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贾府。”
“罢了,你也别气了。”黛玉只抬眸向着东皓雪幽幽一笑道,“不过一件玩物罢了,没了就没了。便是现搁在眼前又如何,总不见的爹爹便能回来,这时光便可流回去吧?”“这可万万不成的,”听着黛玉的话,东皓雪却是一怔,继尔霸道的道,“岳父回来却是好的,只时光流回去我却又上哪里寻娘子去,若当真那样,娘子岂不真真的是冤死我了?”一席话只说的黛玉无奈摇头直笑,便是连王嬷嬷雪雁颜华若华林锋等人也是笑不拢嘴,东皓雪心底却是大大舒了口气,总算是把玉儿哄笑了。
雪雁亲自给众人斟了茶,东皓雪只随意叫了些点心,又唤了雪雁王嬷嬷颜华若华几人坐在一侧,只道出门在外不必拘礼寻常就好,至于黛玉也不理其他只拿了手中的信去读,却不想几页看罢,黛玉的小脸上却露出几许惊疑以及为难之色,并眼神甚至悄悄打量了东皓雪几眼,这一副小心冀冀的神情倒把个东皓雪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了,素性看向黛玉道,“咱们两个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可是岳父叮嘱的事情让你为难了,若是你觉得可以,只便与我说出来,总好过一人独自瞎想乱猜的。”
“爹爹他……罢了,你自个去看吧。”
黛玉一嘟嘴,似带了几分的不满,把信放到东皓雪的手中,径自把头埋向一侧,撒娇使性子的情景却好像在生某人的气,东皓雪只眼中疑惑,却看她递来的信心中更有几分被信任的欣喜,看着情景知道黛玉没事便先低了头看信,只他看罢多时,却更是惊扼的看向黛玉道,“这可当真是岳父所写?”
“哼,还不是那讨厌的爹爹。”
“……”
东皓雪有些无语了,再次拿起那信翻看了一回,只苦笑道,“怪道这世上皆言世间算无遗测林家如海,却不想岳父竟给玉儿留下了这般天大的惊喜。”
“又有什么惊喜,不过是劳心子的苦力事罢了。”
“我的傻玉儿,你可知,有了这些,你便是富可敌国的了?”
“那又怎样,我只是我嘛。”黛玉不满的瞪一眼东皓雪,眼中哀伤一闪而过又只向东皓雪不悦的嗔怪道,“爹爹也真真的,竟留下这般多的物件儿却让我来管,我可是没心的。”又眼珠一转径点头笑道,“可是有了,如今这事你可是也清楚了的,自是跑不了的,我可是都交给你了,只甩手做掌柜的了。”
“傻玉儿,也只有你这般的对待了。”
东皓雪摇头苦笑,却是再不曾想到,岳父的信中直言曾留下酒楼绣坊甚至是青楼无数,举凡带有双木字样的大抵均算是林家产业。却原来,以林如海算无遗测的性子自是心中有数那贾府众人嘴脸,只临去逝前把这一切都清点打理好,又留下诸多心腹掌柜打理,只叮嘱林锋道,‘不拘日后玉儿哪一日婚后便让她清楚这些。’当日林锋也曾问道,‘若姑娘当真嫁入那贾府又该如何’林海只长叹道,‘若果真如此,便也是玉儿的命,你只管把这些给了玉儿,好坏也只由着她了,若那贾府当真虎狼之心,你只须待得玉儿及芨之日把那些收据交给玉儿,相信她会做的很好,至于这一产业之事,便等她大婚后再说,只不拘我的玉儿嫁了谁,这便是我林家嫁女的嫁妆了。’
“姑娘自不必恼,只老爷却是一心为着姑娘的。”
“林伯,我又哪里会恼爹爹,只是他却把这些瞒的我好苦嘛。”
“老爷也是为着姑娘好,若当真以前姑娘便知道了这些,岂不和贾府众人说的道理?”
“那却也是。”
黛玉微微嘟了嘟嘴,被王嬷嬷一句话点透,只蹙眉一想便知自个却是绝对守不得秘密的。以那潇湘馆内王夫人一个又一个的眼线,或是宝钗探春等人时不时别有用心的探看次数,保不准哪日这秘密便会被贾府的人给得了去,到了哪会岂还有自个的活路?想到这,便也不再多想,只郑重起身向着林锋一拜道,“林伯高义,护是我林家家业,为着黛玉一介孤女却让林伯劳心数载,请受黛玉一拜。”
“哎呀,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若非林伯,我林家产业怕是早被那不轨之人谋了去,又岂是黛玉一礼所能还的?”
“林伯日后便是我晋王府的贵客,晋王府的大门随时为林伯开着。”
“多谢姑娘,王爷。”
“依我说大家可都别在客气了,都是一家子,岂有说二话的道理?”众人听的王嬷嬷此言均点头称是,又互相聊了几句,多是林锋向着黛玉说些他所知道的事情,只听的黛玉泪眼汪汪却又拉着林锋不许停下,这么多年来爹爹只在她一人心中留着,好不容易有个和爹爹相熟的人,又知道些她所不知的事情,她又如何能轻易放过?直到时值中午,众人又叫了饭菜,用过午膳,林锋起身向着黛玉东皓雪夫妻告辞,只道请黛玉回来再去王府拜见,又巴巴的叮嘱黛玉只在江南可前去一些林家产业转上一转,顺便又告诉了她各大掌柜的信物及林家主事人的信物等,黛玉只含着泪点头应下,及至东皓雪等人又用了几杯茶,又由东皓雪亲自为黛玉戴了面纱,霸道的他虽然知道酒楼离马车只有门口的几步路,可他却还是不想让黛玉给别人瞅上一眼,便是连酒店里的小二都不许,黛玉只笑着称他竟是恁的霸道,他也不理,只牵着黛玉的手由着酒楼楼走出,雪雁王嬷嬷颜华若华陪着一齐上了马车,另外的小丫头子均在后一辆,一行人始向着城门外摇摇而去。
京城中。贾府。
王夫人与宝钗宝玉终究是算保了出来,据说是王子和贾府齐托了明安王府,也不知两府用了什么办法,竟让那明安王亲自出面保了三人出来,也幸是东皓雪临走前早有交待,若是有人来保便只管让他们保,一切事有我回来再说,只这样,王夫人宝玉宝钗婆媳母子几人在入狱将近月余后终被放了出来。看着以往细皮肉嫩锦衣华服被自个宠在心头的宝玉却成了面黄肌瘦,双眼无眼呆滞无光,面色倦怠似痴痴傻傻的邋遢小子,直把个贾母心疼的差点晕过去,“心肝宝贝肉”的唤个不停,又急急的唤了丫头小厮只一迭声的骂道,“都作死了还是怎样,没看到二爷回来了,还不快点给二爷打水侍侯梳洗换衣服?”
“老太太别急,我已经吩咐了人去的,衣服也唤了人去找袭人拿,怕是这会子也该到了。”
“哎,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一旁,王夫人与宝钗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都披头散发,只像个要饭婆子,脸色腊黄不像个人样,哪里还有半丝大家闺秀及掌家太太的风范?看的贾母只皱眉,好在早有人出去传了话,王夫人身侧的丫头金钏儿玉钏儿,宝钗的丫头莺儿早早的迎了过来,只一挑帘还不曾向贾母行礼,只看贾母早一脸厌恶的挥手打发她们道,“快把你家太太小姐扶回自个的屋子里,只收拾干净了让她们休宜吧,今个也不用来见我了。”
“是,老太太。”
金钏儿玉钏儿只面色淡淡的扶了王夫人便走,莺儿却是对宝钗总还有几分感情,一看自家小姐这般模样,眼圈唰的便红了,“我可怜的小姐,怎的就成了这般的模样了?”又看贾母等人均是一脸躲闪的模样,知道人家是嫌弃自个小姐,又想到刚才王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莺儿哪里还敢说什么,只灰溜溜搀着只顾发呆不言不语的宝钗回了怡红院,早有薛姨妈得到消息过来侯着,一看到宝钗的模样又是一番哭闹,嘴里没边没沿的一会骂‘都怪这该死的贾家,若不是我儿如何落得这般惨境’一会又咒黛玉道,‘只怪那会勾人的孤媚子,若不是她得了晋王的势,自个的钗儿又如何进了牢里。’又想起自家铺子最近被人打压的只得匆忙出手,身边竟是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若不是钗儿进了牢里定可帮着自家一二,哪需连盘卖都被人使了诈?这诸多齐齐涌上心头,这薛姨妈不说心中自省,却只是更把这向着黛玉的怨恨之心提了几分,只暗自在心底恨道,早晚有一天要那孤媚子死。
只这暗恨黛玉的又岂只是薛姨妈一人?
便是那贾府中,看着宝玉梳洗过后却不见半分往日神彩,只一副痴痴傻傻模样竟是连人也认不清了,只把个贾母心疼的把宝玉搂在怀里哭个不停,却偏生的那宝玉认不得贾母认不得袭人鸳鸯等人,只嘴里却喃喃不断唤着‘林妹妹’三字,贾母是越听越有气,又念极这贾府近来诸多失体受辱事件,竟似全与黛玉有关,又看到宝玉这般痴傻了竟还只记得她一个,心中不由的想起那王夫人素日常言的话,只在心底暗忖道,莫非那丫头果真是个会勾人的?这样下去,我的宝玉岂不是要毁在她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