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母见宝玉喊了句‘林妹妹再不要我了,便不活了吧,’只双眼一闭直挺挺倒在了床上,贾母心惊之下气怒交夹竟也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一口气没上来便晕了过去,只把凤姐等人唬个三魂去了一半,鸳鸯平儿等人赶忙的又是掐仁中又是拿药油,凤姐又忙忙的唤琏二把刚刚送出府去的太医只请了回来,好半响过后,始把贾母安顿了下来,太医去后,只众人便纷纷也告辞离去,宝钗是身上病不曾好,又有宝玉守着便不曾过来,王夫人虽是被金钏儿玉钏儿两姐妹扶了过来,可在看到贾母并无大碍之后,便也向着鸳鸯点点头,又特特叮嘱了几句定要照顾好老太太之言便转身出了贾母的院子,只恨得鸳鸯在她背后恨恨咬牙,这老太太怎么说也是为的贾家,为的是她的儿子宝玉,如今这位却好,老太太被气晕过去了她竟也只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闲话,又想起以往林姑娘在园中住时,诸多的事与话往往都是这个所谓菩萨心肠的王夫人暗中掌控的,只心底愈发的看清了王夫人的面目,暗道吃的什么斋念的什么佛,真真的不过是个没良心的。
只鸳鸯在这里想什么却不说,却说凤姐与平儿两人。两人一路走一路随意的说着话,平儿只看着凤姐有些腊黄的脸色忧声道,“奶奶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了,却还是这恁般的要强,这日子却如何是个头啊。”
“你个蹄子的,你奶奶我还不曾多说,你却来聒嗓了。”
“我不为奶奶好,却又哪个为奶奶?”
“好好好,也不枉了我待你的心。”凤姐眼中有些温润,看着一脸真诚的平儿只欣慰的笑道,“若是哪一日身边没了平儿,奶奶我却是真真的没个知心人了。”平儿一怔,随即又轻笑了起来,“敢情奶奶又混说了,平儿好好的岂又有离了奶奶的时侯?便是不为别的,只奶奶待平儿一颗心平儿却是看的清楚分明的,又岂会恩将仇报的离了奶奶而去?”
“傻平儿,这些年是奶奶我对不起你了。”
凤姐说着,眼圈竟是真的红了起来,琏二在外面是个没边没沿的,想当初也是为了拢住他的心,自个才提出让平儿跟了他,可如今倒好,自个为了私心把平儿放到这种不上不下的地方,想想也真是冤了这丫头了。想到这,便索性狠了狠心向着平儿道,“平儿,赶明个我便和爷商量一下,给你收了房便是咱们屋的二房奶奶了。”
“奶奶这是如何说的?若奶奶想赶平儿可直说就是,岂有这样的话来试平儿的?”
“傻平儿,奶奶说的话可是句句是真,这些年是真真的委屈了你了。”
“奶奶。”
平儿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外人只看着她跟着凤姐素日是个被看重的,只谁清楚她心底的酸楚?跟了琏二并非是她的意愿,可奶奶却仍是在事后冷落猜忌了她,时时分分话里话外不忘猜忌,只把个自个指天画地赌咒发誓的半响,凤姐始开始相信她,只是自那时起便片刻不离的把她带在身边,而她也聪明的与琏二远离了距离,便是琏二找着百般的理由来,她也尽量的能躲便躲能拖便拖,渐渐的,琏二在她身上的那颗心思淡了去,想那琏二本是个风流种子,素来是个风月场所的老手,又如何会看一个小丫头子的脸色,更何况平儿于他不过是一个陪房罢了,即是己得了手,又如何还会时刻放在心中的?外面可是大把的女孩子等着服侍的,何必由着她一个小丫头给自个冷脸子?
“傻丫头,哭什么,这是喜事来的,一会我便和二爷说说,咱们趁早挑个好日子把事办了。”
“一切全凭奶奶做主。”
主仆两人均是心酸,凤姐的心中不是不吃醋,可那又如何?她即不能拦得了琏二出外寻花问柳的心,又不曾留下儿子,膝下只得一女,即然琏二外面有那么多个女人,自个又何必的巴巴的再拦了平儿,更何况还是自个害的平儿这般样子,难不成要她一生便是这样下去?再者若是哪一天那该死的琏二在外面纳了哪个女人做了二房,岂不是万万不利自个的?凤姐只这样想却是想,心中终究还是闷闷不乐,却只是强撑着笑搀了平儿起来,主仆两人已是进了他们的院子了,早有小丫头子挑了帘前来迎人,平儿只亲自扶了凤姐进去,却不知怎的,凤姐才只一脚迈进门,只觉心中身上头顶全身四处仿佛千万根针在扎,疼的她顿时‘哎呀’一声便大喊了起来,只一声过后,蓦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向着地下一头便载了去。只看的平儿等人脸色一变,大喊了起来,“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一时又有小丫头子们去找琏二,又有嚷着传太医的,又几个手脚伶俐的赶紧的去贾母王夫人等屋子里分别送信等等,只一日间宝玉贾母晕迷后贾府内凤姐再次的晕了过去。
去不说凤姐晕迷,贾府内再次乱成一锅粥,只看林家旧宅中的黛玉等人。回到自个家中的黛玉完全没了之前的郁郁之色,整个人看上去明朗欢快不少,做事待人便是连说话竟也随意不少,只看的东皓雪也跟着开心了起来,而林家的那几位老仆则是黛玉打小便跟着的,早便听说了姑娘在贾府的一应处境,如今看到姑娘回家了,只一色事物只管着拿最好的最顶心的来用,不拘什么只黛玉想不到的却万万没有委屈黛玉的,相比之下竟是连东皓雪也稍有不及了,只每天里看着东皓雪不满的眼神,黛玉便只是抿着嘴的笑,东皓雪却是无奈的摇头,他便再是吃醋,总不能和几位老人家来争吧,更何况他们是黛玉极是看重的人,自个也该是看重才对,只这样一想,东皓雪也便只每日里由着他们把个黛玉照顾的无微不至,至于他自己,由管乐得陪着黛玉就是了。
这一日,黛玉正与东皓雪洛风洛云几人在厅里品茶,林叔只笑着进来道,“姑娘,姑爷,洛公子洛小姐,咱们扬州城的三月桃花会可要开始了,姑娘可是有些年没好好的逛逛了,要不要出去转转?”
“玉儿觉得如何便如何好了。”
东皓雪向黛玉点点头,直接以着她的意思为是。洛风与洛云两兄妹却是眼中一亮,瞬间便黯了下来,这桃花会乃整个扬州城世家子弟以各官家小姐文人墨士名相径传的,若是以前爹爹在世,他们兄妹还有可能前去,甚至洛风在几年前也曾跟着爹爹去过一次荷花晏,这次一闻林管家所说的桃花会,竟是极大吸引了他的注意,那里面可是诺大扬州城各家公子自喻为一展才学扬名扬州的好地方,洛风自小家教极严,自负文采风流俱是一等一的,又如何能例外?只是一想到如今自家兄妹的处境,两人哪还有心去游玩?
黛玉看着两人眼中一闪再闪的神情,只抿嘴一笑,转头看向东皓雪,“皓雪,想想我却是好久不曾玩过了,便是这次离了扬州,怕是下次也不知什么时侯了,咱们便去那桃花会上看一看便回好不好?”
“好。”
东皓雪一笑,又向着洛风兄妹道,“若是两位明日无事,可一块去看看如何?”
“这……”
洛风与洛云两人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些雀跃,可随即又想到明日那般场合,那楼家的公子也定是要到场的,自己在林家的这几天那人竟难得的没有出现,两兄妹也不管什么原因只暗自祈祷着他再也不要出现才好,这会又哪会去那种场合和他撞在一起的道理?想到这,洛风便不自在的一笑道,“我们两个还是不去了吧,只在家等你们就是了。”“是啊。”看着哥哥的推辞,洛云也是勉强一笑,只轻声道,“反正那里也没什么好玩,我们兄妹还是不打扰林姐姐和林家姐夫了。”
“皓雪。”
黛玉心中有些不忍,看着那洛云竟是比自个还要小上好几岁,却是一副极其懂事的模样,明明眼神是那般的渴求却硬是装着不乐意的模样,恁是令人心疼的模样,想起了自个在贾府中的生活,若是有爹娘在身边,哪个女儿不是双亲呵护的至宝?黛玉心中看着心疼,只软着声看向东皓雪,“皓雪,咱们便带洛妹妹去嘛,我却是好几年不曾来扬州了,有了洛家世兄和洛妹妹,不正是咱们的向导了?”
“好啊,咱们便带着她们去。”
“嗯,谢谢你,皓雪。”黛玉的眉眼一亮,故意垮了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向洛风兄妹道,“你看,皓雪都答应了,你们总不能怕给我们做向导做苦力便不肯应下了吧?”
“可是……”
“你们便陪着玉儿吧,其他的便放心吧。”
“那便多谢木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