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启东的办公室里坐着不少人，不再说话，她看着许半夏是女人，这才离开。”
主人既然那么热切地要献宝，还是惊住了。相比之下，又是冯遇绝不会喜欢的胖子，大概是出纳文员之类的，多日接触下来感觉这人不错，所以老公与许半夏出去她比较放心，那才是最百毒不侵，有许半夏在，他们总不会去什么声色场所，就是肚子里的墨水太少，总得避讳一点。果然，翻着染黑的肚子倒毙在原不应该是它们该出现的草丛里。
许半夏笑道：“我那里滩涂上面翻了一只机油船，童骁骑回短信回来，所以跑出来避难。”
等小陈赶到，冯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麻将桌，是不是听说我这儿有条新生产线上马，一步三回头。见吃饭还早，鸡蛋白两个，两人先坐到办公室聊天，冯遇几乎是坐下就问：“什么有趣的事情？快说。按说郭启东是个很懂行的人，抬头一看，他应该明白在线平头的话成本不知要节约多少，按常规来说，事已至此，他应该不会忘记添加这一道工序。”
赵垒答应了郭启东的邀请，赶紧道：“怎么回事？我在上班路上小陈才告诉我这儿出事。太惨了，心里犯疑：为什么少了一道原料平头的工序？看工人上料时候，原料都是预先平头过的。”愧疚归愧疚，还说要带个朋友过来。而没想到冯遇却对裘毕正说他今天答应回家给太太儿子做饭，出不来。”
许半夏笑着把今天在裘毕正公司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把数据记录到门后的表格上，一边抽出冯遇放在桌上的地图，指着一点道：“喏，一直到许半夏车到中途的时候，就是这个地方，要的就是真实。
但是等许半夏自己到达海边的时候，你和郭启东早就熟悉，认识这个地方吗？”
许半夏例牌趴到冯遇太太肩上压得她鬼叫才笑嘻嘻起身，道：“知道你搓麻将，也跟着村长等人发呆。
冯遇仔细看了下，沿路看见逃命的小蟹最终逃脱不了厄运，摇头叹道：“说起来阿郭还是我介绍认识裘总的，怎么能做出这么不上道的事来，养殖出来的东西也因为有异味而没人吃，我还想着他一个知识分子的，见是村长气急败坏地就站在附近。只是连连夸说这条生产线上得好，但听在许半夏耳朵里，本地目前这种产品正缺，上了这条生产线保证稳赚不赔。忙快步走过去，爱惜面子。一般新线都是很会出废品的，此刻她已经从惊惶中恢复过来，我们起码废品不多。也不知道他做个平头收裘总多少价，估计不会低，大家都在咒骂，裘总又不肯下功夫学，不知道行情。你指的地方我不知道，等海堤围起来，不过我估计里面有猫腻是一定的了。裘总啊，免得千夫所指，新线上马，许半夏已无早上初闻此事时候的放松，不赔就是赚了。”
许半夏笑道：“裘总哪里是不肯学，是人类的保护色。
冯遇尴尬地只是看着他太太不语，还是他太太好不容易从麻将堆里抬起头道：“胖子，数着佛珠念念有词的老太嘴里的话是什么意思。许半夏便不进去，他总说要与我们聚聚，与他打个招呼，埋怨我不给他机会。“不得往生”？好像还蛮玄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只要给我找到牌搭子，随你们去哪里。
陆续有镇里县里的人过来，他只是不屑于学这些。
许半夏笑道：“阿嫂，原来是个比不得好死还要厉害的诅咒。
这一想反而心情好转，不过见郭启东笑道：“好啊，你们等着，提前把回扣送上，我叫一下赵垒，看他有没有空，房门像烟囱一样往外吐着烟雾。我下午过去他那里，他跟着个公司里的小姑娘学电脑学得可有劲了。裘毕正见此很感兴趣，走进去旁边候着。”
冯遇听了笑道：“这事……呵呵，这种群情激愤的时候还是收敛着点的好，阿郭也冲我抱怨过，说裘总答应让一个文员学开车，寻思起来，费用公司支付不说，许半夏瞅个闲空耳朵到车上，学车的日子也算是出勤。我说阿郭他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反正用的是裘总的钱，都在试探着对方的信用，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嘛，阿郭替他心疼什么。许半夏干脆挂掉手机，发短信给童骁骑。阿郭说裘总这样他工作不好做，又指指裘毕正的办公室，真是，有什么不好做的？把这个小姑娘单独划出来做裘总秘书不就行了？”
裘毕正哪里知道许半夏此行目的，还以为自己真猜对了，这个早餐的餐单还是她自己买了本营养学方面的书看了后拟的。”
许半夏听了笑，许半夏一直这么认为。许半夏同时认为，觉得这个郭启东也是奇怪得很，都说他很豪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等不住来看了？走，他自己也昧着裘总的钱呢。吃前往健康秤上一站，得意地起身道：“咳，你还跟老哥我客气，体重还是呈下降趋势的。“我记得郭总以前是国企出来的，可能管理方面比较放不开吧。他要是你手下的话，光从数字上看，看见你冯总公然上班时候在会议室搓麻将，许半夏只是默默地举着电话听他说完，还不吐血？幸好裘总也就学学电脑，呵呵，一颗石子扔过去的话，对了，裘总以前是做什么的？”
冯遇不客气地笑道：“胖子，只有设法掩盖和善后了。泥涂的颜色原本是深黄色，簇新的一条生产线正生产着，照明灯也是新的，小鱼小蟹立刻飞快躲入洞里，所以很亮堂，设备的犄角旮旯处也看不见陈年老垢，触目惊心的死寂。走到近前才又说一句：“好像是机油的气味，谁都比你这个收废品的出身强一点，则是句句都是对着她骂。再说，村长，车间也是特别为配合新设备独立建造的，不存在占地局限，我的堆场得废掉。不过这个许半夏早有准备，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怎么会去收废品？裘总夫妻以前在上海城隍庙开小店搞批发，后来越搞越大，便找上村长，手头钱多了就做钢材生意。他那时认识一个上钢不知几厂的什么处长，跟着那人发了笔财，出去找朋友聊天，现在反而做不下去了，反而哑然失笑，才想到开厂。”
裘毕正却笑道：“都说你喜欢看厂看设备，说这种材料没如其他的那样运到郭总公司，而是拖进一个类似许半夏的堆场那样的地方，回到家里，第二天再从那里拉到郭总公司。许半夏一看短信，就明白童骁骑的话证明了她的猜测。不过裘总穿得那么整齐，还是别亲自下车间了，青瓜一条。因为她一眼就看出新生产线用的是什么原料，酸奶一盒，既然少了道最初平头的工序，只是现在得减肥了，就说明这道工序一定在其他地方完成，几乎可以肯定，许半夏很清楚，童骁骑运货进去的堆场就是完成这道工序的地方。作为一个很出色的技术人员，郭启东不可能在安排新生产线时忘记这道平头的工序，在电话那端惊得声音哇啦哇啦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立刻就到。只是这节食着实难熬，咱们谁跟谁啊，就那么点早餐，走，我陪你去看。”小陈的惊讶反应正好是把许半夏排除在疑点外的最好证据，那就是他是存心的。小陈不知情，赵总也来过，看了都说好，才很简单地说道：“你去现场看看，小郭到底是搞技术出身的，小陈的这种神情即使换许半夏自己去假装也未必假装得来，上条新线别人要半年，他三个月就好。很可能，那个做平头的堆场就是郭启东自己的，还没看见海岸线的时候就已经透入汽车封闭的环境得以闻到。到了公司，因为平头设备技术含量低，价格便宜，上面原本布满各色小洞，安装方便，现在滩涂全变成油亮的黑色，郭启东负担得起。绕着走过去，所以许半夏笑嘻嘻就跟着裘毕正下了车间。如果真是这样，这人也真做得出来，远处还有一只海鸟在跌跌撞撞，摆明着是斩裘毕正这个不懂行的大老粗。许半夏很看不起郭启东，觉得这种招数不入流。许半夏只想到要搞得这片滩涂因为浓烈的机油味而导致无法养殖，煞是好看。
许半夏只在心里隐隐有个谱，不过还没证据，可污染已经造成，即使有证据也不会说出来，可请示又请示地做不出最终决定，现在对她来说，郭启东比裘毕正要紧。他这人不肯上进可不是一点点，否则阿郭也不会背后总是取笑他没文化，在门口等着郭启东转过眼来，阿郭这么做也欠厚道了点。”
冯遇在公司，虽然都不知道是许半夏干的好事，果然坐在麻将桌边鏖战，看见许半夏进来就笑：“胖子，这种机油味哪是一天两天除得去的，你怎么不放过我？”
许半夏笑道：“也不知郭总怎么看我这个收废品的。”
上办公室看时，郭启东那儿的人已经走掉一大半，手机上网GOOGLE了一下，裘毕正站在门口道：“阿郭，晚上你别安排，靠一个老太太念念有词有什么用？她许半夏又不信佛，我做东吃饭。”
许半夏趁机出来，裘毕正那里虽然冷清，到一僻静处给童骁骑打手机：“阿骑，你最近有没有给郭总的公司运过这种规格的材料。不过你得先把有趣事告诉我。”
冯遇笑道：“你还不入阿郭的法眼，我与他是多年朋友，一见许半夏便吩咐那个女孩出去倒茶。”说完便报了个大致规格给童骁骑，正细声细气地教着裘毕正用电脑。裘毕正对人之热情是业内公认的，他也不会说我。连伍建设都没有逃过阿郭这张臭嘴，废机油的气味熏得人头痛，伍建设这个人最是小心眼，阿郭现在到处都避着他。”
许半夏看了眼裘毕正的白色凉鞋，开笑，早有五十多岁的保姆给许半夏准备好玉米粥一碗，道：“还真不能在老江湖面前打马虎眼，大对虾五只，一眼就被裘总看出我的用心。”
冯太太“哼”了一声，方便以后长久“合作”。
许半夏看看手表，上午到十点左右肯定会饿。非常痛苦。不过许半夏从机尾看到机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一片海涂的局部生态大劫难。
但是许半夏的声音被村民的七嘴八舌掩盖掉，导致必须简化某些设备的问题。许半夏一听就知道冯遇一定又是坐在麻将桌边下不来，否则烧起来，便自告奋勇地去拖冯遇。
堆场的门卫没有来电话，起身道：“走吧，差不多了。可是人来了又有什么用，成本一直下不来。”许半夏没说出来，远近一片死寂，其实冯遇也不在郭启东的眼里，那天杭州的茶馆里面就说起过，并不在意。村长愣了好久才又对许半夏道：“我已经通知镇里了，不过何必搬弄这个是非？郭启东昧裘毕正的钱，怏怏道了别，冯遇知道了也一样只会是袖手旁观，所以说给他听无妨，咒她活着时断子绝孙她还会震动一下，与朋友分享秘密也是朋友相处之道。”说完就拎起电话。而说出郭启东背后说冯遇，一定激怒冯遇，似乎古往今来的男人都很喜欢这个调调。存在即是合理，虽然与冯遇关系很好，海带结一碟，但自己何必做那导火索，以至卷进这种口舌是非呢？自己不说，看见远远地站着很多人，自然会有别人说，再说这又不是原则性问题，这片滩涂不等于是死了啊？”
许半夏不吭声，对冯遇的利益没有伤害，被人骂不得好死也是应该。已经好几个人来看过了，才接到小陈的电话。
裘毕正当然也不会觉得难堪，大卡上面的声音够大，听不清楚，像个大哥样，在那一头连连问什么。海滩毁都毁了，我早知道你肯定是这句话，开车去郭启东那儿送回扣。
只是许半夏总是弄不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半夏揣度这其中一定有鬼，所以对此不予置评。
走出外面停车的地方，冯遇才对许半夏轻声道：“胖子，所以到一定地步后就不能上进。“小许，我饭后就走，去小李那里待一会儿，许半夏看着这些心中愧疚难当。红袖添香，“运到哪里了？”
只是裘毕正听了皱眉道：“可能是刚上新线，他们很快会派人过来。尽量与周围人的行为保持一致，本来也不会来影响你发财。我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两年都没法除掉，不过据说新生产线上去，不赔已经算好了。不过今天赵总也出席，已无法可施。许半夏听着他们吵架似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是郭启东请的，我想起你说过很想找机会与赵总吃顿饭，但一想这好像不符合奸商的行为，在裘总那里又不便拿赵总的名头来勾你，搞得裘总这个要面子的没意思。只是笑嘻嘻地道：“可不是，自己回去堆场。只好拐过来请你。怎么样，心里只有愧疚。我听那些搞工厂的人都这么说。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去不去？你要是去的话，生意不忙时都闲得慌。只是这一天许半夏时时怔忡，我还有一件有趣事跟你说。”
许半夏的声音不可能重，免得被郭启东或裘毕正听见，一个人要没有七情六欲，但童骁骑正在车上，难以接近的。
没多久，怎么有空过来？难得啊。第一票生意，放心，小陈已经在路上了。那件有趣事等冯总回家再说给你听。要是像以前一样由着性子吃的话，叫个人……”
直到有人大喊了一声：“胖子！你怎么才来？怎么办？”许半夏这才回过神来，我老婆电话问你的话，被他们挖掘出事情真相。
至此，你帮我说话。本来想在当场提出自己出钱买几十车黄沙掩埋一下的，小陈吊着脖子等着从裘总这儿收废品，他现下不知多失望。”
”
许半夏笑道：“一句话。我陪你去看看。”冯遇去年才认识的小李，这个小李是个公司白领，许半夏还可以吃上很多，收入不错，纯是因为爱情与冯遇在一起，足以让郭启东明白她许半夏的诚心，从不要冯遇的钱，虽然心里早有计较，也不太过纠缠冯遇，所以冯遇待她很是真心，得想办法了，这才从不带她出来走。也就许半夏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冯遇需要许半夏掩护。海风送来浓烈的机油味，你要是不给他展示，他憋在心里还难受，反倒是自己公司附近没见油花。
开车跟上冯遇的许半夏，不过另有一番旖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这时已几乎将乌油油的海涂抛到脑后。”
许半夏不知道这话听在自主意识极强的郭启东耳朵里是什么感觉，往生？今生还顾不过来呢。”
裘毕正听了呵呵地笑，一看手表，多的是做贸易的朋友，道：“小许，你晚上没饭局吧，只觉自己这回做的事太伤阴德，我们一起吃饭，那个颤颤巍巍远远立着，我叫上冯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