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慕川抱着夏温暖,一路快步走上之字形的楼梯。
但很可惜,女人并不安分,她没有力气挣扎,但说出的话句句让他上火。
“项慕川,你不是不想解释,你是根本解释不出来。你这个懦夫!”
“是不是因为孩子?因为这个你才不肯离婚?我说了,那不是你的。你要揽下责任你就是个蠢货!”
“项慕川,你放我下来,我想吐!”夏温暖气息太急,胃中又开始翻涌,但男人充耳未闻。
她火了,埋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用力。
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脾气上来了本想不撒手的,但又担心她闷着脑袋会闷出毛病来,只好先将人放下。
好不容易脚着地,夏温暖连忙扭过身子,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眼眶里沁出了水汽,她不想被他看见,迈步就走。
“你要去哪?”
两人的脚尖抵在楼梯口,夏温暖在前项慕川在后,他攥着她的手臂,几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这时,夏温暖缓缓回过头,无谓地笑了笑,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推下去?”
“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推下去?”
夏温暖说得那般轻描淡写,面上浮动着的,是项慕川体味不了的彻骨痛楚。
然而,其实她的整张脸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动人的眼睛里,都是成片虚无的死海。
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项慕川犹如被惊雷击中,瞬间焦黑似的僵立在了当场!
夏温暖的头垂了一丝弧度,缓缓眯起眼睛朝下望去,如此熟悉的高度,精雕细琢的红木铺就的昂贵楼梯,如同最最炫目的艺术品。
每一天,她都在这儿上上下下,忙忙碌碌。
上楼为项慕川洗衣、铺床、叠被,下楼为项慕川买菜、煮饭、泡茶。
这些事情她从不让佣人来做,只因她不愿连妻子的本分都被一叠钞票便可买到的廉价服务夺了去。
但男人永远不可能知道,每一次,每一步,当夏温暖的脚心触到这楼梯,会有怎样的一股剧痛在她心底啃噬蔓延。
三年前,此处的室内楼梯还是螺旋形状的,蜿蜒而上,就像一条盘踞的金龙。比之现在更加的豪气更加的华贵。
那个时候,夏温暖刚刚怀孕,那是她第一个孩子,她小心翼翼到连走路都不敢迈太大的步子,生怕丁点的摇晃都会吓到肚子里的宝贝。
她满心以为,就算项慕川再不待见自己,但至少会留些柔情给孩子。
她要的并不多,只需微薄的零头。
但她错了,错得离谱。
得知她怀孕,项慕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她两个耳光,将她心中的那点希冀毁得连灰都没有剩下!
他把她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下令强行堕胎,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好不容易逃出,躲回家里,却被步步紧逼的项慕川从楼上推了下来!
就在这里,就是她脚下踩着的这寸地板!
三十多级台阶,她从头滚到尾,最后倒在了血泊之中,耳畔甚至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声响。血泪模糊了她一张脸,她却拼了命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吊着仅剩的一口气去看,去看那立在顶端,宛若王者一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