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从露台进去二楼,被几个女孩拉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借故离开,去找唐博。但是当她到楼下的时候,却意外地见到一个她没想到会出现在彦家别墅的人。
骆一帆?
唐宁站在楼梯口,有些怔愣地看着那个一身冷清气质的男人,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他的眉目间也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高傲的神色。骆一帆正在和唐博说话,唐宁想走过去,但是忽然想起刚才在二楼露台的事情,心乱如麻,于是脚步一凝。
就在她脚步凝滞的时候,那个原本在跟唐博说话的男人不经意间抬眸,看向唐宁所在的方向。
唐宁深吸一口气,让原本紊乱的心绪屏息,走过去。
唐博见到她,眉头扬起:“刚刚跑到哪儿去了?”
“我在二楼跟朋友聊天啦。”唐宁微笑着,然后头一侧,心里有些狐疑为什么骆一帆会在这儿,但她还是按捺住心里的疑问。她朝骆一帆笑得娇俏,“骆一帆,你是和大堂哥一起来的吗?”
骆一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然后……在她的唇上一扫而过,声音响起:“我才来没一会儿。”
唐宁一愣,这时,唐博带笑的目光已经看向她身后。接着,就是彦峰和彦靖一起前来。
最近在几年在建筑设计上,出现了一个相当有天分的年轻设计师,听说他年纪不过三十岁,但已经取得了建筑界的最高荣誉普利策奖,被誉为是建筑界的鬼才。但这位骆非大师,异常神秘低调,很少在公众前露相,网络上关于他的消息也寥寥无几。有人说他的家世应该相当宏厚,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保密能力,能抵挡得住狗仔队无孔不入的打探。但是不管怎样,彦峰在一次偶然机会下,能与骆非接触,并且得知他是唐博在留学英国时的好友。彦峰觉得既然是建筑界的鬼才,而他的弟弟也很喜欢建筑,如果有可能,或许骆非能给彦靖一些提点。
不愧是商人,即使是邀请贵客,也总是免不了精打细算。所以彦峰是脱了唐博的人情,邀请骆非到彦爸爸的六十岁寿宴上。但在场的来宾,似乎都不太清楚这是骆非本人,见他跟唐博一起,只以为他是唐博的朋友。而且所谓名人,有时候也是看圈子的,一个圈子内的名人到了另一个圈子,也不见得人人都能认得出来,即使对方得到普利策奖。
骆一帆,本名骆非。如果说骆一帆只是原著里的一个酱油式人物,那么他也是最高级最华丽的酱油。唐宁没有想过自己喜欢的对象,是原著中的高级华丽酱油君。
在彦爸爸的寿宴之前,唐宁当然知道骆非这个人,没有一个学建筑的人,会不知道骆非这个名字。但是她没想过,原来此骆非,就是骆一帆。她记得以前的唐宁在和彦靖说起这些建筑学的人时,总会笑着说:“你要更加努力,成为建筑界的第二个骆非。”那时的彦靖却眼睛一瞪,很不满地说:“什么成为建筑界第二个骆非,虽然我很欣赏并且佩服骆非的能力,但本少爷天下第一,肯定是成为建筑界独一无二的彦靖。”最终,彦靖没有成为建筑界的彦靖,而是成了商界的彦氏集团总裁。
知道这件事情的唐宁有些消化不良,她看着骆一帆微笑着带着几分冷清跟彦家两个少爷寒暄,忍不住看向唐博。
唐博朝自家的小堂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其实他有想提前告诉唐宁今晚骆一帆会来,好让她心中不会太惊讶。但是无奈这小妮子来到了彦家别墅之后,才没跟他们说两句,就不见了。
今晚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似乎实在太多,后面为了帮冯叶楠的拍卖会,她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很忙,而且这个时候,她一刻也不想和彦靖在一个空间内多待一会儿。或许,先行离开是个不错的主意。喧闹的环境,只会让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
“不好意思,各位,我父母应该在找我,你们慢聊,我先失陪了。”
此时的彦家别墅正热闹着,唐宁借故向众人告辞。正在与彦峰兄弟寒暄的骆一帆,目光看向她,然后见她低垂着头,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微敛,看不清楚眼中神色。目光拉回,却不经意间看到彦靖的目光黏在唐宁身上。
唐博笑着说道:“你呀,每次一来宴会都让叔叔婶婶找不到人,赶紧去吧。”
唐宁抬头,有些忿忿不平地反驳唐博,“胡说,我哪有每次都让他们找不到人?”她只是有时候稍微活跃了点,跟那些女孩多话了一点而已啊。但是唐爸爸经常教导她,关系什么都是处出来的,要经常与同龄的女孩多交往,相互交流帮助,不要等到有事情了才找人家。平时不来往,等有事再找人,那样任是谁,都会觉得心淡。
这时彦峰忽然笑着说:“她刚才是跟阿靖两人一起在二楼的露台呢。”
彦峰话一出,其他几个人的眼睛就都看向他。
彦峰脸上带着笑容,又意有所指地说道:“小宁从小就特别爱来我们家玩,也喜欢跟在阿靖身后,想不到现在长大了也还是这样。”
唐宁这时候只觉得彦峰好像是笑里藏刀的,都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主意。但是她还是笑着说:“我小时候不止喜欢跟阿靖玩,也喜欢跟阿离修文他们一起玩。只是后来莫叔叔和叶伯伯他们搬到了别处,太远了我就只好过来这边。而且都怪彦伯母做的点心太好吃了,我总是管不住自己肚子里的馋虫。”
唐宁对自己的这个回答,很满意。既吹捧了彦妈妈的手艺,又撇清了关系。
彦峰神情有些要笑不笑的,但是彦靖听到唐宁的话,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这时黑了一般。果然还是单纯冲动型的性格,即使有所改变,但还是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唐宁笑了笑,再次向众人告辞。只是,她才走没几步,就差点被身后传来的话震得几乎要跌倒。
彦峰带着轻斥的声音响起,不轻不重,刚刚好唐宁能听到——
“阿靖,你的下唇怎么有个伤口?怎么搞的?”
唐宁脚步一顿,彦靖下唇的伤口,肯定是她刚才情急之下咬的……想起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人吻了去,然后这个彦峰又说这样的话,唐宁总是有种感觉,或许彦峰都看到了,只是他故意装作没看到而已。
如果彦峰真看到了,他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的很可恶!
彦靖大概是有些窘迫,大概又是有些不耐烦,硬声硬气地说,“我可能喝多了点酒,在二楼露台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
但是……这样的话,谁会相信?不小心磕了一下,可以磕到很多地方,怎么就会磕到了下唇?到底是怎么磕的?唐宁又想到刚才彦峰说的话,这简直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偏偏她又不能说些什么,否则的话只会越描越黑。
唐宁忍住气急跺脚的冲动,快速找到了唐爸爸唐妈妈,就说是忽然有些头疼,想先回去。
一听唐宁说头疼,唐爸爸的眉头就皱起来,“会不会是着凉了?”大冬天的穿着礼服,虽然彦家的别墅都有暖气,但是真要着凉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应该不是。大概是最近有些累,阿爸,我让王叔先送我回去,你和妈妈陪彦伯伯他们多聊一会儿。”
唐妈妈见状,忍不住念叨,说:“我早叫你不要在公司太累了,现在好了,都累出病来了。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回去!”
不论是什么时候,家人的关心总是会让人觉得特别窝心。尤其是在她心乱如麻,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似乎家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坚强的后盾。
唐妈妈的话让唐宁很暖心,但也有些啼笑皆非:“妈妈,不用啦。本来彦伯伯大寿,我先走就不太好。你再因为我缺席,那不是显得我太不懂事了吗?”虽然她现在这样也有点不应该,但是人有时候,至少可以偶尔听从自己心里的感觉,有几次无伤大雅的小任性。
唐妈妈见唐宁这么说,只好作罢。叮嘱了她几句,带着她去跟彦爸爸说了几句喜庆话,就让王司机将唐宁送回家。后来她又去花园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的保姆阿姨,让她炖点清淡的汤给唐宁晚上喝。
所以当唐博带着他的好友去见他的叔叔婶婶时,没有见到唐宁,很意外。
唐博问:“小宁呢?”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
唐爸爸笑着说:“她说头有点疼,所以先离开了。”说着,看向骆一帆,一身黑色西装,沉稳清隽。“我早听说阿博提起过你,上次小女的事情,还没当面跟你道谢。”
骆一帆朝唐爸爸露出一个有礼的笑容,微微鞠躬,温声说道:“叔叔不必客气,应该的。如果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一帆。”他跟唐博是至交好友,所以唐博的叔叔,他也喊一声叔叔,虽然听着有套近乎的嫌疑,但也在情理之中。
这边的唐博有几分意外地朝唐妈妈说道:“小宁头疼?”
“可不是吗?她说可能是最近累的。”说着,唐妈妈的语气就忍不住带了几分责备,“阿博,那好歹也是你的小妹妹,你也不知道多心疼她一点,天天给她干不完的活,不累出病来才怪呢!”
唐博闻言,扶额苦笑。如果唐宁真要头疼,大概也不是因为工作累的。刚才彦峰的话,太暧昧了,他和骆一帆都不是笨蛋,也并不是没看到彦靖看唐宁时的眼神。
想着,唐博看向大堂中那个白色身影,唐宁和彦靖如果是两厢情愿还好,如果不是呢?唐博的目光闪过几分不快,如果不是,加上彦峰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会不会是彦靖那小子的霸道劲又出来了,想要强迫他的小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