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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经营益州(1)

益州是块肥肉

益州的辖境,主要是现在的四川省,还包括云南、贵州、甘肃及陕西等省的一部分地区。四川号称“天府之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当时的统治者是汉室宗亲刘璋,是一个昏庸而又懦弱的家伙,他把益州弄得混乱不堪,民怨鼎沸,而手下官员中,也有人与之离心离德,法正与张松就是这样的人。益州是块肥肉,孙权想得到,曹操也想得到,而对于刘备集团来说,“跨有荆、益”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因为只有把益州占领了,建立起巩固的根据地,才能真正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从而实现“恢复汉室”的最终目标。因此,刘备占据荆州不是他的终极目的,他旋即把目光投向益州。对于益州的情况,刘备知道的不是太多,如何夺取,让刘备颇费脑筋。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刘备认为只有依靠益州内部的力量,才可以完整地占领益州,这就需要刘备长期积累的“仁者”风范来感化张松,由此感化益州士民的心,夺权的同时不忘夺心,因为这对于占领益州后的管理也是十分有效的。此时的刘璋也正愁眉不展,因为汉中的张鲁一直垂涎益州,屡次派兵骚扰,而刘璋统治下的益州却没有抵抗的能力,就在刘璋无计可施的时候,张松站出来说:“听说曹操扫荡中原,吕布、二袁都被他消灭了,最近又攻破马超,天下无敌。主公可准备一些进贡之物,我带上亲自前往许昌,说服曹操,请求他兴兵攻取汉中,这样张鲁就会自顾不暇,又怎么敢夺益州呢?”蔸刘璋采纳了张松的建议,准备好进献的物品,派遣张松作为使节,前去许昌拜见曹操。张松外表十分丑陋,身高不到五尺,但是他十分机灵。他离开益州时,偷偷画了一张西川地图,藏在身上,带从人数骑,选取道路赶往许都。这件事情早有人报到荆州,诸葛亮派人去许昌打探张松的消息。刘备与诸葛亮商议后,认为这是争取益州士人的最好机会,只要博得张松的好感,就可以打开通往益州的大门,为此刘备专门制定了盛情迎接和款待张松的计划。张松到了许昌先找了个馆驿住下,每日去丞相府求见曹操。曹操就是不见。原来曹操自打败马超后,傲气十足,每日饮宴,无事少出,很难见到。张松一连等了三天,才有人通报给曹操,曹操这才决定见见张松。张松先给曹操左右送了礼,然后才进入曹操的住地。曹操坐在堂上,趾高气扬,首先发问:“你主刘璋连年不进贡,是什么原因啊?”张松说:“因为路途艰难,贼寇窃发,不能送来。”曹操说:“我扫清中原,哪里还有盗贼呀?”张松说:“南边有孙权,北边有张鲁,西边有刘备,怎能说已扫平了呢?”曹操见张松是个小个子,外表也不端正,便对他产生了厌恶感,又见他说话冲撞,曹操便拂袖而起,转入后堂。

杨修是曹操门下掌库的主簿。见张松对丞相不敬,便把曹操撰写的《孟德新书》拿给张松看。张松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共13篇,全是用兵之法。看完,张松对杨修说:“这本书我西川三尺高的小孩,都能背诵,怎么能够称为‘新书’呢?这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曹丞相剽窃人家的,只能欺瞒你们这种人。”杨修说,这是曹丞相所写的,又未传世,我不相信西川小孩子都会背诵。张松说,不信,我可以背给你听。便从头至尾,把曹操的书背了一遍,一字不差。杨修大惊:“您有过目不忘的智慧,真天下奇才啊!”杨修将此事告诉了曹操,请求丞相留下此人。曹操说:“明天我到西教场检阅士兵,可让他来看看,叫他回西川后传话给刘璋,说我下了江南后,就去攻取西川。”第二天,杨修陪张松来到西教场。张松看见5万大军,果然军容严整,金鼓震天,戈矛耀日。张松斜着眼睛看着这些军队,十分轻视的样子。曹操得意地问张松:“你在西川见过如此勇猛的队伍吗?”张松说:“我们蜀中不需要这样的军队,而是以仁义治理民众。”曹操听到张松话中有话,脸色马上变了,但是张松一点儿不怕。曹操又说:“我把天下像刘璋这样的人看做草芥,大军到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知道吗?”张松则说:“丞相率领军队到各处,战必胜,攻必取,我也早就知道。以前曹公在濮阳攻吕布,宛城迎战张绣,赤壁遭遇周瑜,华容道面对关羽,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这些难道都是无敌于天下吗!”曹操听后大怒:“你这个小子怎么敢揭我的短处?”厉声下令把张松推出去斩首,在杨修的苦苦哀求之下,曹操才赦免了张松的死罪,下令用乱棒将张松打出。曹操没有想到张松此行的目的对于他的重要性,他对张松的态度,实际上是对益州所有士民的态度,张松一旦回到益州,广为宣传,曹操要再想夺取益州,将会遇到来自多方的压力,可见曹操在对待张松的问题上显然不理智。相反刘备则不然,也许是他本身实力不济,故而没有了炫耀的资本,但是就刘备对张松的态度而言,却是值得认真揣摩的,他真诚地对待张松,这无疑是用行动宣扬了自己的美德,从而为夺取益州奠定了舆论基础。张松连夜出城,收拾回川。他想:“我本来想把西川献给曹操,没想到他如此侮辱我。我来之前在刘璋面前夸下海口,现在如果空手回去,蜀中人必然耻笑我。早就听说荆州刘备宽厚待人,不如去找他,看看此人态度如何,我再作主张。”这时,刘备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迎接张松的事宜,因为他们得到报告说曹操对张松十分不敬,口气十分傲慢,估计张松心情不太好,刘备认为只有给予张松高规格的接待,才能促使张松转到自己这方来,经过周密部署,刘备确信可以让张松在荆州满足他的虚荣心。过了几天,张松来到郢州地界,刘备派赵子龙远迎,礼仪十分周到。张松想:“人们都说刘备宽仁好客,果然如此。”张松在赵子龙的陪同下走到荆州地界,刘备又派关羽远迎。两员闻名天下的大将陪张松饮酒歇息。第二天早饭后,上马行了不到三五里,刘备带着卧龙、凤雏亲自来迎。遥见张松,早下马等候。张松慌忙下马相见。刘备说:“很早就听说过大夫的名字,如雷贯耳。只恨路途遥远,不能亲自前去聆听先生的教诲。最近听说您要回成都,专门在此迎接。如果您不嫌弃,就请随我到荆州休息几天,以表达我的仰慕之情,那就是我的荣幸了!”张松特别高兴,几天来的郁闷被刘备这几句谦虚的话语感动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马跟随刘备来到荆州。到了荆州,刘备只是设宴款待,并不提西川之事。就这样一连三日,刘备对张松热情相待,说些闲话,只字不提西川。张松走时,刘备在十里长亭设宴送行,说:“今天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听先生的教诲了。”说完还流下了眼泪,张松被感动了,他说:“我观察荆州这个地方,东面有孙权,经常虎视眈眈;北面有曹操,每天都在想着鲸吞这里。看来荆州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刘备说:“这我知道,但没有合适的安身之所。”

张松说:“益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沃野千里,民殷国富,智能之士,早就仰慕皇叔的仁德。皇叔如果能征发荆襄的兵士,长驱向西夺取益州,那么霸业可以成就,汉室也可以复兴呀。”刘备说:“我怎么敢这样做呢!刘璋也是汉室宗亲,恩泽布于蜀中。他人又怎么能够动摇呢?”张松说:“我可不是卖主求荣,刘璋虽然有益州之地,但他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张鲁在北,时常有侵犯之意,人心不齐,思得明主。我这次本意是献城给曹操,没想到曹操态度十分傲慢,故来投奔皇叔。明公可先取西川为基地,然后取汉中,收取中原,匡扶汉室,名重青史。明公如果有取西川的意思,我愿意效犬马之劳,作为你们的内应,不知您的意思怎么样?”刘备说:“深切感受到了您的厚意,刘璋与我是同宗兄弟,如果进攻他,我怕天下人唾骂。”张松说:“大丈夫处世,应该建功立业。现在如果不夺取,一定会被他人所夺,那时你就会悔之晚矣。”刘备说:“我听说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要夺取它,采用什么好的计策呢?”这时张松从袖中取出一幅图,递给刘备说:“我感谢明公盛德,愿意奉献此地图。看了此地图,便知蜀中道路了。”刘备认真看了看,图上标明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粮钱,一清二楚。张松又说:“明公可要快点行动,我有心腹二人:法正、孟达。这二人一定能够帮助你。如果二人到荆州时,可以放心与他们商议夺取益州的事情。”刘备拱手说:“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他日大事成功,一定给你丰厚的报酬。”张松辞别,诸葛亮派关羽等护送数十里才回来。刘备知道张松即使愿意跟随他进入荆州,也不会轻易提出让刘备前往西川的事情,刘备决定采取层层推进的步骤,先是高规格款待张松,使张松刚刚在曹操那里失去的自尊很快又在刘备这里找回来,至于刘备始终不提西川的事情,自然有他的考虑,刘备是想等张松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引诱张松主动提出这个问题,在交谈的过程中,刘备再次使用了他的痛哭伎俩,这种先入为主的感情战术,刘备屡次使用,都收到了预期的效果,这次也不例外,张松果然被感动了,经过刘备一番引导性的话语,张松终于放弃了一切戒心,奉献出了进入西川的地图,这是刘备计谋的一部分,他深知光靠地图是不起作用的,于是根据他们预先的部署,刘备进一步感化张松,促使张松提出自己可以作为内应,还贡献出了自己的朋友法正、孟达,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夺取益州的准备工作基本告一段落,接下来要等张松回到益州后的活动是否顺利,如果顺利的话,刘备攻取益州就不用费太大的劲了。刘备的手段的确高明,他可以在你不经意间瓦解你的防范之心,进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你却毫发无损,乃至于主动做他的帮凶。张松回到益州,先去见了挚友法正、孟达,对他们说:“曹操轻贤傲士,只能同忧,不能同乐。我已经将益州献给刘皇叔了。”三人不谋而合。第二天,张松觐见刘璋,说:“曹操乃是汉贼,想要篡夺天下,已经有夺取西川的意思。我有一个计策,可让张鲁、曹操不敢轻易来夺取西川。”刘璋问是什么计策?张松说:“荆州刘皇叔,与主公同宗,仁慈宽厚,有长者风度。赤壁大战之后,曹操一听到刘备的名字便害怕,又何况张鲁呢?主公为什么不派人去与刘备结好,作为外援,可以抗拒曹操和张鲁啊。”刘璋说:“我也有这个想法,那么派谁去最好呢?”张松说:“可以派法正、孟达去。”刘璋于是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刘备,派法正为使者先去荆州,又派孟达率领精兵五千,迎刘备入川。刘备的热情没有白费,张松言而有信,他一回到益州就召集了他的死党,面授机宜,接着他给刘璋施加压力,怂恿刘璋与刘备联络,开始他初步的计划。刘璋作为益州的统治者,居然一点儿也没发现张松的意图,对于张松的建议均不加思索地表示赞同,这也是张松预料之中的。在张松的积极活动下,刘备得到了法正、孟达的帮助,逐渐了解了益州的各种情况,就等从刘璋手中夺取益州大权了,这是刘备这个“仁者”的主要目的。

刘璋要寻找可以帮助自己的同盟者,但不得觊觎他的领地,这样的条件肯定是苛刻了一点,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任务,他就是张松,结果被曹操一顿羞辱,灰溜溜地跑了。刘备的计谋就是根据这样的形势而制定的,他充分利用了他的仁义宽厚,为了笼络住张松,笼络住益州的民心,刘备这次淋漓尽致地发挥了他的这项特长。曹操赶走张松,使得他为无法完成告别刘璋时夸下的海口而沮丧,刘备在张松最低迷的时候出现并且表现出对他不同寻常的好感,张松自然把刘备当做救命稻草,刘备顺水推舟,一脸的仁义,一脸的同情,就是为了感动张松。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张松给了刘备最想要的西川地图和人员支持,刘备此计付出极小,受益极大。

先礼后兵

刘备仁厚的形象在夺取益州的时候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让益州的所有人都上当了,甚至刘璋亲自引狼入室。在立足未稳的时候,刘备坚持彬彬有礼地与益州士民礼尚往来。当确信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夺取益州时,他便与刘璋兵戎相见,凭借自己的实力逼降了刘璋,完成了自己苦心谋略的“先礼后兵”计划。根据“隆中对”的战略部署,刘备必须要夺取益州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可是此时的益州还掌握在刘璋的手中。刘备一直打着“汉室宗亲”的招牌,而刘璋也是汉室宗亲,如果自己兴兵进攻,就会给自己仁德宽厚的名声上抹黑,既然最初不能武力夺取,那就只好寻找机会用智谋夺取,刘备选取了“先礼后兵”的战略决策,他利用刘璋身边的人,极力怂恿刘璋接纳自己这个“汉室宗亲”进入益州,好在此时,张鲁帮了刘备的忙,他进攻刘璋,刘备夺取益州的谋略由此展开。公元211年,正当刘备与诸葛亮及庞统等一起商议收川之计时,益州牧刘璋派法正到荆州迎接刘备入蜀。对于刘备来说,这是从天而降的好消息,但事情又何以会这么凑巧呢?这还得从曹操下江陵时说起。曹操打荆州时,刘璋想归附曹操,派遣别驾张松至荆州结好曹操。张松本想投靠曹操,不料曹操对他很不重视、不加礼遇,这使张松很恼火。张松回益州之前,又去见刘备,刘备对他热情备至,待为上宾。回益州后,张松就在刘璋面前“疵毁”曹操,并劝其与曹操断绝往来而交好刘备,张松关于“刘豫州和你是同宗兄弟,可以成为你的心腹”的话,对刘璋很是中听,因而采纳其意见,派法正去荆州与刘备通好。张松和法正秘密谋划,一心想找机会接应刘备入主益州。公元211年,刘璋得知曹操准备对占据汉中的张鲁发动进攻,十分害怕。张松、法正认为时机已到,就对刘璋说:“曹操军队强大,如果他们征服张鲁,再利用汉中的资财,攻打益州,谁能抵挡呢?刘备是汉朝的宗室,又是曹操的仇敌,他善于用兵,如果让他来讨伐张鲁,一定会打败张鲁;张鲁一败,益州就强大了,即使曹操前来,也不用害怕了。现在州中诸将庞羲、李异等人恃功骄横,想依附外来势力谋取权位。如果敌人从外面进攻,而这些人在内部作乱,那益州就危险了。”听了他们的话,刘璋欣然同意,就派法正带领4000人马到荆州迎请刘备入川,并前后赠给刘备以“巨亿”的资财作为兵饷。法正至荆州,向刘备“陈益州可取之策”,并献上标示蜀中“山川处所”的详细地图,使刘备等“尽知益州虚实”。于是,刘备决定进取益州,他留下诸葛亮、关羽驻守荆州,自己带领数万人,由水道入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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