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戴了面纱,他自是没胆量盯着未来的嫂嫂看。
从小被姨娘教着要谋定而后动的他,沈恪看不到她的脸,她却能将沈恪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每当盯着她的时候,因婚期紧迫,少年阴鸷的目光中总带着说不出的热切和强炽的占有欲,每每都让她如履薄冰。总会刻意隐藏自己的心事,但能和让他心动的女子拜堂也让他心下雀跃,又不知能和她说些什么,即使她不会属于他,至少和她拜堂的终归是他,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毕竟不真是个十二岁的少女,活了二十个年头,大庭广众之下,她对感情的事也不是没有经验,一眼就看出沈恪那点小心思,她的两名陪嫁丫头又始终不离左右,这时代的孩子也太早熟了些吧。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沈恪动心的事,只能说少年的心事你别猜。
轿子抬进沈家,他也苦无机会,踢过轿帘之后,有喜婆将莫嫣然背出轿子,放在沈家大门前。
而被沈恪总用那种目光盯着,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大野狼盯上的三只小猪,又怕痴傻之名在外的她会嚷些什么出来。
莫嫣然从喜帕下方看到的只有一双双不一样的脚,他有心过去招呼,有男人的、女人的……耳边是数不清的嗡嗡声,她却很清楚前面牵着她走的不会是她的‘丈夫’,而是那位她避之不及的沈三少。
外界都知莫家嫡出小姐痴傻之名,小日子不会太过安稳,而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石屋又在哪里呢?可怎样都不会是卧床不起的沈二少吧,那位恶名在外的二少,哪怕是他也换了一身吉服替兄拜堂,据说早就是有妾有通房的人了,就算是好的也不会是她的良人。
南陵离京城五日的路程,毕竟沈二少卧床不起,这新媳妇要娶,堂要拜,莫嫣然也换了一身的吉服被抬进沈家,只是一想到和她拜堂的是这位,她的心就有些不安。
拜了堂,直到队伍进城前换了喜轿,送入洞房,莫嫣然心绪不宁地被沈三少牵着走,头上戴着喜帕,迎亲队伍紧赶慢赶,她的目光只能盯着脚下这一小块地儿。
视野不清、心绪烦乱,莫嫣然并没注意到脚下何时出现的一只穿着粉缎荷叶缠枝绣鞋的小脚,绊了一下的后果就是直直地朝着前面的沈恪扑了过去。
迈过高高的门槛,硬是将五日的路缩短至三日,跨过燃烧的火盆,莫嫣然几乎是被押着完成一系列繁琐的礼俗,沈恪也没找到机会,听着喜婆高声说着的吉祥话及旁边人的议论纷纷,莫嫣然还在想要不要做些符合傻小姐之名该有的举动?
她能理解由沈三少代为拜堂,只是那一双略显呆滞的目光总是挥之不去。
这时一根红绸递到她的手中,牵着向前走。
在一片惊呼之中,却不知她痴傻的程度,莫嫣然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摔个嘴啃泥,而是跌进一个单薄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