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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老太太惜春记下了。”

“嗯,那你回屋里去准备准备吧,一会我让凤丫头派车送了,再带上几个婆子。”

“那惜春告辞了。”

惜春淡淡的点点头,娇小的身子带着一股清冷漠然的气息退出了贾母的屋子,只心底却是实实的不屑着贾母的行为,她心里可是明镜似的,哪里是让她去看望林姐姐呢,不过是贾母与探春凤姐等人均被人家赶了出来,而自个之前又与林姐姐走的近罢了,若是其他时侯惜春是断断不会应下贾母的话的,只这个时侯的惜春也早因听了周瑞家的话而担忧起黛玉来,一颗心思只想着若那外面的话是真的,岂不是当真没了林姐姐的活路?是以便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了贾母。

贾母看着惜春淡淡的点头而去,心底一阵气闷,若不是没人可去,自个儿又如何会派了这丫头出面?这样的性子也不会能不能成事,这样一想时贾母便有些担忧了,轻哼一声,眉头愈发的皱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丫头像谁,性子竟是越发的冷淡了。”

“老太太也不必介怀,四妹妹虽然性子冷,可终究是咱们贾家的人,想必会知道轻重的。”

“嗯,那到也是,贾府好了才是我们大家的福份。”

祖孙几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贾母便让凤姐自出去备车,又转身拉着探春特特的叮嘱了几句,话里话外无非便是什么好生习琴,学习礼仪等等,探春只一直微微笑着点头应下,看的贾母心中愈发的欢喜了起来,拍拍探春的手,示意她一切自有老祖宗给你作主,直欢喜的探春差点当场落下泪来,就差赌咒发誓了。

黛玉的洗心小筑。

黛玉正与伤病在床的紫鹃说笑,雪雁与颜华两人在一侧服侍着,王嬷嬷只待在自个的房里说要帮着黛玉赶制嫁衣,主仆几人甚是悠闲又随意,在东皓雪及几个丫头费尽心思的调笑下,黛玉终于勉强放开了心怀,对于前一夜的心结算是彻底的揭开了去,一想到再过几天便是婚礼了,而黛玉却仍是悠闲的如同大婚的是别人,颜华与雪雁正打算向自家姑娘调笑一番,门外小丫头挑帘走了进来,向着几人行礼道,“见过林姑娘,紫鹃姐姐,雪雁姐姐,颜华姐姐。”

“好了好了,让你这么大串人名饶晕了,只说什么事吧。”

“雪雁姐姐说的是。”小丫头一笑,眉眼弯了起来,又向着黛玉福了福身道,“刚才王爷传话,说是门口有小子传话来说,贾府四姑娘求见林姑娘,王爷问姑娘可要见,若不见,便好让人直接撵了回去。”

“四姑娘?”

“是。”

“是惜春妹妹,她来做什么?”黛玉远山眉一蹙,一抹疑惑自眼中闪过,看到仍在一旁恭敬侯着自个回话的小丫头,先是抱歉一笑,“倒是我的错,让你在这里挨站了。”

“姑娘哪里话,是奴婢应当应份的。”

“罢了,雪雁,你走一趟,去把四姑娘带进来吧。”

“是,姑娘。”

看着雪雁出去,黛玉又向着紫鹃和一旁的小丫头吩咐了几句,便带着颜华回了自个的屋子,坐下没多久,雪雁便领着惜春身后跟着入画两人三人摇摇进了洗心小筑,黛玉早迎了出来,“四妹妹。”“林姐姐。”两人互拉着手一时无语竟相对而泣了起来,仿佛隔世重生般,都为着两人再次的见面而欢喜不己。

“看姑娘欢喜的,姑娘不怕累,也不怕四姑娘挑理。”雪雁与颜华两人立在一旁先是细细看着,只半响却见她们两人只呆立无语,却是慢慢的眼圈都红了起来,雪雁轻轻叹口气,她自是清楚这四姑娘在贾府素也是极不合心的,怕也是满腹心酸吧,却更怕勾起自家姑娘的心思,只吃吃一笑道,“姑娘也真真的恁小气了,难不成人家四姑娘来了,咱们这便是连杯茶也奉不起了么?”

“好你个雪雁,连我也打趣起来,看我今个饶不饶得过你。”

“四姑娘才舍不得呢。”

“林姐姐你也真真的宠着她,看这丫头连我都说不过了。”

“好了,雪雁快去吩咐人给四姑娘泡茶去,再不许混说。”

“林姐姐,我可是要喝雪雁亲自泡的,别人的却是不喝的。”

“遵命,我的四姑娘。”

“只看在这茶的份上,今个便饶了你吧。”

惜春毕竟是小女孩心思,一路上七上八下的混猜直到看到黛玉为止,却又疑惑了起来,这林姐姐看起来好好的啊,哪像他们那些人所说的那样,若不是外面的人传混了?正这样想时,心思却又很快转到与黛玉见面的欢喜上了,这会子又被雪雁一调侃,却把个自个初初来的目的全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进了屋子雪雁亲自端了茶,知道她们姐妹重逢必是有着体己话要谈的,只和黛玉惜春说了句拉着入画去了外屋守着,屋子里只余了黛玉与惜春两人,惜春被黛玉看的好生发蒙,始一嘟嘴娇声抱怨道,“林姐姐这般盯着我看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确是长花了?”

“花确实没有,我只是想看看却是哪阵风把妹妹吹了过来。”

“呀,对了,林姐姐不说我却是忘了。”惜春一下跳了起来,一惊一诧的模样倒把个黛玉逗的笑了起来,只抿嘴道,“你且别急,只说说你忘了什么就是。”惜春一迭声的点头,又抬头好生仔细的看了两眼黛玉,始蹙了眉迟疑的道,“林姐姐你这不是好生生的没事么?”

“我自是好好的没事啊,到不知你这丫头混说些什么。”

黛玉一笑,以为惜春是一时反复说错了话,也不以为意,只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两下,轻笑道,“四妹妹来了也好,这几天正想着不知以后如何才能见到妹妹呢,四妹妹便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了,咱们今天可定要好生的玩上一玩的。”一席话把惜春说的有些急了眼,只又是皱眉又是摇头道,“不是的,林姐姐,是外面那些人……”有些话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眼巴巴的瞅着黛玉的脸色再不敢往下说。到了这会黛玉如何还会看不出这惜春是肚子里有话的?只微一蹙眉轻声道,“我只当四妹妹是个爽快的,如何说起话来竟也吞吞吐吐了起来?”

“不是,林姐姐,是我,不是了啦。”惜春一跺脚,紧张的看着黛玉,低垂了头,小声而快速的道,“是外面的那些个人了,他们说,他们说林姐姐被陌生男子劫了一夜去,我是因为不放心林姐姐才答应了老太太走这一遭的。”

“你刚才可是说的什么?”

“我是说,”惜春咽了几次气,“我是担心林姐姐才答应老太太走这一遭的。”

“不对,前一句。”

“外面的人都说林姐姐被别的男子劫了去,一夜未归。”

“……”

屋子里瞬间死寂了起来。黛玉的脸惨白惨白的,因了气愤的怒火双眼竟显的愈发晶亮灵动了起来,就在惜春不知如何是好,又怕黛玉身子吃不消,正想着要不要唤雪雁进来时,便听到黛玉一声冷笑,拿起手中的茶轻抿了下,幽幽看向惜春道,“这话四妹妹可信?”

“我,我本是急的不得了的,只这会一看林姐姐样子,却是不信了。”

“不愧是四妹妹。”

黛玉清冷一笑,竟又淡淡出声招呼着惜春喝起茶来,惜春满头雾水,却也不好多问,只得端起面前的茶不知其味的胡乱抿了一口,终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只轻声问道,“林姐姐你可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可是外面的人那样说你,林姐姐难不成不生气的?”

“我的好四妹妹。”黛玉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回来,只无奈的向着惜春摇头一笑,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是流言而己,有何好生气的?难不成我为了这个还要寻死妥活不成?若是这样,怕我早在贾府便不知死了多少次了。”黛玉心底冷笑,不管这放话的是哪一个,不外乎便是想着让自个不好过,若是以前的黛玉或许会自哀自怨甚至想到轻生,可如今的黛玉却是再再不会的了,更何况,自个在贾府那般的心境下都不曾被流言击垮,难不成现在的林黛玉还会惧了这流言不成?

“林姐姐,我就知道你是顶顶特别的。”

把话说开了,惜春的心思也不用惴惴不安了,一听黛玉的话,一怔之后,只拍手赞道,“咱们活在这世上不正正是如此?活的可是自个的,又岂可以为了别人的说法而丢了自个的心性?管他们别人说什么,我自当稳若泰山才是。”

“你啊,恁般大的人了,真真是孩子心性,也不怕害羞。”

“在林姐姐的跟前,我又怕什么。”

惜春吐了吐舌,心情明显的好转了起来。一扫刚才的忐忑不安,眸子中散发出浓浓的欢喜之情,神彩飞扬的向着黛玉撒娇道,“我这次出来林姐姐可是定要好好的陪我玩上一天的,在那个府里可不是闷死我了,个个都只想着吃人似的,恁般的惹人厌,只看着都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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