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龟山草场时,正好有一场比赛。
谢丰兴致上来,拉着卓采琼往人群挤去,卓采琼不觉得这赛马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乖乖跟着谢丰往前挤。
挤到前边,谢丰帮她找了两个位子让她做下。
卓采琼见他要走,问道:“你要去哪里?”
谢丰笑了笑:“自然是去赌马,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在下面跑马得了第一,奖品给你。”
卓采琼不该对他抱有希望的,果然不是什么稳重人,他难道不知让一个傻子呆在人群中是很危险的事。
“好吧。”她还是答应。
谢丰高兴的出了座位场次,卓采琼侧过头看他挤出人群。
卓采琼坐在位置上,周围同样有许多公子小姐,她无趣的摆弄着手指。
一排排位置后是山脉,郁郁葱葱,显得生机勃勃。
许是比赛还没开始,这里吵吵嚷嚷的。
这时,她的位置旁边也坐过来一个人,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青色的衣裳,肤色有些黑,脸上也有汗迹,显然是好不容易挤上来的。
“咦,你一个人吗?”
显然是不认识卓采琼。
卓采琼无所谓的点点头,这小姑娘笑了:“我和我哥哥一起过来的,他现在准备下场了,我指给你看。”
敢情是自来熟的。
卓采琼不说话,不过脸上带着笑。
小姑娘毫无心机,见卓采琼脸上的笑,更显得兴奋,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哥哥有多优秀:“我哥一定能得到好名次……对了,我叫郭明珠,你叫什么名字?”
卓采琼此时的状况是左耳进右耳出,猛然听到她的发问,她扫过她清澈的眼睛。
还没有外人敢直接问她名字,要知道大多是妖女妖女的喊。久而久之,她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这才是真的单纯清澈的少女,她装得再像也改不了她的满手血腥的事实。
郭明珠见眼前漂亮姑娘不回话,竟然抓起她的手,笑嘻嘻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卓采琼侧过头去:“比赛开始了。”
果然这姑娘忘记她要问的问题,卓采琼也看过去,场子上大概百来人,谢丰在中间,魁首是要穿过西山的树林拿到红蜡枪,然后赶回来将原地的绣球拿在手上。
这魁首的奖励是一个用锁锁好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十分神秘,不过每次赛会,盒子里的奖励还是让人惊喜的。
谢丰参加过不少次,当夺魁过只有两次,毕竟这样的赌马不仅考虑骑术,还要考虑作战突围等战术。
京中有才有武者极多,这场盛事很难让他们错过。
更重要的,在这样的盛会得三次魁首,朝廷会破格招官,官职还不小。只是很可惜,至今还没有一人成功。
百骑开始奔驰,疾驰的声音和欢呼加油声相持平。
卓采琼目光望过去,这才一开场,就有人算计着将对手逼入红线区,准备将其打下马。
马场比赛有过规定,红线区才能动手,否则就是犯规,一路上有侍卫不停跟着,可见其严密。
谢丰突围了红线区,马儿跑入了树林,卓采琼收回了目光,她有些明白他今日为何同意偷偷带她来这郊外,看来他早知这有比赛,而且是想做官了。
他虽然是长安侯,可是终究只是一个爵位,没有丝毫实权可言。
他本可以依靠安国公,去求皇帝舅舅、太后外祖母得个一官半职,可这么好的条件他不接受。
卓采琼对他这简陋的心思很快就摸透了,看起来纨绔的谢丰竟然有着莫大的上进心和自尊心。这次被她父亲逼的娶她,他表明上没什么反抗,心里只怕记下了。
谢丰虽然照顾她,还有些喜欢她,但是时间久了,就未必还会如此。
看来,她的丰儿想跑了。
这怎么可以?卓采琼浅浅一笑。她准备带他离开查事情,他倒是好,将自己训练强横来给自己增加实力以求脱离她卓家的掌控。
郭明珠见着了,颇有些怔愣道:“你……真漂亮。”
卓采琼突然站起来,道:“等赛后,一个姓谢的公子过来,你就和他说我先回去了 。”
郭明珠奇怪问道:“你怎么不看了?这看了开始不看结果的,你可真奇怪。”
卓采琼的眼光飘向远方,她想谁赢,谁就能赢。
“我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郭明珠顿时哑然。
卓采琼轻轻推开站着挡住去路的男子,异常轻易出了观众席上。
找到她骑过来的小母马,她甩了甩鞭子,扬长而去。
卓采琼不知道她走后不到一刻钟,这里就出了血案。
原来北诏国的王子这次也在场上,不知是谁竟然行了一场大刺杀。
王子死了,还有不少闺秀公子也惨遭毒手,最后刺客还抓了人质退出马场。
而去比赛的人都还没来一个人回来。
谢丰回来的时候,马场观众席面上一团乱,马场负责人已经报了官,可是会场上死尸和鲜血已经搅得一团乱。
有的害怕的晕倒,或缩到一旁发抖,有些人叫嚣着马上离开。
可是马场负责人任凭他们磨破了嘴皮子,显摆多少威风,都没有允许人离开。
这次事关重大,怎么也要等到衙门来处置。至于怕那些达官贵人家找他麻烦,马场负责人管蒿苦笑一声,他虽然是皇室派来的人,可是出了这等命案,他根本逃脱不了罪责。
他有负皇恩,也有着将功补过的心思,所以他弹压着人保持现场。
谢丰急上火,卓采琼不见了,他问了不少人,得知刺客的确抓的一批人质中有几位穿着红衣的女子。这让谢丰焦急到了极点。
几次冲到赛区口,都被马卫拦下,谢丰最后顾不得竟然对马卫动起手来。
谢丰经过卓采琼的对他的训练,功夫上强悍不少,否则也不会在这次取得魁首。
马卫一个疏忽,竟然真的让他夺马逃了。
剩下的人顿时躁动,陆续回来的参赛者发现自己的亲人朋友幸存的还好,那些失踪或身死的,他们有些红了眼睛,纷纷不停管蒿请求都追了出去。
管蒿眼睁睁的看着冲了出去,瞅着剩下焦虑的人,只怕他再阻拦,他们也会起暴动,不得已之下,管蒿只能放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