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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彼此表白

苏雁呆呆愣愣地下了公交车往家里走去,怀中抱着一个保温盒。她在拐角处看着笑靥如花的宋芷婳上了陆彦的车,陆彦还很绅士地给宋芷婳开车门,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刺痛了苏雁的眼刺痛了苏雁的心。

苏雁看着手里的食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她陷入了陆彦的温柔陷阱,陆彦却在别处的温柔乡中沉迷着。苏雁迷茫了,她原本已经说服自己不去在意陆彦和宋芷婳之间的事情了,相信陆彦能够处理好和宋芷婳的关系,可是为什么她要犯贱去送饭为昨天自己的任性向陆彦道歉。苏雁好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在家里看着书做着习题吃着面条等着陆彦回家。

苏雁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每一次感情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还是每一对恋人每一段感情都会经历那么多波折。苏雁想不通,她也很想坚持自己的感情,当初若不是洛正阳让她彻底绝望,她又何至于和他分手。如今的陆彦让苏雁感到一阵无力。苏雁抱着保温盒心里一阵又一阵发凉,明明是临夏了,她却觉得那样冷。

苏雁开门进屋换鞋放下保温盒,坐在沙发上发愣。苏雁在想,她究竟要不要继续下去。苏雁在想,她当时为什么不冲上去问清楚,或许陆彦是想和宋芷婳说清楚呢?苏雁如此安慰着自己,苏雁突然嗤笑一声,她觉得自己如今在为陆彦百般开脱那样可笑。

苏雁走回卧室打开衣柜蹲下身看着那个熟悉不过的行李袋愣了一会儿,难道她真的又要再次逃跑吗?苏雁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苏雁拿出电话想要问个清楚,她不愿意不明不白地分开,她决定给陆彦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苏雁拿着手机想起陆彦那句“我要陪客户”心里一阵泛酸。

不过苏雁还是忍住了心里的那股酸意,她和洛正阳那样匆忙潦草结束,这次就是死苏雁也想死个明白。苏雁深吸了口气还是拨通了陆彦的号码,只是那头是以移动那经典的“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结束的。

苏雁吸气吐气好多次,一次一次鼓起勇气一次一次无力泄气。苏雁想问个明白,却害怕陆彦给出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只是苏雁性子倔,最终还是拨打了陆彦存在她手机里的公司号码。

“喂。”拨出去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只是这个声音并没有每日在苏雁耳畔响起的温柔声线悦耳。

“易言廷吗?”苏雁听着那头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失望,接听的不是陆彦,陆彦没有回公司那便是和宋芷婳在一起,苏雁有几分想哭。她坐公交花了一个小时,回来思虑了将近两个个小时,陆彦和宋芷婳的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都没结束,怎么能让苏雁不乱想,

“苏雁学姐啊,你打电话来找陆总有什么事吗?”易言廷认认真真地问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他没有和苏雁叙旧而是尽职尽责地做着秘书的事。

苏雁的心越发地冷了,“陆彦不在吗?”

“嗯,陆总今天休假不上班。”

“哦。”苏雁的心彻底凉透,低低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

“苏雁学姐,我可以问一下你和陆总是什么关系吗?”在苏雁有些失落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易言廷在手机那头说道。

苏雁敛了敛眼皮,没有回答。

“苏雁学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苏雁那边迟迟没有回应,易言廷有些着急地说道。

苏雁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是他女朋友。”

“啊?”

苏雁正想说个什么,那边的电话却突然挂了。

苏雁耸了耸肩,把自己扔在床上眯着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只觉得这世界真的很是嘲讽。

“小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铃声响起,苏雁看了下号码,陆彦办公室的,坐起身来接起电话来,“不用不好意思的。”

“什么不好意思?”陆彦在那头皱起了眉头。

本来以为是易言廷因为之前突然挂断她电话觉得抱歉回电的苏雁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失措,不过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淡淡道,“我以为是易言廷,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不在。”

“我跟你说了我陪客户吃饭去了的,瞎操什么心啊。”说道这里陆彦轻声笑了起来。陆彦觉得这样随时关心他在哪里做什么的苏雁特别的可爱,虽然以为这只是因为苏雁心情不好的无聊消遣。

苏雁双手握着手机,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看到宋芷婳上你的车,你是打算在电话里解释,还是回来再解释。”说完之后,苏雁长长吐了口气,她终究还是舍不得陆彦,她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她只需要陆彦的回答。陆彦说什么,苏雁都会相信的。

在办公室里的陆彦也有几分失措,他没有想过他和宋芷婳会面会被苏雁看到。不过陆彦很快就定了心神,沉声说道,“你等我回去。”

陆彦拿起才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跟易言廷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开了公司。易言廷看着陆彦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陆彦一路疾驰才回到家,匆忙跑到卧室找到苏雁,苏雁孤单地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陆彦坐在床边深深看了苏雁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牢牢地抱住了苏雁,“我和芷婳已经说清楚了。”

本不怎么想搭理陆彦的苏雁听到这话也有些吃惊,抬起头有些怀疑地问道,“真的?”

陆彦点点头,“我只是不想你多想,才瞒着你我和芷婳见面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苏雁的脸蹭地一下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苏雁心里暗自恼怒着自己之前的多疑,她不该这么不相信陆彦的。不过苏雁有时候性子有些倔,“不过宋芷婳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公司?”

“芷婳就是易霆的客户代表。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和芷婳说清楚了。”陆彦轻声解释道。

陆彦用力地抱住苏雁,眼角瞥到打开的衣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苏雁,你打算离开?”

苏雁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阵苏雁才开腔,“我终究是没有走,不是吗?”

陆彦眼神黯了黯,苏雁的意思他明白。陆彦在苏雁的发间轻轻嗅了一下,“谢谢你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陆彦明白苏雁是体谅他们之间的不容易苏雁也不想轻易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苏雁有多少怀疑有多么生气也没有失去理智到连他的解释也不停。

苏雁在陆彦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陆彦,我该更相信你一点的。”冰冷的泪水一滴一滴打在陆彦的衣领上掉进陆彦的脖颈中。

陆彦感受到苏雁的泪和身体不能抑制的颤抖心里也是十分难受,只能将苏雁抱得更紧。

陆彦此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和苏雁之间有着太多的阻碍,他和苏雁到现在还不能真正地相信彼此。苏雁无法完全相信他和宋芷婳之间全无关联,他也无法全然信任苏雁和洛正阳之间已经彻底结束。将心比心,陆彦没有立场为苏雁的吃醋行为生气,即使宋芷婳走了之后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他本身已然很是疲惫。

苏雁趴在陆彦肩上有些哽咽着说道,“陆彦,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这一字一字全是苏雁发自肺腑的话,她发现陆彦和宋芷婳在一起的时候,她竟然迈不出步子跑上去质问陆彦。回来自己伤心难过半天却还是选择给陆彦一个机会解释。

陆彦听到这话身体一僵,这本是情人之间再普通不过的言语,陆彦却仍然为之震惊为之激动。陆彦将苏雁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苏雁揉进自己骨血里似的。苏雁为他吃醋了,苏雁为他隐忍委屈了,苏雁像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患得患失了。

陆彦明白最终陪他走一生的只会是苏雁而不是宋芷婳,所以他能够那样果断决然地拒绝宋芷婳,苏雁此时的话给了陆彦极大的信心,原来苏雁那样喜欢他已经到了无法轻易舍弃的地步。

陆彦越到后来越是明白为什么他对苏雁那样依赖,苏雁的好在她的体谅她的温柔她的娇蛮,苏雁从不他面前掩饰她的情绪,他不用去猜度一个女人复杂的心思。虽然一开始的日子那样艰难,他日日怀疑着苏雁对洛正阳的感情,他日日害怕着苏雁离开他去到洛正阳的身边,苏雁也并不刻意隐瞒她对过去的怀念。陆彦用自己的包容隐忍换得了苏雁全身心地投入他的怀抱。

苏雁靠在陆彦的怀里,“陆彦,我会更加相信你一点的。我不该干涉你的,只是我忍不住,我知道女人吃起醋来的确是让人害怕的。我不希望你怕我,我希望你爱我。”苏雁的声音软软弱弱,有种让人疼惜的柔弱。

陆彦轻轻地顺了一下苏雁的发,“乖了,我是和你过日子,既然你不喜欢我和宋芷婳来往,我不和她来往就好了。”

“陆彦,我不去同学会了。”苏雁往陆彦怀里缩了缩,怯生说道。

陆彦松开苏雁,定定看着苏雁,笑了起来,“如果你想和洛正阳在一起,你之前就可以走了。我的确不喜欢你和洛正阳之间还有联系,但是答应了同学的事情你没必要为了我反悔。”

苏雁看着陆彦的脸,确认着陆彦是不是在强颜欢笑。不过陆彦的脸上没有勉强没有苦涩有的只是温柔和包容,苏雁红红的眼睛又想溢出泪来。一直以来,陆彦都是这样包容着她的任性,能遇到这样好的男人,苏雁真心觉得自己上辈子是积了天大的福分。

陆彦伸出手替苏雁擦去那些泪水,“傻瓜,别多想。”陆彦的脸突然严肃起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你的。”

苏雁听到这话,情难自禁地覆上陆彦的唇。这样的陆彦,她怎么能够离得开。苏雁心里有叹息有甜蜜。她终究是再一次踏入了爱情,她终究是再一次拥有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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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