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仿佛已经告诉她答案,霍齐寒说的是真的,南宫翎不会喜欢她这样的丑女的。
一切只是自己癞蛤蟆妄想天鹅肉。
“南宫翎!”三人各自沉默着,外头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接着一个人影晃了过来。
“晴儿,你怎么来了。”南宫翎转过头,来人竟然是张晴儿,她一脸焦灼的望着他,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一样。
“我花了点钱买通了狱卒,一早得到消息你被陷害入狱就急匆匆的来了,但是你别担心,我会写信给父亲让他联络京官帮你查明真相还你清白的。”
张晴儿的担忧是真真切切的,从她两只穿错的鞋来看可见是有跑的多急。
“是啊,南宫少爷你不知道自从得知你入狱,我家小姐是急的大哭一场,这不火急火燎的就赶过来了。”跟在张晴儿后面的贴身丫鬟也是附和道。
南宫翎静静听罢微微一笑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我无碍,这牢狱阴寒,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不行,我要在这里陪你,无论生死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张晴儿两只纤纤玉手牢牢的攀住牢门木板,大有你不离开我也不离开的架势。
“你好歹也是官家之女,我只是一介草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的。”南宫翎叹了口气摇摇头。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见你落难我比你更难过。”
耳尖的霍齐寒听到声音又睁开了眼睛,看到隔着牢门对话的两人,突然咧嘴一笑朝着张晴儿吹了个口哨:“张晴儿好久不见,怎么会情郎来了,你眼光不错这南宫翎可是个抢手货呢!”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有意无意的飘向林小柔。
林小柔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静默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张晴儿瞪了霍齐寒一眼,笑道:“你放心,我说过能配得上南宫翎的只有我,其她人纵使偶尔得了些赏赐那也是黄粱美梦总会醒的。”
南宫翎似是有些疲惫,他疲倦的靠着墙慢慢闭上了眼睛:“晴儿你先回去吧,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会。”
晴儿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见南宫翎靠墙不说话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柔柔一笑道:“好,那我去衙门外面等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等你。”
张晴儿走了,牢狱里又恢复了平静。
林小柔依然抱膝坐着,不响也不动,等了片刻还不见她有反应霍齐寒有些忍不住了走过去推了推她。
结果林小柔的身体轰的往地上一栽。
丫的,居然睡着了,难怪连情敌上门都没反应。
等次日三人被衙役粗鲁的叫醒时,林小柔居然发现自己头枕在霍齐寒身上睡着了,而他自己却背靠着墙睡觉。
更要命的是自己流了一大滩的口水在霍齐寒的腿上,一大滩印渍有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林小柔囧了,慌忙伸手去擦口水渍,才擦到一半霍齐寒睁开眼睛奇怪的看着她:“女流氓,你摸我大腿干什么!”
南宫翎也醒了,看着林小柔放在霍齐寒腿上的手也是一愣。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解释才不丢脸,难道说是自己睡觉流了口水在他身上?
林小柔有些欲哭无泪,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倒是几个衙役等得不耐烦了,牢门一打开就催促他们赶紧走。
“走吧。”最后南宫翎收回目光说了句,然后率先走了出牢门,霍齐寒好笑的看了一眼林小柔也起身抬步跟上,一边走还一边伸懒腰打哈欠。
林小柔也想走却被一个衙役挡住了,口气极度不好道:“你给我老实待着,知府没叫你!”
凭什么他们可以出去自己要被留下来,既然说是共犯不是应该一起审查吗?
林小柔刚要开口说话,一个身形较矮的衙役突然闪过来抡起一根棍子对着林小柔就劈头砸下。
林小柔痛晕了过去,那衙役露出了笑容将木棍扔在了一边,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一侧的衙役:“记住把事情干的漂亮一点!”
那衙役讨好一般的嘿嘿笑道:“姑娘放心吧,此时知府大人亦有交代过了。”
那衙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案情呈词,然后又拿出一盒印泥拉起林小柔的手沾了沾在呈词上刻下了几个鲜红的手印。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拿起呈词又将牢门锁死飘然远去。
公堂里,周胜按照程序一早就升了堂,要说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果然是不假,也不知是谁放了消息出去,一大早这衙门口就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两大富商之子居然联手杀人,想想都觉得刺激,到底是为情还是为财想想都觉得狗血。
相比霍齐寒和南宫翎的淡定,这双眼通红的李媛媛就不太淡定了,她跟他们并排跪着,心里是心急如焚。
因为昨天等她回到家中时突然发现爹爹的尸体不见了。
这就意味着现在死无对证了,按照程序今天该是仵作验尸的,可现在尸体不在就算她私下已经买通了仵作也没用了。
周胜昨晚也得到了消息,心里也是急得很,要是这一口咬不死霍家和南宫家,那以后在这里也没好果子吃了,毕竟两个贵公子有错在先两个老狐狸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要是他冤枉了他们,那后果几乎是可以想得到的。
他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李媛媛见她脸色很是难看便知事情不妙,顿时手一凝,惊堂木也忘了拍,倒是一旁的师爷小声提醒了他一下。
周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师爷,重重的拍了惊堂木高声道:“升堂。”
两旁排列有序的衙役顿时整齐划一的高喊:“威武!”
气势之大让门外的人顿觉虎躯一震,这就是官家的气势啊。
“有关霍齐寒和南宫翎谋杀李福一案现继续审理,昨晚李福之女呈上了两人犯罪的证物证明李福确为两人所杀,对此事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狡辩的?”
难得这么一大早霍家和南宫家没来人,可这样反而更显异常。
霍齐寒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李媛媛笑道:“李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杀了你的爹,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杀你爹?要说钱,我们两家多得是,至于要来抢你们家的钱?要说是为了人,似乎你家还没人有资格让我们看得上。”
李媛媛不说话,她回头怨毒的看了一眼霍齐寒红唇轻启道:“霍公子难道是失忆了吗?上月十号你来我家中找我,说对我一见钟情希望我委身于你,可是我当时拒绝了你导致了你的恨意,还记得你放话与我说会让我付出代价,我若早些知道你会害死我爹,即使一万个不愿意我也会委屈与你啊。”
李媛媛声泪俱下哭的好不伤心真切。
这江城人早知霍齐寒风流倜傥所以对此话居然深信无疑,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阵啧啧声。
霍齐寒这才明白女人不要脸起来是可以胜过男人甚至地痞流氓的,他霍家二公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会对一个女人暗下求欢?简直就是笑话。
“照这么说,难道翎某也是因为如此才要杀害你爹吗?貌似之前是你要许身于我,我没接受吧,想来霍公子也不会是这样的人,更何况我妹妹已是他的未婚妻相貌家世都不比你差。”
南宫翎这句话真是神来之笔,当场就让李媛媛尴尬住了。
衙门外的人听到了更是哄堂大笑起来,要说这霍齐寒的话他们不信,可这一向口碑良好的南宫少爷他们是信的。
正笑着,外头一个人急匆匆的就冲了进来,几个衙役要挡住来人,那人生气的推开怒道:“我是南宫静,霍齐寒的未婚妻,南宫翎的妹妹,我有权代表家属来旁听。”
一听是南宫静,众人的眼神纷纷飘了过来,这一看便被她的风华吸引住了目光,果然是个美人儿,与她相比,那李媛媛简直就是渣渣绿叶。
霍齐寒要是放着这样的未婚妻不要去找那李媛媛,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脑子被驴踢了,而且还踢得不轻。
“静儿你怎么来了?”
南宫翎回头见到南宫静面色终于有了变化,可是好不容易将她找回家,爹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她出来,除非是故意的。
“大哥,爹爹让我先来看看你,他说他有急事要一会再到。”南宫静走进来就嘟囔了嘴,一脸的不悦。
霍齐寒看着她惊讶的差点下巴都掉了下来。
这个南宫静原来就是兰宫剑,这眉这眼这唇,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原来合着自己被人耍了。
“肃静。”周胜拍了惊堂木向李媛媛投了个怎么办的眼神。
现在最重要的尸体不在还能怎么办,所有的局面变得被动起来了。
“周大人,昨天那壶有指纹的毒酒已经足够说明情况了,求大人一定要为民女主持公道啊。可怜爹爹还没看我嫁人就没了,民女实在心疼难抑啊。”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李媛媛突然放声大哭,那哭声简直就像从苦水里泡过,让人闻之无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