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宝钗只觉自个手腕一紧,身子一僵之下,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已是腾空而飞,砰的一声向着一边墙壁撞了过去,‘啪’的一声落地,宝钗被一撞又一摔整个人坠地后已是半晕状态中,眼前金星直冒,全身到处都是钻心般的痛,四肢更是连动都动不了一下,心中却极是清楚明白,看着那道厌恶,冰冷,愤怒的眼神心中一凉,不禁开始绝望了起来,莫不是今个便是自己生命结束的日子?
“今个便饶你一命,若以后再敢起心勾引爷,小心爷立马收了你的狗命。”男子收手,负手而立一声冷笑自嘴角轻溢,若不是自个眼看着大事在前,这女人多少留着还有点用,他才懒得和这样的女人计较,自以为是偏生的倒尽胃口。
“……”
咣当。
房门被那人用力阂了起来,而他则是身子一闪瞬间消失在宝钗的眼前。望着一室的冰冷以及因了刚才那阵阵杀意搅的翻腾不己的空气,身上阵阵痛意漫延,仿佛要把她吞噬般,眼泪缓缓顺着眼角流下,悲哀绝望之下,动都动不了的她心中手脚四肢俱冰冷了起来,然而瞬间便又在心底庆幸了起来——
好在呵,她还活着。
只要是活着,她就有翻本的机会。
只要她活着,那些欺负她,打压她,给她白眼看,毁了她薛家的人,都给她等着吧。
明安王府。明安王自打那日与明安王太妃争执过后,整个人便完全消失在明安王府,任凭明安王太妃如何派人去找,任凭明安王府的人把大半个京城翻了个个,却是再不见明安王半个人影的。直到此刻,明安王太妃始彻底相信明安王已经是完全放弃了这个明安王府,还有她这个母妃,想到这里,不禁恨的牙根直痒,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留下这个孽子,省得这会子白白的气自个。
“回太妃,王爷平时所去的地方与人家奴才们都查问过了,王爷不曾去过。”
“回太妃,京城咱们各处都访过了,不见王爷人影。”
“回太妃,郊外庄院的人回话说不见王爷的人。”
“……”
“罢了,把人都收回来吧。”
“是,太妃。”
明安王太妃眼中全是阴霾,女儿被拘在宫中生死不明,自个的所谓的儿子又不知生死竟然离家出走,好好好。在心中连道了三个好字后,明安王太妃身上一股杀意迸出——
你不管你妹妹,不管我,不管这个明安王府,不就是怕那个女人出事吗?
你是想保那个女人,对吧?
我就让你保。
你当真以为明安王府除了你便再不能动弹分毫了?
那个女人,该杀!
没了她,悦云说不定就可以入了东皓雪的眼,能趁心如意的嫁给东皓雪了。再者说了,要不是那个女人,悦云又怎么会因为嫁不了东皓雪而一意孤行的走到这一步生死不知的下场?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置妹妹的生死于不顾,那么,你便等着吧。明安王太妃眼神一冷,招手唤来管家,“去,让那边的人去消息散出去,另外,给那个妇人传个信,让她想法子最好能把皇上引去刑部,最不济也得让皇上出宫见她一面。”
“是,太妃。”
“咱们的人手准备的如何了?”
“回太妃娘娘,那可是咱们明安王府所有的私兵啊,一旦全暴露了,可就……”管家有些犹豫的看向明安王太妃,老管家是明安王府的世袭管家,实在是不想这明安王府因了这件事而完全的毁于一旦,更何况如今小王爷摆明了是不想和明安王太妃一起行事才躲起来的,没了小王爷的谋算,只太妃一人,螳臂当车,能斗的过当今皇上吗?
晋元年十月初七。晋帝下旨,明安王府悦云郡主失仪失德,心肠狠辣,为人奸佞,不敬皇后在前,图谋对皇后不轨在后,特废郡主称号扁为庶人,逐三千里边疆终生流民不得进京,永生不得赦。此诏一传,众臣们纷纷低头纳言不敢多言多看多语,都在看着当今皇上的这一刀下去会的结果会是如何,明安王府啊,明安王……京中旧部禁军可是有不少之前都是直属明安王的人马,会不会又是一场战乱?
然而,那些一心想着看戏的人们,终究还是失望了。
随着悦云郡主哭天抹地一身狼狈的由着众多护卫押解离京而去,整个明安王府仍旧是没有半点的动静。朱红大门仍旧以一种沉黯而静默的倔强姿式高高伫立着,诺大明安王府的低调行事,明安王麾下旧部依然各司其职面色不变的日日上朝参君,这一切,都令人们不禁在心底对于当今这名新帝愈发钦佩起来——
皇上什么时侯竟无声无息间把明安王府收服了?
又有人忖道,连明安王府的小郡主都成了庶人,明安王府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自个这些个人以后还是收敛着些吧。他们这些人可不比那明安王府,个个都是可有可无的,走了咱们一个,呐,前面不是马上要开科迎考了,怕是皇上还等着咱没了让位呢。这样一想下来,虽人人战战兢兢,可相反的一些办事效率却是极大的提高了起来,东皓雪只把一切看在眼里一笑了之,是得该他们这些人加点心理压力的,要不然真当自个不敢该他们了呢。
御书房。
洛成,陈充,外加了洛风与赵环四人向着东皓雪行礼,“不知皇上传臣等过来有何吩咐?”
“开春科考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回皇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京内各家客栈,甚至是咱们临时调拨出来给一些贫困学子们暂住的皇家学舍都住跑了我朝四方各地纷拥而来的学子,武子。秩序问题也请皇上放心,微臣已叮嘱了京中巡守的几位将军加强岗哨,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上报。”
“你们两个办事朕自是放心,只是也不可大意了。”
“臣等定不负皇上期望。”
“罢了,起来吧。”东皓雪一笑,又看向一侧一直束手而立,极是拘谨忐忑的赵环洛风两人,“你们两人跟着陈将军洛将军办事可还习惯?春秋科考乃我立国之本,也因此而琐碎了些,只若是不愿,朕可免了你们二人这一番的差事。”
“回皇上,臣等愿随陈将军,洛将军两人身后。”
“即是这样,那便给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让朕听到循法或是失查等事,朕绝不轻饶。”
“请皇上放心,臣等绝不敢有私心。”
“嗯,你们两个退下吧。”
“是。”
洛风与赵环两人向着东皓雪又是一礼,俱缓缓转身退去。谁知那赵环却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身子再次转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万望皇上成全。”主座上的东皓雪微一蹙眉,看了眼下面挺直了腰板跪着的赵环,心中也是微微一叹,只淡淡问道,“所言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臣想求皇上恩准,见林姐姐……啊,见皇后一面。”
“你想见皇后?”
“是。”
赵环的声音虽仍是有些紧张,双手紧握手心里全是汗意,不敢盯着东皓雪又生怕他会拒绝自己的提意,全身愈发紧张僵硬了起来,书房里洛成陈充几人眼中异样一闪,眼前的这个赵环凭空而出,就这么被皇上一下子空投般丢了出来,而这会听这家伙的话,似是与皇后娘娘有旧?
“罢了,朕会把你的心思转与皇后,见与不见,请她定夺吧。”
“多谢皇上成全。”
“你们且退下吧。”
“是。”
御书房只余了陈充洛成两人,东皓雪微微一笑,“坐吧。”
“多谢皇上。”
“好了,这里也没外人,无须多礼。”东皓雪一声吩咐了小太监重新给他们几人续了茶,君臣三人又闲聊一几句始转向正题,“陈充,洛成,你们两人这些日子收集的情况如何?可有什么异样的?”
“回皇上,有一些蛛丝马迹,但让微臣觉得奇怪的是那个救下薛宝钗的人好像不是咱们朝的人。”陈充听到东皓雪的问话蹙眉想了想有些不肯定的回忆着那仅有的一次吧鸿一瞥,缓缓说道,“那个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好像除了黑色还有其他的颜色,另外,他的轻功虽然也很好,可是,微臣还是觉得不像是咱们武林中的功夫。”
“呃,我没发觉。”
“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狡免三窟,薛家怕是还有点东西。”
“嗯,没关系,朕正愁明年春耕国库银钱也不多了,正好,找机会抄了。”
“我去我去。”
对于抄家类的,洛成还是极有兴趣的,因此东皓雪一语落下,洛成赶紧第一个表态,那种巴巴的神情倒是让东皓雪又气又好笑了起来,自个本来是想着让他多跟着陈充能学的眼力劲提高点,不想这家伙竟仍是如同之前一般没心没肺的,一眼瞪退洛成,东皓雪沉思了下向着两人发话道,“目前咱们有三件最为主要的事,其一便是与薛宝钗勾结的这人底细。其二便是明安王太妃的勾当。其三就是玉月漓的下落了,他已经逃了几个月了,朕相信也该是出来的时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