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碧痕虽心中诧异,郡主怎的给起这丫头好脸子来了?以前不是极其不屑贾府的人么?只心中乱想却脸上不露,径自依着悦云郡主的吩咐向着探春冷冷的道,“贾三姑娘,我家郡主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只一会可要老实点,我家郡主问什么便答什么,现在便请吧。”
“探春记下了。”
随着碧痕走来,那悦云郡主早己端端正正坐在了亭子中,一旁小丫头侯在身侧,那郡主坐的石凳上有着细心的丫头铺了一方锦帕,服侍好自家郡主后,始仔细的侯在郡主的身后,只打量着脸色苍白小心冀冀走了进来的探春,也不敢坐,只全身忍着疼强撑着站在那里向那郡主娇声行礼道,“奴婢探春见过郡主,刚才不知是郡主,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大量,便饶了探春一次吧。”
“你是贾府贾探春?”
“正是奴婢。”
“你与晋王府新王妃相识?”
“回郡主话,奴婢与晋王妃曾以姐妹相称,同在贾府大观园内毗邻而居也曾有几年。”
“那你便给本郡主只说说这晋王妃是何等人物吧。”
“这……”
“怎的,同本郡主说话你还嫌弃不成?”
“回郡主,探春不敢。”
“嗯,那便随意说一些来听听吧。”
“是。”
探春细细察看着那郡主的脸色,也不知她是何用意,只在心底一忖,这情形怕是不说也不好脱身的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便是背上也是隐隐的肉疼,探春只在心底暗恨这个悦云郡主,可她也自知自个的身份,也清楚若是当真出了事,以贾府的地位怕是保不了她的,至于晋王府,她更是没指望,上下一盘算,只低眉顺眼捡了一些平日里姐妹玩笑的话说了出来,又兼一些黛玉使小性子等等不伤大雅的事说了出来,尽量的把个黛玉扁低了去,心底只盼着那郡主听的高兴便允了自个离去。哪知那郡主却是愈听愈入神,只追着探春问个不停,便是一件小事也由着那郡主生生的缠出诸多个为什么,直至身侧那丫头觉得时间不短,低声在郡主耳侧说了一句,那郡主始回过神来,只细细向着探春打量两眼,褪下腕上的红玉血凤镯笑着拉了探春的手帮她戴在腕间道,“刚才不知是贾三姑娘,却是本郡主的唐突了,只这玉镯也是极好的,本郡主也不好说赏,只送给贾三姑娘当个赔礼吧。”
“探春多谢郡主赏赐。”
“哎,本郡主都说了不是赏了。”那悦云郡主微微一笑,由着丫头扶着自个起身,袅袅婷婷走了几步,又蓦的转身笑着看向探春道,“本郡主觉得贾三姑娘甚是投缘,若贾三姑娘有空,可前去明安王府一叙,本郡主定是欢迎的。”
“探春多谢郡主。”
“免了,痕儿,咱们走吧。”
“是。”
悦云郡主由着丫头挽扶,前拥后呼的几人摇摇而去,只亭子里留下探春一人径自发呆,想了又想竟是不知如何回去说与贾母听,若是被凤姐等人看到自个这一身惨景,怕是会在心底暗笑自己吧?咬唇想了半响,只苦笑一下,硬着头皮一步步回转了刚才的小院,只在贾母等人惊呼的眼神里,探春勉强一笑,只称自个不小心竟是跌倒了,不妨路遇明安王府的悦云郡主帮忙,又极是投缘,分别时郡主还赠了她玉镯又巴巴的让她改日定登门一叙等等,只说的贾母一扫之前的阴霾喜笑颜开的拉着探春直夸个不离口,双眼亮晶晶的闪着贪色,仿佛那探春下一瞬间便登了那明安王府的门已是人家王府的人般,只凤姐却眼尖的看到探春背后的伤,心中一怔却不像是摔伤,只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至此贾母等人觉得再没留下去的必要,一行人等起身离了小院,早有院外盯着她们的小厮迎了过来,一听说她们要走,二话没说把她们带到了后门,指了指后门径自转身而去,贾母等人却已是连生气的心思也没了,只灰溜溜自后门转出,绕到自个的马车上打道回府了,其他人径自还好,只那贾赦却一路直向着贾母抱怨,‘巴巴的跑来这里惹人厌,自家送费了恁大心思送的礼径自打了水漂,真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不是人干的事云云’,把个贾母气的老脸腊黄,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今个这一出的主意是她自个定的,便是被人抱怨也只有自个闷声忍下的份了。
再看东皓雪这边,别看他一直在陪着众人饮酒,可晋王府哪件事又瞒的过他的耳目?
贾府一众人的行径,甚至是那悦云郡主与探春之间的冲突,早在一开始时便有人暗自报给了东皓雪,他只摇头一笑便挥手退去了下人,悦云郡主是哪家的根本不在他的印像中,至于探春挨打,东皓雪暗自冷笑,那是她活该。酒过三巡喜宴渐渐接近尾声,众人也纷纷嬉笑着向东皓雪告辞而去,东皓雪也不留,只一一让老管家亲自送至门外,他则向着若华颜华吩咐了几句又特特的换过一身衣衫便脚步轻快满怀雀跃的向着他们的新房走去。
新房里,黛玉蒙着头,一颗心七上八下落不至实处,耳边听着王嬷嬷特特的交待的一些新婚事宜,只紧张的手心满满是汗,直把个王嬷嬷心疼的不得了,却又替不了自家姑娘什么,主仆两人正相对无言,便听新房外一阵脚步声,而后吱哑一声门响,外屋小丫头子们行礼的声音传来,“见过王爷。”
“免礼。”
“谢王爷。”
“你们出去吧。”
“是。”
东皓雪静静的走了进来,看到王嬷嬷想起身行礼,竖起食指做了个嘘声,王嬷嬷只一脸笑意的点点头,又指着黛玉示意自个便把姑娘交给他了,两人互相一笑王嬷嬷只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并悄悄的阂了门,站在门外竟欢喜的老泪流了出来。新房里,黛玉连吸引都是小心的,耳边传来重重的呼吸声,感受到投注在自个身上的那道灼热视线,黛玉想叫王嬷嬷,却发觉自个竟然喊不出声来,一颗心早砰砰狂跳个不停了,双手只无力的绞着衣角,整个头是愈垂越低,直把个东皓雪看的抿唇笑出声来,“玉儿,头都要坠成地下了。”
“啊?”
黛玉小脸一红,只觉得脖颈间一轻,眼前一亮,竟是东皓雪拿了玉如意亲自挑了凤冠红盖头,一时躲无可躲的黛玉红扑扑如同苹果般的小脸便出现在东皓雪眼前,心中一热,东皓雪径自上前轻轻吻了下她的额际,“我的玉儿真真的是天下最美的。”
“皓雪。”
黛玉羞红了脸,被他这一吻一羞竟自全身无措了起来,眸光低敛着,看都不敢看东皓雪一眼,只由着东皓雪细细打量着她,直到半响过后,东皓雪犹不曾看够似的一笑伸手拉了黛玉道,“玉儿来这边。”
“做什么?”
“交杯酒啊,难不成娘子不愿?”
“我哪有。”
黛玉低低的软软的声音如同蚊子般,手中感受着纤纤玉手的温滑细嫩,只勾的东皓雪心中一股热气四处流窜,整个新房内仿佛瞬间温度上升好几度,东皓雪伸手一拉黛玉,抬手快速的由桌上玉雕酒壶中注满两杯酒,一手端了递给黛玉,又一手拿了自个手中,看着黛玉红红又羞又怯的小脸,东皓雪邪邪一笑,缠上了黛玉的手臂,交杯酒饮罢,东皓雪只细细打量着黛玉,直把黛玉看的咬唇跺脚不想理他转身想回床侧,却不妨身子蓦的腾空而起,竟是东皓雪自身后把她抱了起来,低低的略带着温热气息的声音吹拂在耳侧,“玉儿,你可是再也不能跑的了。”黛玉羞的啊的一声轻呼,东皓雪只眸光一闪,径自晃身到了床侧,红烛摇摇曳曳,大红喜字帷幔一拉,遮了一室春光,只余两人细细低吟缠绵,窗外,满天星子幽幽闪闪,百花随风而舞,春风和缓拂过,仿佛都在为着这对新人而贺。
次日一早,黛玉缓缓睁开双眼,只看到东皓雪盈盈而笑的眉眼,一张被放大了的,带着欢笑的俊逸的脸,轻呼了一声,黛玉由着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中想起昨晚的一番情景,直羞的又把小脑袋缩回了簇新锦被中,东皓雪侧了身子伸出大手紧紧环住佳人的身子,吃吃一笑道,“玉儿,难不成你要在被子里待上一生,我却是不介意,只不过外面的雪雁等人……”
“呀,你混说什么。”
被他没正形的一句话说的又羞又气的黛玉小脑袋往上伸了伸一节如藕般玉白的纤臂露出,向着东皓雪轻轻的捶打了过去,东皓雪任由着她打,只笑着一脸宠溺的望着黛玉,半响过后,东皓雪始轻轻拖住了黛玉的玉手,抿唇道,“玉儿该饿了吧?快起来,我一早便让颜华她们给你用细火炖了参粥,配了特制的江南小菜,极是新鲜的,你很该去尝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