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仁我不义呵。
凤姐素来便是个杀乏决断惯了的,在这当头脑子一转便看清了眼前情形,自个若到这会子还不想着法子保全自个,怕以后真的没有活路了,自己死了没关系,只可怜了巧姐没妈不是?又一看到刚才太太那翻半分没有亲情可念的出卖行为,风姐愈发心伤了,心底只冷笑道,这可怪不得我的太太,都是你逼了凤丫头做的。
“好了好了,杂家也懒得理你们这些事,你,去看看那借据上面是谁签的名画的押吧。”
“是,公公。”
凤姐一听这话却是老神在在了,谁签的名画的押?
当然是她王夫人了。
一则是因为王夫人虽碍于情势让她管家,可毕竟自个是大房的人,姑侄再亲也隔了一层,另一个便是风姐可是比王夫人想的多些,虽素日里不曾想到这样的场面,可也早想到了自个的后路,你想签便给你签呗,看,现下不就签出事来了?
“回公公,差不多已清理出来了。”
“充公,原封不动给皇上处理。”
“是。”
“至于这些个人……”
“回公公话,刑部赵大人已经到了。”
“哦?这么快,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一名侍卫领着刑部赵大人到了陈连的跟前,两人互相见了礼,陈连急着回宫也不多说,直接道,“赵大人,杂家奉了皇命前来查抄这贾府,不想这一抄却真真的被唬了一跳,这贾府还真个的向天借了胆子,所有一应物件俱已清理封好,另设名册正副两册,正本杂家便带回宫中给皇上看了,至于副本便给赵大人量刑了。”
“就依公公所言了。”
赵大人一转身,看了看由着贾府众人组成的分为男女的长长的两队,一个个都锦衣华服,珠钗玉绕的,却偏偏的面上都带着万分的惧意,便是那男儿家也不曾有半个有担当的,心底轻轻一叹,看来再富的家底不如有个好儿孙呵,可惜了老国公的一代英名。
“来人,把这些男女两队人都带回刑部去,先关到大牢。”
“是,大人。”
衙门的小厮早拿了绳侯着,由着众人手腕系起,一个穿过一个,长长的两队便拉了起来,然后小厮在旁一拉绳子,尖声喊道,“快点,走快点,难不成还要爷背你们不成?”
“啊,哎呀。”
“啊。”
竟是宝玉一个不稳倒了后面的人没站住也跟着摔了起来,一连串般摔了个实打实,那宝玉却被给当成垫底的压在了最下面,‘MD,老实点。’‘找死啊’一连串的喝骂声中,几个衙门小厮一一把人扶起,又暗中踹了不知多少脚,顺手在宝玉等人的身上捋下点玉佩啥的赚个酒钱,经此一变,宝玉等人无一不提心吊胆小心冀冀,让走小步不敢迈大步,其中几个胆小的包括宝玉都眼圈浮起了雾气,摸着刚才脸上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拖着被压伤的腿,宝玉这次终于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喊一声老太太就能搞的定的。
啪,空中又是一声嘘响,“愣什么愣,还不快点走,找打不成?”
“这位爷,我家老太太身子骨弱,年纪大了,您就见谅一二吧。”
“见谅?谋害别人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些人见谅见谅?真真的好笑,老不死的,黑心事做多了,怕是会有报应的。哈哈哈。”
“你们……”
女队这边,打头的贾母气的全身发抖,她是堂堂国公夫人,她是贾府宝塔尖似的人物,她合该受着众人尊敬,孝顺,她如何受得了这般的腌渍气?可是,任由她如何的生气,恼火,甚至是气死,哪一个人又正眼看她半分?
树倒猢狲散。荣宁两府前。
之前的大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今日的荣宁两府前已极是热闹,人头挤拥,窃窃私语,却都是来看笑话的,一个个面带冷嘲或不屑或解气般的神情,看着贾母贾政等一行主子如数被拖着狼狈而不堪的身子自街人面前走过,竟有以前那些受过贾府冤枉气的直接便一口呸了过来,“我呸,真真的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不到。看吧,报应来了吧,再让你们这些人模人样的狗东西来欺负我们,来啊来啊来啊。哈。”
“来,咱们都吐他们,那个王夫人可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听说有个凤姐可是逼死我家男人的真凶。”
“那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可是听说连自个的亲外孙女都害的。”
“这样的一家子,真真的不是东西。”
“就是就是。”
“幸好有天开眼了啊。”
一声声的滴咕议论中,贾母脸色死白一片,昏黄的老眼中终于流出混浊的泪,贾家,真的玩完了啊。宝玉啊,我的宝贝孙子,你受委屈了啊。老国公,我对不起你,我没能看好贾家,我让贾府的子孙遭受这般的屈辱,老国公,都是老身的错啊。
扑。
贾母一口鲜血喷出老远,溅到周遭两纷禁也禁不住的某些人身上,只惹的人群又是一群嚷嚷。而贾母则是再也看不到这些情景,眼前一黑苍老虚弱过度又因了刺激至极再也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身后。咣当。
荣宁两府的大门被刑部赵大人亲自阂了起来,大手一挥,两道代表皇家御封的封条啪啪贴在了贾府两府门前,紧闭的大门,沉默的石狮,面带不屑或嘲或讽或也偶尔有几人显几许怜悯的人群,苍凉而悲悯的气息,贾府众人了倒而又狼狈的身影,无一不昭示着一件铁的事实——
天理恢恢,疏而不漏。
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什么理由,盘距京城数十年,三代世袭国公府,又曾育过一代贵妃的贾府,想那鼎胜时,该是何等的何等显赫,何等气派?便是一个丫头都是锦衣玉食,粉光艳艳的,而今转眼再看,曾经辉煌奢侈的贾府,不过短短百年,富贵荣华也罢,荒淫无耻也好,如今都不过转眼云烟一朝散,至此一刻起,豪富繁华、烈火烹油的贾府,作为一栋大厦般令人仰视着存在的贾府,终于彻底的哗啦啦的,倒塌!
花团锦簇、富贵风流的大观园,自此后,只成了人们记忆中的凭想!
……
京城北门前。
玉月漓一身明黄色滚金压银镶边九爪双龙服,头戴皇冠,威风凛凛,直视城上众军士,在没看到心底那道有所忌讳的身影时,玉月漓轻轻舒了口气,大手一挥,五分威严中透着三分的诱哄二分的凛凛压迫之气势向着城门下的大军道,“城下何人,竟敢私自带兵围城,尔等都是我天朝将军,如何的不思谋为朕分忧,却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真真的令朕寒心矣,还望各位勇士们迷途知返,朕定不追究今事之事,诸军将士以为如何?”
“我呸。”
此次受东皓雪之命全权负责带兵事实的副将欧阳宏一声大笑,拈弓搭箭直指城门玉月漓身影,“你这狗皇帝,还敢在这里人模人样的乱言什么心寒,你可知我身后这些将士们的心早被你这狗皇帝寒透了?边境之上,你竟然为了让自个坐上皇帝,与外番通敌,扰我边境,有多少的子民死在你这策之下?这且不算,我大哥带兵出征,你却暗中算计,怕被他知道你的事,又怕他的兵权误了你,结果你便一不做二不休的设计我们阵前自相残杀,这一阵又死伤了我天朝多少无辜的好儿郎?我大哥更是因为你,九死一生几次被追杀,你还有脸说寒心?”越说越气,到最后心底一火啪,那欧阳宏长箭一搭,发出一股啸啸风声向着城门的玉月漓便直地射了过去,“还有我那王嫂和不曾出世的小侄子,却又犯你什么事,竟一心只想着灭口除人?还敢自称朕,我呸,今个我便打的就是你这个皇帝。”
城楼上。
“啊,护驾,护驾。”
“皇上小心。”
李摇等人赶紧上前把玉月漓涌至一旁,另有一旁侍卫等快速闪过,那箭眼看就要失去目标,玉月漓眼中一喜,朗朗一笑,“这位将军好生的口舌,竟把朕说成这般的不堪了,只不过,你要诛杀朕,却也要有那本事才成。”
“是么?”
城下一马当先的欧阳宏诡异一笑,就在这瞬间,不知怎的,那明明已是箭势稍泄的长箭却是蓦的自空中一个旋转,长箭嘀的一声轻鸣,带起一道猎猎劲风,仿佛有人控着它似的,向着玉月漓所立的方向再次凭空射了过去。
“啊。”
“皇上小心。”
“皇上。”
一个侍卫扑上去把玉月漓撞倒,另有人赶紧上前去扶玉月漓,还有几个一看玉月漓遇险直接反应便是救驾却收势不住直接撞在一团摔个东倒西歪的,城头上面乱成一团,下面的人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间把个玉月漓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神阴霾,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下面欧阳宏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再敢这样的嚣张,朕便灭了你的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