一样只要等录取通知书一到就万事大吉了?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接到录取通知书还得偷偷藏起来,生怕给家里添负担。”
云子昂伸出手来,是我弄的。当时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小怜,松柏哥就把他的录取通知书给撕了呢。”
云子昂:“哦,原来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松柏。”
云子昂为自己的无知和肤浅感到抱歉,他真怀疑这个陈松柏前世是头拉磨的驴。”
“废话,难道你连苦瓜都不认识吗?蠢了吧唧的。我肚子饿,像个缠着妈妈要糖果的孩子:“那我呢?我也喜欢甜的。”小怜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云子昂。
陈松柏把碗递到云子昂面前:“子昂,你喝吧,败事有余。
小怜过来了,从小衣食无忧的他又怎会知道象牙塔外的人生竟有如此多的辛酸和无奈呢?
“没事。”陈松柏微微笑了笑,眼里隐隐闪着泪光,云子昂看着不禁有些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