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它,然后挖开他的心肝瞧瞧,到底是甚么颜色?”
满堂震惊无声。
少妇眼中惊恐万分,身子已经缩到了桌子下。
卓采琼最恨的就是轻薄侮辱自己,也同样恨那些男人将女人送给兄弟的侮辱,还有三妻四妾同样为她所恼。
合、欢教自从她当上教主以来,那些教众无不噤若寒蝉,轻易不敢犯威,就算忍不住也会偷偷做不让卓采琼当面碰见。
这朱老三犯了她三大忌。
“他当你是玩意,难道你喜欢被人轮J?”卓采琼淡淡道。
感觉周围的目光,到少妇涨红了脸,她立刻摇头。
“那就找我的做。”
少妇不敢,卓采琼盯着她不语,少妇跪了下来。
这是谢丰看着捂着脸的朱老三,冷道:“你娶了她为何不好好对她?”
朱老三忌惮卓采琼,可是他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气性上来,冷喝道:“毛头小子你懂什么?我起初喜欢,当然得抢过来了,现在玩厌了,何必浪费钱财,我的兄弟喜欢她,她应该高兴,否则老子将她卖到妓、院里去。”
谢丰一听之下算是彻底受教了,这世上还有这般无耻的人。
“若还留你这般无情无义之徒,岂不是祸害?”
朱老三忙看了卓采琼一眼,卓采琼此时背对着他,朱老三冷冷看了那少妇一眼,少妇更加害怕了。
卓采琼道:“你也听见了,拿着匕首过去杀了他,我保你无事,你若不杀,我杀了那朱老三,你……这样愚蠢懦弱的女人就让你随他那几个兄弟去吧。”
少妇微微侧眼,那群‘兄弟’的目光……她忍不住一抖。
她立刻站起来握住匕首。
卓采琼微微让开了路,少妇拿着匕首朝着朱老三冲去,朱老三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他想一掌拍死她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
于是众人所见到的就是,朱老三动也不动的任少妇捅进了他的胸口。
少妇脸上和衣服上沾满了鲜血,她软倒在地。
“杀人了!”胆小的人晕了过去。
客栈乱成一团。
卓采琼淡淡瞧了那少妇一眼,指着朱老三未死透的尸体对那些躲着的朱老三小弟们道:“带着他滚。”
朱老三的小弟小心翼翼的过来,到路过卓采琼后,速度立即加快,慌忙抬起朱老三,头也不回地走了。
卓采琼的目光又看向红衣妇人,红衣妇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也想走。
“将地上的血清理干净。”吩咐的语气理所当然。
在众人瞠目下,红衣妇人还真的一瘸一拐要来水的抹布。
谢丰走到卓采琼身边,他总觉得有些怪,好像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待红衣妇人清理好,卓采琼问那还在哭的少妇:“你是哪里人,为何会跟着朱老三?”
少妇哭道:“奴是安科镇人,奴爹爹欠了债,他就将奴卖给了他。”
“既然他死了,那你回去吧。”
“不……不……奴不回去,爹爹会将奴卖到妓、院去的,就让奴伺候妇人,做牛做马任凭吩咐,奴很勤快的。”
卓采琼皱起眉,谢丰默不作声,这妇人看起来也怪可怜的,不过这事还是媳妇儿做主比较好。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卓采琼凉凉地说道。
少妇跪在地上,楚楚可怜之极:“求夫人收留奴。”
卓采琼笑了:“我不需要丫头。”又转过头对红衣妇人:“这丫头就交给你了,可别让她死了。”
红衣妇人一怔,在座的客人都是大吃一惊,原本他们只以为卓采琼是心狠手辣一些,但是好歹也是锄强扶弱,可是现在……将一个貌美可怜的女子送给辣手摧花的梅妙真,这岂不是比杀了那女子还要可怕。
梅妙真,在西域板城有一座青楼,十分吸引男人。
而梅妙真此人,最厌恶长得漂亮的女子,毁去美貌少女的容貌是她最喜欢做的事,当然她下手的一般是外来客,而且一开始也会让人去接客,若是不愿,就毁了容貌送去做乞丐。
传闻梅妙真自个曾是下堂妇,被一个美貌小妾欺辱从而让梅妙真做着祸害人的生意。
至于梅妙真为什么没被抓,盖因为这边境人流复杂,梅妙真认识得人多了,总有人舍不得她的青楼。
加上梅妙真为人谨慎,做了事后基本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于是她还活的风风光光的。
少妇一听,脸色惨白一片。
“不要……不要啊……”显然她是认得梅妙真的。
见卓采琼铁了心,她忙爬过去扯谢丰的裤脚。
“公子爷……公子爷……求求你……”
谢丰十分奇怪,媳妇儿怎么……
卓采琼看向他,问道:“夫君认为怎么样?”
谢丰低声道:“那梅妙真不是什么好人,给点银子随便让人走吧。”
卓采琼凉凉地看他:“给了银子,脚长在她脚上,然后不停的跟着我们,外面下着雪,一个人跟在我们身后冻着了,晕倒了,岂不是叫人心疼,到时岂不是要大发善心将她带进马车好好伺候。”
谢丰脸色一变,不是因为卓采琼的冷话,而是他听出来别的意味,这少妇真的会这样?
少妇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似乎行不通了。
“梅妙真,还不带人走?”
梅妙真心一紧,瘸着腿过去拉人,那少妇怎么肯被梅妙真带走,她用力挣扎起来,一便渴求的看着众多客人。
倒是有人因为这眼神想出来帮忙,可是前面横着卓采琼这个貌美狠辣的妇人,一时之间,心热得快也凉的快。
就在这时,卓采琼挥出一物,那少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到墙角,令众人心惊的是,她手指间赫然是三枚银针。
银针发出幽冷的光,谢丰背后生出一阵冷汗,刚才那只手抓着他的裤脚,那三枚银针可不是冲着他来的?
少妇见事败,摸出一物掷了过来,黑色的圆球在半空中被卓采琼用茶壶打下,顿时之间,轰隆一声,一股大浓烟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卓采琼在这时抓住欲逃出客栈的少妇,废了她的经脉扔在了地上。
浓烟慢慢散去,可是客栈里的人几乎都晕了过去。
卓采琼冷冷道:“天山上的梁神医可好?”
少妇撇过头去,不想理会。
失败了她认命,这还只是第一关。
谢丰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了,不是找大哥吗?梁神医?是谁啊?
卓采琼踢醒了梅妙真。
“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
梅妙真看了看场地的情形,面上尽是惊恐。
“不关我的事,我是来这里寻货的。”
“这么碰巧?”卓采琼似笑非笑。
梅妙真吞了吞口水:“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一个人。”
这话也算揭露了真相,谢丰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如何还不知那个人指的是谁,于是他这个号称不打女人的混世魔王拿着凳子对她掀了过去。
梅妙真本能的向后躲,可凳子落下地的时候还是不免砸到她的腿。
原本梅妙真的腿被卓采琼用刀砍伤,这一砸砸到另外一只脚,梅妙真顿时不稳当的倒下地。
卓采琼问那少妇:“朱老三是你引来的?”
少妇冷冷道:“是又如何?”
一个人,倒是找了三处麻烦。某人料定卓采琼两人可以解决梅妙真和朱老三,所以,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那少妇才是他们的手段。
毕竟梅妙真和朱老三是恶名在外,她被抓是很容易取信于人的。这样一来,就很难让人察觉她的真面貌。
卓采琼是讨厌朱老三一类的人物,梅妙真也是忍不住会对卓采琼这样漂亮幸福的美娘子出手,某人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可是卓采琼有一点他们不知道。
卓采琼的江湖经验,他们没想到卓采琼一开始就识破了。
在他们眼里,卓采琼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又常常身在卓府,就算她是神秘的合欢教众,也只是武功高强没什么江湖经验的人而已。
卓采琼一开始见到这少妇就知道不对了,随后她逼迫她杀人更让她看出了破绽。
的确,她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可怜的女人表演得淋漓尽致,后面杀了人后也表现的十分可怜害怕,可是她忘记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去第一次去杀人时,往往是害怕颤抖的,她不会准确无误的刺进人的胸口,而且刺进去后她不敢拔出来。
可是这人虽然表现她的害怕,可是十分精准的刺进了朱老三的胸膛,看来,她演了几天戏,对这朱老三的确也有了杀心,而且还将匕首拔了出来失手丢在地上。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随后,卓采琼暗自观察,果然看到了她的目标。
她对付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谢丰,想利用谢丰拖住她。
不管是谢丰中毒,还是被她所擒拿,都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算算时间,再过十来日,玄冰莲应该开了。
他们盯着她很久了,也开始阻挠她前进。
今日遭遇第一关,后面还不知有多少陷阱等着她。
这就是在别人的势力范围的害处。
不过这又怎么样?卓采琼是铁了心的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梅妙真,将人带走,若是让我知道你放了她,别怪我手下无情。”
梅妙真困难的扯出职业的笑容:“妾身明白。”
卓采琼挥了挥手,梅妙真强拉着全身经脉废掉的少妇离开了。
“媳妇儿,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们?还有,为何要放过梅妙真和那刺客?”
卓采琼笑道:“你猜呢?”
谢丰难过道:“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去猜?”
卓采琼忍不住拉他的手:“不是你想不到,是不愿相信吧。”
谢丰一怔。
卓采琼看着满屋倒下的人,替他确定的说道:“你想的没错,有卓群的手笔!”
谢丰忍不住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卓采琼摊开手:“我也不知道,所以这次过去问个明白。”
谢丰总觉的卓采琼还有什么瞒着她。
卓采琼皱起眉头,梁青林的事真是不想和他说。
可是谢丰马上问道:“梁神医是怎么回事?”
卓采琼眯了眯眼睛:“可以说,就是他蛊惑卓群走入歧途的。”她毫无愧疚的给梁青林扣了一顶大帽子。
谢丰好奇道:“那他是什么人?”
卓采琼道:“他很危险,你若碰见了他,远远避开。”
谢丰第一次看到卓采琼这般慎重,只听到卓采琼继续说道:“他姓梁,是国姓。”
谢丰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完全变了。
卓采琼也知道这地方不能多呆了,拉着谢丰就走,连马车夫都没叫醒他。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茫茫大雪中,卓采琼笑道:“既然马车走不了路,我们走着过去吧。”
卓采琼有自己的考量,这两天被冰雪封路,他们很有可能觉得她和谢丰会停歇几天。
谢丰自无不可。
卓采琼看着前路,雪是越来越厚了,几乎到了小腿肚上。
卓采琼想了想,前面是一片白茫茫的。
“丰儿,要不然你从现在开始练习轻功?”
谢丰苦笑:“我会被摔的。”万一从半空掉下来,雪会淹没他,全身被雪覆盖可不好受。
卓采琼可不管,她笑道:“这么厚的雪,摔下来不疼,你快练,若是你偷懒,我用雪球砸你。”
谢丰无奈,只得认命练习轻功。
卓采琼先是将他带上天,随后松开手,看着谢丰手忙脚乱的跌下去。
卓采琼捂住脸,他不知道运气吗?
顿时之间,白茫茫的雪地多了一个大字型的人影。
谢丰趴在雪上,脸和手很冷,可是……真的不疼。
卓采琼揉了一个圆球,对着他身上掷去。
谢丰感觉背后疼痛,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迎面而来又是一个雪球,谢丰灵活地后仰,雪球从他脸上险险飞过。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弯着的退遭受一击,他再也保持不了仰倒的身形,背对着雪地摔了下去。
谢丰躺在雪地上,突然不想起来了。
卓采琼的雪球扔过来也不理,惹得卓采琼跑过来拽他的手。
可是就在她抓住谢丰的手,谢丰用力一扯,将人拉倒在她怀里,然后他的手用力揉她的头发。
“欺负我上瘾了是不是?”
卓采琼将头埋进他的胸口,手举起止住他揉自己的臭手。
感觉谢丰完全被子钳制,她得意的抬起头。
谁知谢丰柔柔地看着她,卓采琼一楞,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样子。
“你怎么了?”
谢丰委屈道:“我没力气了。”
卓采琼才不信,可是还是从他身上爬起来:“起来了。”
谢丰闭上眼:“如果我被埋在雪里,媳妇儿会不会找我?”
卓采琼脸色一沉:“说什么混账话?”
谢丰连忙睁开眼,笑道:“我和你开玩笑,可是你也不知安慰我一下,说些好听的。”
卓采琼凉凉地看他一眼:“你真的被雪埋了,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找到,否则我将你掉到树上训练你逃命。”
谢丰露出笑容,这么说,媳妇儿是非常在乎自己的,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从那客栈出来,他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好像小时候经过那即将倒塌的屋子一样。
卓采琼伸出手:“还不起来?”
谢丰咧开嘴笑起来,握住她的手站起来。
卓采琼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谢丰更是乐到了心里。
卓采琼突然停下了动作,她刚才是怎么了,听见他被雪埋葬了竟然会感觉到害怕,主动拉他起来就算了,还主动给他拍雪。
这赤裸裸的关心,卓采琼不禁脸红,这是她做出来的事吗?
谢丰揽着卓采琼朝前面走去,卓采琼回过神,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然后抬眼看谢丰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手环住他的腰。
谢丰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很快看到自身衣服慢慢干了。
卓采琼得到他的注视,哼道:“我靠在湿衣服上不舒服。”
谢丰又是咧开嘴笑,笑得只想让卓采琼抽他。
不过,卓采琼还是没下手,就这样两人慢慢走过一片又一片的雪地。
夜色慢慢黑下来。
卓采琼陪着谢丰天南地北的找柴火,卓采琼也很大材小用的用内力将木柴催干,然后生上了火。
谢丰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水壶,然后将一堆晶莹的雪放入茶壶,夹在火上烤。
等到雪化成水,水渐渐温热。
谢丰又拿出一只碗,倒了热水出来递给卓采琼。
卓采琼一笑,双手握着碗喝了。
虽说她不惧寒暑,可是这么冷的天,喝热水是一种享受。
见他没得喝,在他又填满后,她递了过去。
谢丰也不拒绝,笑容款款地喝下这比蜜糖水还要甜的热水。
感觉身子舒服很多,谢丰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累不累?”
卓采琼摇摇头。
“冷不冷?”卓采琼回问。
谢丰摇摇头。
卓采琼抓住谢丰的手,又碰了碰他的脸,可没有她的温度。
卓采琼顺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谢丰抱紧了她,用披风将人盖在怀中,看了好一会儿,他也闭目睡去。
这时候,天上雪飘落下来,却在还未落到谢丰身上时就消失不见。
有眼力的人会知道,这是有人用内力蒸发了雪花,雪花不是不见了,而是被深厚的内力热化成空气。
谢丰还没有这种内力修为,那么只有卓采琼了。
卓采琼从来就没想过,她会浪费自己的功力给一个男人取暖,而且一点也不后悔。
谢丰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她无数次第一次,第一次亲热,第一次没有负担的笑,第一次自由自在的玩耍……数不清了,当这些第一次不是负担,那就会变成不可舍弃的挂念。
天慢慢亮了,两人继续赶路。
这一天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两人在天黑前赶到天山脚下的镇子。
卓采琼早就警惕起来,也不知梁青林和卓群布置了什么陷阱。
毕竟她自出了那客栈,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异动,虽说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经过一天,他们也该得到消息,那么他们既然还没有动静,那就表示他们早早准备,只不过她还没有遇到。
这天山脚下是个需要警惕的地方。
以前她若是想将谢丰留下,现在知道梁青林和卓群想利用谢丰拖住她的想法,她就不放心谢丰一个人面对他们早有的谋划。
天山脚下的镇子相对于那四通的安平镇要小的多。
可是在这里,卓采琼能够不时看到不少家户人家挂着在中原卖的极好的药材。
可能因为大雪,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也没有准备上山。
卓采琼找到一家客栈,也许是大雪的缘故,这里的客人不多,这次他们终于住进了一件房间。
叫了些热酒和饭食,卓采琼一一检查了食物和碗筷,才放心和谢丰一起用。
吃饱喝足后,两人沐浴后躺下休息。
卓采琼没有发现什么算计,那么梁青林可能将陷阱设在了天山。
天山路陡,这是所有人知道的事实,这下雪天,只怕路更难走,若是在路上再设些陷阱,只怕寸步难行。
不过那是对普通人来说,卓采琼连魔窟都敢闯,还怕小小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