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询问着恭候在一侧的郎中,文琴氏眉眼间皆是焦色。
那老郎中双手置于身前,微微低身弓背以示尊崇。
“回禀老夫人,从小姐发病这种种迹象来看,确是中毒的徵状。小人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这间屋子,结果发现小姐床榻附近有一种很古怪的类似于草植的香气。而这香气,应该就是导致小姐中毒的‘元凶’。”
“你说草植香气?”
秦氏紧皱眉头,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不禁扫了眼床榻,蓦然间,上官颖悬挂在帐间的锦囊吸引了她的注意。似是想到了某种可能,她眸色瞬间转为阴沉,瞪着乖巧站在一边的上官蕙,双眼如同猝了毒的箭矢,射出道道阴冷寒光。
“是你!是你对不对?这锦囊分明是你几日前送来的。怎么我们颖儿才挂了几天,就病了?”
上官蕙见矛头突然指向自己,一双亮如星辰的水眸立即闪过惊慌之色。皓齿紧咬粉唇,十足委屈的神情。
“二婶,我怎么会害颖儿妹妹呢?那锦囊是祖母送给我的,我不舍得用,就借花献佛地来送与您。我根本没有理由要害你们呀。”
“老二家的,说话要讲真凭实据,你仅凭猜测就说蕙儿有害你们之心,未免太过武断!”
老夫人的话语里字字句句都含着对上官蕙的袒护。这不禁让秦氏越发地不满起来。
“老夫人想要证据,那还不简单?只要我们拆了这锦囊,让尹郎中探个究竟,事情便也就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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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郎中在众人目视下拆了那锦囊的金丝线。如秦氏所料,里面一些众人叫不上名字的零碎花瓣。
一看到那已经干掉的粉红色花瓣,秦氏立即用手指着上官蕙,仿佛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害上官颖中毒的罪魁祸首。
人赃并获,这下看老太太还怎么袒护她?
文琴氏显然没料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般,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上官蕙。却见那孩子一脸的坦荡沉着,心下不由得纳闷起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
“尹郎中,可就是这种花瓣害得我们颖儿中了毒?”
秦氏急切地问着。这正是扳倒上官蕙的绝佳机会。只要她下毒企图残害同胞姐妹的罪行落实了,她就休想随老夫人入宫参加宫宴。
尹郎中拿起一瓣花闻了又闻,紧锁的眉头像是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这花是依兰花。非但无毒,还有安神养气之功效。若是缝在锦囊里,人带着,活血化瘀,有助安眠。”
秦氏没想到郎中给出的竟是这种答案,一时有些愣住。
怎么会?不是上官蕙害的颖儿,那好端端的,颖儿怎的就中了毒?
上官蕙这时像是注意到什么,轻拧眉峰,询问着低头沉思的郎中,“依兰花本身无毒。但倘若与这鼎炉中的香同用,可有冲撞?”
她这轻描淡写一言,令恍若陷入迷雾之中的老郎中茅塞顿开。他连忙走到那鼎炉旁,用手扇着冒出的雾气,细细闻来,紧紧锁在眉峰处的褶皱终于松弛开来。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