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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莫离照应

莫离在床边坐下,看着床上正受病痛折磨的叶落,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忍不住抚向叶落汗津津的额头。

昏睡中的叶落面色泛红,还不停地冒着细汗,然而抚上去才知道那面上一片冰凉。许是感受到莫离手心的温暖,叶落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而莫离的眉头却忍不住皱起,小心地把叶落的左手拉出来握紧,叶落难过地直哼哼。

“叶落,醒醒,先吃些东西!”莫离轻轻唤道,怕声音大了让床上的人更难受。

叶落倒是很给面子地出了声:

“冷……”

莫离把叶落的手放回被窝,掖好被角,把叶落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端起床边小案几上的米粥,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这才小心地递到叶落嘴边:“叶落,张嘴。”

叶落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哪能听清莫离在说什么,只感觉到耳畔有谁在说话,是谁,说什么,叶落还真不清楚。

莫离叹口气,却仍是小心地把汤匙贴到叶落唇边,叶落皱着眉头费力地侧过脸。

莫离忍不住嘴角直抽搐,这叶落是小孩子吗!或是生病的人会和小孩子一样使性子?

“乖,吃些东西!”莫离面对这样的叶落,很自然地把他当成没长大的孩子对待。

叶落无力挣扎,汤匙一直贴在唇边,只能皱着眉头张嘴吞咽。莫离见叶落这么合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可惜好景不长,叶落吃下几勺米粥后便再也不愿再吃,莫离无奈地叹息,换过那碗汤药。

这次叶落死活不张嘴,莫离耐着性子不停地像哄小孩子一样低声哄着叶落,叶落被逼得慢慢清醒了些,费劲地撑开双眼,映入眼中的便是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叶落喘着粗气又闭上眼睛。

“叶落,喝了药就不难受了,快把药喝了。”

“想吐。”叶落无力地说出两个字,精神恍惚得很。

“那也要忍着些,快把药喝了,再等就要凉了,听话,啊?”莫离把汤药凑到叶落嘴边,不停地安抚叶落。叶落呼吸更显急促,终是张了嘴,连喝几口,

“咳咳…咳!难受……”

莫离看叶落真是难受得厉害,赶紧放下药碗,“叶落?哪里不舒服?”

叶落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猛地一下爬向床边吐了起来,莫离吓了一跳,手比脑子先反应过来,一手揽着叶落不让人掉下床,另一只手不停地拍着叶落的后背。

等叶落安静下来,莫离把人扶回自己怀里,这时,叶落又已失去意识。莫离看着叶落苍白的脸,着了魔似的用袖摆拭去口鼻边留下的污渍。

“冷……”叶落痛苦地呻吟着。

“没事了没事了,”莫离回了神,看这汤药是喝不下去了,只能一手扶着没了骨头似的叶落,另一只手掌心抵在叶落背心,运转内力把叶落体内的寒气暂先驱除,只是这个治标不治本,调理身子还是吃些中药比较好。

这时,修文敲门进来,正要问自家公子有没有好些,看到床下一片污渍,修文愣了:“这……”

“吃了几口全吐了,我先帮他把体内寒气驱除,等他感觉好些后再喂药吧。”莫离内力在叶落体内游走几圈后,叶落果真舒服不少,莫离又对修文道:“拿套干爽的里衣吧,这床被子也潮湿得紧。”

“是我们疏忽了。”修文有些内疚,转身到衣柜里取了里衣。

“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莫公子直接问便是了。”修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家公子不把自己当家仆,这莫公子也是像对待同样身份的人一样对自己。

“昨日我走后,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好地怎就突然病了?”莫离皱着眉头问。修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照实回了:

“昨日午后,府上一对夫妇求公子帮忙赎回孩子,只是那孩子是逸王爷送到倌馆的,最后也没能把人带回来,公子反而染了风寒。”

莫离听了深深一叹气,这人果真有事担忧着,若只是风寒哪能这么严重,怕是心里难受才让这病变本加厉地袭来。这逸王爷柳无痕,莫离倒是见过,这人与自家兄长莫殇有些交情,虽不知逸王爷为何送人到倌馆,但把人带走的是自己的话,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事端。

“你跑一趟云墨楼,”莫离说着从自己腰间取下一块墨玉递给修文,“把这个拿给掌柜的看,让他把那孩子带回云墨楼。再让他送份双灵游天来,这汤食开胃,叶落没准能咽得下去。”

“是,我这就去!公子……”

“快去吧,这边我来看着就行。”莫离摆摆手,修文看看莫离又看看床边的里衣,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修文拿着信物匆匆赶到云墨楼,掌柜曾见修文跟着叶落随莫离来过云墨楼,这次看到修文倒是也很和气。

“罗掌柜,”修文拱手道:“这次前来有些事。”说着把墨玉拿给罗掌柜看,后者见了立刻严肃起来:

“修文你赶紧直说吧!”

“莫公子让您到城东北的翡玉阁把一个叫林绿的孩子带回来。”见罗掌柜点头应了,修文又道:“还要准备一份双灵游天送到叶府。”

罗掌柜一听,忍不住笑道:“怎么,叶公子嘴馋了?”

“不是,公子病了,没什么胃口。”修文腼腆地笑笑。

“叶公子病了?现在如何了?”罗掌柜惊讶之际问道。

“莫公子照看着,好些了。”

“恩,”罗掌柜颇有深意地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两件小事不消片刻便能解决,我先去吩咐一声,你在这边先坐片刻,有份汤食马上就好,你先带回去。”

“麻烦罗掌柜了。”

叶府这边,小叶朔在正院吃过早饭后没有回小院,闷着脸吧嗒吧嗒跑到了西侧院。这几日西侧院的小孩对小叶落友好很多,已经把小叶朔当成了小弟弟来照顾。小孩们一见叶朔来,便叽叽喳喳闹得整个西侧院的孩子都知道了,叶落生病的事叶府上下都知晓,小孩子们见叶朔闷闷不乐也知道怎么回事,一时都安安静静坐在小花坛边。

“朔朔不要担心,公子的病很快就好。”程少珂拍拍叶朔的小肩膀,有些稚嫩地安慰着。

“朔朔很没用……”叶朔小脑袋埋在腿间,闷声闷气地说着,声音很是委屈。

“怎么会呢!朔朔很厉害!”程少珂立即反驳,其他小孩也跟着叫道:

“是啊是啊,朔朔少爷黑夜里去叫了茶儿姐,好厉害呢!”

“朔朔怎么不去陪着公子?”程少珂揉揉小叶朔的脑袋。

“朔朔帮不上忙,离叔在陪着爹爹。”

“朔朔不要难过,有莫公子在,公子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程少珂拍着胸口保证道。

也不知道这程少珂对莫离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不过这次还真让他说对了。莫离为叶落换好里衣,用小叶朔盖的那床被子把叶落盖好,茶儿正好端着水盆子进来,莫离又为叶落擦了脸和手。

茶儿把地面清洗干净后,这才发现莫公子那身白色锦袍上也被自家公子给弄脏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莫公子,这…公子的衣服有些小,要不……”

“无妨,”莫离直接脱下外衣和鞋子坐在了床上,“刚才倒是忘了和修文说,你让人去云墨楼那边,再取一套就好。”

茶儿红着脸转身跑了,留下莫离在床上暗想,若是叶落瞧见那丫头红了脸,一定又要笑闹一番。莫离侧首看向叶落,换了干爽的里衣和被子后,叶落明显好过多了,除了换里衣时动来动去惹得叶落难受地呻吟几声,这会儿倒是舒服地哼哼。

“莫离?”叶落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不确定地出了声。

“是我,好些了吗?”

“恩。”

莫离看看叶落,又道:“你不要多想,那孩子已经让人带回来了,现在估计已经在云墨楼了。”

“真的?”叶落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莫离。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莫离忍不住捏捏叶落略显苍白的俏脸,“赶紧好起来吧,没你闹腾着,突然觉得叶府太安静了。”

“你才闹腾!”叶落冲叶落翻了个白眼,虽然声音依旧无力,精神倒是一下好了起来,想到那孩子,叶落又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那王爷会不会找你麻烦?”

“别担心了,我们认识。”莫离又用掌心试了下叶落额头的温度,“要不要吃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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