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们敢公然拒捕!”
倒了一地的下人中间,只余完好的楼家公子,此刻已是骇的手足无措了起来,看着地下哀声连连惨不忍睹的手下,咚咚咚后退几步竟一个趔趄被地下的一名因了疼痛而滚来滚去的手下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这时侯黛玉等人的身后已陆续围观了不少的人,有些人担忧有些人不愤却更多的是围观,此刻一看那楼家公子的惨样,竟大都吃吃笑了起来,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样子真真的没半点文人儒雅容人之量,直把黛玉看的一旁蹙眉而叹,不过短短数年,这城中的风气竟是这般的惨淡日下了么?
“颜华,让他们走吧。”
“是,夫人。”
颜华点点头,偷偷看一眼东皓雪,她可是早就感受到东皓雪身上的杀意了,只一想到这么个人渣样的人物竟也敢屑想自个的主子,当真是想死了。正想着王爷会该如何收拾这个人时,却不想黛玉竟抢先开了口,颜华一怔眼角余光看了东皓雪一眼,发觉他虽仍是一脸铁青却并没出口反驳时,一笑向前虽笑颜如花,可看在那些人眼中却宛若杀人恶魔般可怕,颜华也不理他们的神色,只冷声道,“姓楼的,别人怕你我们主子夫人可不见得会怕你,你若识趣的以后看到咱们主子夫人便闪的远远的。”颜华冷眸一转,向着地下倒着的人一声冷哼,“你们还不快滚,给我记好了,若是下次再让我碰到,见一次打一次。”
“是是是,多谢姑娘大恩。”
“谢我家夫人。”
“是是是,多谢夫人菩萨心肠,一定好人有好报。”
“滚,”颜华柳眉一挑,“哪来这恁多聒嗓,没的污了我家夫人的耳朵。”
唿啦一下,地下的人跑了个干干净净。颜华与若华两人知道黛玉的性子,也因此便不曾下狠心,本来地下倒着的人便是有不少的人在装,不过是怕了颜华和若华一手断人手脚的手段,这会一看让他们走人,哪里还想其他一个翻身起来只架着他家公子便跑,却把颜华与雪雁两人在后面看的嘻嘻之笑,笑罢雪雁又只拉着颜华双眼晶亮的道,“却不想两位姐姐竟是这般厉害的,只回去后定要教教我才成的。不然我可是不依。”
“只要你不怕苦就成。”
“好,颜华姐姐可不许赖的。”
黛玉不理她们三女,只淡淡看一眼身后围观着的众人,看着人人脸上那诸多的神情,只觉心中说不出的烦闷郁忧,微微咬了咬唇只拉了拉东皓雪的衣角道,“咱们回吧。”
“好。”
东皓雪知道黛玉素不喜人多,又看到身后那些人一一注视在黛玉身上的眼神,早就不喜了,若不是怕黛玉不高兴,说不定他会作出什么举动,只这会一听黛玉亲口说回家,岂有不许的道理?挑了挑眉示意一侧的颜华若华注意着后面及洛家兄妹的情况,东皓雪环着黛玉向着马车方向离去,两人的身影一高大一单薄一修长一娇小却是莫名的和谐,飘逸如仙配上东皓雪不怒自威又几分冷冽的气势竟完美的令众人纷纷不敢直视。
“夫人慢着。”
黛玉素手纤纤正待放下车帘,却不妨一道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一侧的东皓雪也微一皱眉,两人一起抬眼去看,却见竟是先前带她们进去的那个赵言,两人都是一怔,只之前多少承了此人的情,也不好不理东皓雪看黛玉不曾出声只淡淡的挑眉道,“不知赵公子拦下我们的马车,却是所为何事?”
“木先生抱歉,是赵某唐突了。”
那赵言毕恭毕敬的一辑,一脸的郑重表情,却让东皓雪与黛玉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静静不语的听他往下说,赵言看两人都不曾出口打断,心中一喜只轻声道,“若是在下耽误了两位的时间,确是赵某的错。只赵某此来,确是有事要与夫人相告的。”
“哦?”
黛玉黛眉一蹙,他能告诉她什么事?只仍是轻笑道,“有可事还请赵公子直说。”
“夫人那诗,乃今年桃花宴魁首。”
“多谢赵公子相告了。”
黛玉与东皓雪两人均是平静的看着赵言,那意思是知道了,还有事没有,若没有我们便走了,只把个赵言看的好生无语,却不想人家黛玉和东皓雪不过是早心中有数,黛玉不出手是不出手,她的诗谁人能比?只一侧雪雁颜华若华几人却是开心的欢呼了起来,“啊,姑娘的诗得第一哦。”“姑娘好厉害。”
“赵公子再没别的事了吧?”
东皓雪不悦的直接开口赶人,他只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以后定不带玉儿来这些人多的地方了。直直的是徒惹自个生气,看那些个往玉儿身上看来的眼神,个个都什么样子,当他这个夫君是摆设啊。赵言却并不被东皓雪的冷声所动,只定定的看向黛玉道,“每年桃花会诗魁有奖品一份,却不知夫人家住何处?”
“左不过那些东西,我出手也不过闹着玩,奖品一说还是免了。”
“夫人又岂能例外?”
“这……”
睇一下自家姑爷越来越黑的脸色,黛玉身侧的雪雁偷偷做个鬼脸,只一声浅笑扬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即是我家夫人说罢了,你便就罢了不是好的?什么不好学偏生的却学那迂腐之态,自以为谦谦有礼却不知最是讨人厌的。还不快走,没的担误了咱们的路。”
“走吧。”
轻拍了下雪雁,黛玉也不再理他,车帘一放,只看向东皓雪点点头道,“咱们走吧。”“好。”东皓雪冷冽顿消冲着黛玉微然一笑,吩咐一声马车缓缓驶起,车后,是赵言不放弃的声音,“敢问夫人,可识得前探花林海林大人?”
“那是家父。”
车厢中,缓缓传出黛玉清冷中带几分怅然的声音。她是不想让人知道自个的身份,可却也绝不会被人当面说到爹爹而不认的道理。她是林家的女儿,是林海的女儿,这是放在哪里都一样的道理,是不容人否认,也绝不容的人污蔑的!
林海的女儿?
竟是林海的女儿!
难怪呵。
远远驶去的马车后,徒留一地众人的唏嘘不己,难怪能一诗惊众人,一举夺魁。林海的女儿呵,又岂能弱得了?想那林海以弱冠之年探花加身,风流才子,聪慧佳人,桃花源内,林院深深,夫妻伉俪情深,举案又齐眉,江南之地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且不说黛玉等人,再看那悦宁郡主赛云,本是自信满满的前来,却不妨竟被个黛玉当场信手拈来的一诗压了自个的风头,到得最后自个竟只得个第二的名声,这且不说,只又看着东皓雪从头至尾眼神不移黛玉周遭半分,一副关怀备至呵护极宠的痴情种子模样,便把她生生恨的心内一把怒火直欲冲天而起,便是连着脸上的笑容也虚应了起来,硬生生在台上巧笑着直至半天应付下来,带着小丫头回至临时居住处,碧痕早乖巧的亲自端茶迎了上来,“姑娘可先喝杯茶润润喉,这大半天的也该是累了吧,且先躺下休息会,碧痕帮姑娘揉揉肩。”
“嗯。”
悦宁微闭着双眸,任由着几个小丫头服侍,净面的净面,又换了寻常的衣衫,整个半靠在美人靠上看似平静只心中却早是惊涛骇浪波澜起伏翻个不停,那个黛玉,她凭什么竟占据了晋王整个人的心思眼神?自个在他的身侧仰望着那么些年,为了他自努力的学琴棋诗画,学着做一个端庄的大家小姐以期得以配的上他,可为什么到头来自个却只能是这般惨淡的下场来,和人家甚至是上台都不曾,便灰头土脸一败涂地?又想着今日台前黛玉那一身清贵气息,以及那飘逸如云的身姿,只觉心头似一把火在烧,妒忌如同一把钝刀一点点搓在她的心上,不足以要命却足可毁却她全身的理智以及正常的心性。
“绝不许你打她的主意。”
“哥,你怎么来了?”
“哼,本王若不前来,还不知你会惹出什么事来。”
“哥。”
来人一身紫色华服,面容冷俊身材很高却略显单薄,只一双狭长凤眸内射出缕缕冷意刺向悦宁郡主,身后的小丫头子们都恭身一福悄悄退了下去,碧痕又亲自端了茶,看这情形知道定是两人有话要说便也跟着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了两兄妹,悦宁只不悦的瞪圆了漂亮的双眼,不满的道,“哥,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别管好不好?”
“哼,本王是不想管你。”明安王眉一挑,冷眸一闪,整个人竟瞬间凛冽无比了起来,便是对着这个外间传说的明安王府的宝贝郡主他本该是宠爱至极的妹妹也是一身冷冽道,“你做什么本王是懒得管,只你若是敢坏本王的事,小心本王便是对你也绝不容情。还有,那林家的女儿你若是敢动,便等着本王的手段吧。”一句话说完,再不停留衣袖一拂竟是转身而去,冷硬的身影带起空中空气也凭空降低不少,只把个悦宁气的满脸狰狞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