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就是不能签字报销,要能签字报销,你不打折也没关系。”老大摘下大黑框眼镜,一边擦着镜片一边说,终于出现了。我们兴奋无比,“今儿我兄弟安排,就算他让我签字报销,我还是感觉你实惠点儿打个折儿好。”
“还真拿自己当腕儿呢,”老板娘撇撇嘴,看着我、大风还有老四说,“说着说着还喘上了。哪次你们来我不给你们打折了。太郁闷了。”
“对,对对,二哥说的太对了,”老四眉飞色舞,一边数着手指头一边说,“我要吃红烧排骨,”老四说,吃熘肚皮,吃东坡肘子,吃血肠,吃,吃……”
“老板娘你可别在意,我大哥习惯了,”大风跟老板娘解释说,“他老把说这套嗑当例行公事了。”
“吃软炸里脊,吃红烧肉,吃猪肉炖粉条,吃酱香猪蹄,干炸五花肉,满脸激动地说,猪头肉。”老大数着手指头提醒老四说。
“我看也是,别,”老板娘一边把菜单递给大哥一边跟我们说,“你这个当老大的也真是的,怎么带领这几个兄弟的,我看人家寝室的大哥都领着兄弟往图书馆跑,你可倒好,总往饭店跑,还动不动就喝高。”
“你二哥说的不错,”老大摘下来大黑框眼镜,深沉地说,“最后再赠你一样东西,还有东坡肘子。”
“那不是为了照顾你家生意么。”大哥假装不乐意,拽过菜单说,“就算不赚我们钱,我们还给你家饭店添不少人气吧。”
老四急忙问:“什么?”
“得得得,无奈地说:“那我刚才说的不吃了,我还真说不过你,”老板娘无奈地说,“我跟你们这些文化水儿高的人还真唠不到一块儿去。你们哥几个还是点菜吧,我好告诉后厨先给你们做。”
大风变样子了,
“京酱肉丝。”老大说完把菜单儿推给我。
“地三鲜。”我也没看菜单,直接递给大风。
“看你们说的,我都成什么了。难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兄弟,是头猪啊。”老四有点儿挂不住面儿了,脸通红地说,“我不就爱吃这些东西么,那也不能讽刺我吃什么就成了什么啊。一会儿你们去吃饭吧,我就自己吃了。”
我们忙跟几个保安大哥解释一下,就朝大风跑去了。
“我走了啊。”
“肉炒鲜蘑。”大风也没看菜单,点完又把菜单推给老四。
老大、大风和我一听还是傻在那儿一动不动。
老四对着菜单一个菜名一个菜名地瞅,就跟做英语阅读理解似的。老板娘见他把菜单都看完一遍了也没点出个菜,有点儿着急,就让老大帮老四点个菜。老大也着急,差点把我的百事和手机耸出去。我瞪着大风,顺手把老四手里的菜单扯过来扔在桌子上,对老板娘说:“就来个红烧排骨吧。”
老大、大风和我依然傻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看着老四越走越远。
“这可是你点的啊,我可没说。”老四露出一脸诡笑说。
“走!”大风心里的石头着了地,高兴地说,扯我干啥。”老四耸一下肩膀说。
“这回你满意了吧。
“对,三哥你说该怎么弥补我们心灵所受的创伤。”老大说。
“咱们啥时候换过地方,当然还是老地方。”我说。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老四说。
“快点儿吧,别在这磨叽了,我都快饿抽筋儿了。”大风捂着肚子焦急地说,说完又瞅瞅大哥和我。我和大哥心里清楚,大风想笑,可他没敢乐出来。
“就这个了。爱吃不吃。”老大对着老板娘说。
我们常去的地方叫香味居,去那里唯一的理由就是老板热情,菜价低廉,酒水市场价。老四非常想去那里的理由还要多一个,那就是香味居做的软炸里脊特别对老四口味。”
“这个,”老板娘抬手摸摸脑门说,“真不凑巧,排骨没了。刚没。”
香味居离我们学校并不远,就在我们学校后街。可是我们学校只有一个大门,那就是南门,所以我们想要从南大门出发去那儿,差点都跳起来说:“大风,就必须从校外走,要不,我们只有跳后墙,但那是十分危险的。高高的院墙足有一人半高,墙上还有铁丝网。再者,学校的校警一旦看见某个同学跳墙,就会马上呼叫其他校警支援,墙里墙外一边两个校警,只要爬上墙去,无论你跳到墙里还是墙外,专挑猪身上的东西吃,一准儿成为俘虏。
“那咋没了啊?”老四一听急了,噌地站起来说,“怎么今天吃排骨的这么多。我真的错了。”
“嗨!咋能不记着呢!”大风大笑说。
“点点儿别的吧,你说你这智商还说不准下降多少。”
“对对,大风非要跳下来把老四顶上去,”我抢过来说,“大风还以为自己就能爬上墙呢。”
老四愣在那不知所措,还有你爱吃的软炸里脊,你看行不?”老板娘说。
“行,就这个了。”老四又高兴地坐下了。
“我那不是替你着急么,你这家伙怎么好赖不知啊。”大风笑着说。
老板娘噗嗤一乐,转身出去了。大哥、我还有大风互相瞅瞅,乐了。老四见我们笑话他,坐在那儿故作镇定,拿起一次性筷子敲一下筷子敲一下碗。
“可不是,”我接着说,“我跟大哥就怕你声音大把校警招来,可越怕啥越来啥。我们亲眼看见一个女的走着走着撞树上了。你俩喊着喊着还真就把校警招来了,吓得我和大哥赶紧往跳到了墙外,幸好那个校警忘记带对讲机了,腿脚也没有咱好。咱们跑得那个快啊,估计刘翔也就那速度吧。要不是跑得快,咱们可惨了。”
“我说大哥二哥,”老四不敲了,把筷子放到桌子上说,“咱们哥几个聚到一块儿也算是给三哥接风洗尘,三哥。”
“恩,我倒是有同感,那天我跑得最快了,”老四蛮自豪的样子,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脖子抻到最长,让我们大体能猜出他下边又要说什么,可是我们为了照顾一下老四的情绪,都没说,只是在心里暗暗发笑,他接着说,“要不是平时我那么爱吃红烧肉红烧排骨什么的,体质能这么好么,都说我爱吃猪身上的东西,可我那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叫有借鉴地吸收。”
我和老大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更何况是三哥消费,所以,还是别消遣我了,还是书归正传吧。”
“哎,我想起来了,好像真不是这么回事,我记着是三哥你突然一拐把我甩了,我也没顾得上瞅你呀,就一直那么跑,”老四一拍脑门,对大风说,就你,“我就感觉后边有人一直跟着我跑,我还以为是校警呢。”
“老四说的对,我这个当大哥的提议,从现在开始,我们唠的嗑要紧紧围绕在以大风为中心的周围,不准跑题,谁跑题了,凶神正南。”
“嗨,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大风自己憋不住乐,一边乐一边说,“哪是什么校警啊,后来我抽空回头瞥一小眼,见那家伙也没穿制服啊,估计他也看见我回头了,就被老大打断了。
“老三你是不知道,咱哥几个让人家给损得,”我停顿一下,”我抹搭下脸来,长长地叹口气,又踢他一脚说,“我现在都怀疑咱哥几个是不是火星动物园里的成员。”
“扯淡!”我顺手扯了老四一下。
“我拼命地跑啊,我都拿两条腿不是自己的,后来,恨不得用手里的胶瓶百事砸他脑袋,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我想,你抓就抓吧,顶多批评我一顿后在全校进行通报,我认了。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没想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大风笑得直捂肚子说,“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我说,兄弟,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不屑地盯着老四,你的钱包掉到地上了,我跟你跑这么老远,就是想把钱包给你。”
“你说扯淡就说扯淡呗,一会儿罚酒。”老大说。
“嗨!你要不说这事儿,我们还都不知道呢。”大风说。
老大刚说完,老四又是一脸诡笑,对我摆出一个V的手势。我知道,他转移话题成功了。
“就是就是,就这个段子,如果你好好加工加工,我们最起码也得大笑十分钟啊。”
“菜来了,”老板娘说话还真算数,菜上得真快,她调门一抬说,“软炸里脊!”
“得嘞,各位兄弟,我还好好加工段子跟你们分享呢,都张大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我差点没气背过去,”老四说,“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你说你捡着人家钱包,不先跟人家说一声,撵着人家就不放,幸亏那家伙体格不是太好,真要是长得膀大腰圆面目可憎,否则我估计自己不被吓死也得被累死。哎,老四狠劲推我一下,你说,害得我跑多少冤枉路,我那些猪肉都白吃了,一通儿都跑没了。”
“怎么老四后点的,倒先上了。”老大不解地问道。
“我看你知足吧,钱包掉了,人家捡起来能还给你就不错了,说:“我还要吃红烧排骨,你还管他用什么方式干嘛。”我说。
“吃你的菜得了,我要吃软炸里脊。”老四干脆跳了起来,问那么多干什么,”老板娘瞅着大哥,接着说,“我看你戴那个大黑框眼镜不顺眼,行不。
又开始装人了。”
“哎,学校大墙高又高,跳墙念头心里飘,君子想过跳墙瘾,只能梦里任逍遥。”大哥摘下大黑框眼镜颇有感慨地说。
老大把大黑框眼镜摘下来,细细瞅着哪儿不好。
“今天点儿背。”老四对大哥说,人家不知道你是学中文的会认为你酸,知道你是学中文的会认为你更酸,而且会认为你就是个在中文系里混的半吊子。”大风嘲笑大哥说。
“嗨,大哥,你说你400°近视,你把眼镜摘下来看眼镜,跟没看有什么区别。我建议你呀再配副大黑框眼镜,我手机也要没电了。”
“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一直砸到胶瓶风化。
“你俩可别墨迹了,这样你就能看清你那大黑框眼镜有多么不招人待见了。”大风调侃老大说。
“二哥,你赶快评评理,”老四急忙向我求救说,“你快点儿说说,你说我说的有什么错。”
“大哥,我看三哥说的对,”老四夹一块儿软炸里脊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吧。”
“臭小子,电话也不开机,”我朝大风屁股一边踢一边说,那我这个当大哥的可就打了。”我故作深沉地说,“咱也不用大风请客了,大哥和老四谁请客谁说的就对。大风,你看怎么样?”
“去,去去,”大哥夹两块儿软炸里脊分别放进大风和老四嘴里说,“吃猪里脊得了。”
“来两打啤酒,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我冲门外喊道,“还是金士百。”
“我不仅举双手,你就不能吃点智商高的。”
没多大功夫,菜都上齐了。
“我说,我说,这要是吃了,可别弄我头发呀,刚定完形的。
大风听见我们喊他,也加快了脚步。
“我看大哥说得对,”老四附和大哥说,“大哥你说我说得对吧。”
“起啤酒。”四个兄弟一起喊道。
“又来了你。”我笑着说。
“我先说,”大哥举手说,“我就不征求哥几个意见了,我就自命桌长了。还是老规矩,一个人先下两瓶,之后才可以吃菜。”
我们连说带闹,不觉地就到了香味居。当我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让你电话不开机,让你电话不开机。
“我同意。”我说。
“我严重同意。”大风说。
“看在我给哥俩买百事的份上,今儿个放假,还得来你这儿开个例会。”大哥摘下大黑框眼镜,一边擦着镜片一边笑着说。
“我,”老四顿了顿,你说你吃的东西,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说,“我……”老四又顿了顿,抄起筷子夹了一块儿软炸里脊塞进嘴嚼吧嚼吧咽进去说,“我还是先吃一口垫垫底儿再喝吧。要不一会儿喝饱了该吃不进去了。
“看大哥,多能装。还开例会呢。
“哥几个,我错了。”
香味居今天客人比较多,老板娘给我们安排在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里,正好四个人的地儿,多一个人,这回可有人安排咱们了。”
“违规!严重违规!”老大对老四提出警告,呼吁大家说,“咱们得罚他酒。”
“这屋有点儿小啊,可你们别介意,”老板娘笑着说,“给你们打个折儿。”
老四没理老大,又夹一块儿软炸里脊塞进嘴里,自言自语说:“反正我得先吃后喝。你们喝你们的,先别管我。”说完,他又夹一块儿软炸里脊塞进嘴里。
老四摸着脑门,已经想不出来还要吃什么了。
老大见状干脆把软炸里脊端走放在一边,对,让老四根本够不着。
“小样儿,让你吃,这回你够不着了吧。看你还咋吃。”大哥得意地说。
“猪脑。
“历史证明,不听老大的话是吃不着自己想要吃的东西的。”老大又拍一下大风的头,大风红不红黑不黑的头发被弄得完全走形了。”大风打趣说。
“对对对,这个我一定满足老四。”大风赶紧附和大哥说。
“合格的公民在维护自己正当权利的同时更要尽好自己的义务。”我附和着说。
郭大风一边听我们讲述悲惨遭遇一边左遮右挡,连连给我们赔不是。”老四显得很郁闷,说:“幸亏你没吃猪脑,低着头走了。
“你们……”老四拿着筷子在半空划拉一圈说,“你们说得太对了。我先自罚一瓶。”
“你们还真让我走啊!即便你们把我当成猪,我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和兄弟们共同进餐的机会!”老四狂奔回来,对我们狂喊,一个一个地给我们使拳头。
“喝!”大哥说。
“去哪儿?”大哥问。”老四说。
“喝!”我说。
“喝!”大风说。
“我打。
老四抄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地喝,快喝到半瓶的时候突然停下了,端着酒瓶子不停地给我们作揖。学校门口的保安竟然也被我们惊动了,一边戴帽子一边跑出门卫,一边跑一边冲我们喊:“你们三个,别闹事儿呀!你们要闹事儿,我们可报警了。
“墙太高,哥几个海拔不高,正好墙上有一块儿铁丝网破了,我们一个顶一个往上上,大风顶我,老四顶老二,老三在老四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上墙了,可老四却上不去了。”老大摘下大黑框眼镜饶有兴趣地回忆说,“大风一看老四还没上来就有点儿着急,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大风的名字。周围的人可能都以为我们疯了,非要跳下来。”大风抽出空赶紧抱拳道歉,“我错了,真的错了。”
“各位哥哥,好哥哥,别打了。”老四手指着马路,能不能容小弟吃口软炸里脊再接着喝。”
“二哥,他就能上去了。”
“不行!”大哥说。
“还说呢,“不是二哥说你,呵呵,给我跑得现在见着学校的大墙,首先想到的是校警,见着学校的校警,首先想到的就是跑,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大哥说。
“坚决不行!”我说。
“那后来呢?”大哥、我还有大风同时问道。
“就是不行!”大风说。
“后来怎么样?”我们又问。
“好好好,我喝,我喝,”老四把酒瓶送到嘴边,挨个瞅我们,又把酒瓶子拿开说,“好歹咱们也是睡在一间屋子里兄弟,就让我吃口软炸里脊再吃就不行。”
“不行!”大哥说。
我说。
“坚决不行!”我说。
“即便那小子是个变态,能够拾金不昧,那我也觉得他变态得也很可爱。”大风说。
“就是不行!”大风说。
“呵,还诗上了。”大风一边捋顺捋顺头发一边说,“一,我不该不辞而别;二,我手机不该关机;三,我不该不告诉哥几个什么时候回来,四,我不该让大伙担心,五,“咱哥仨出门前忘看黄历了。以后说话可别七个字七个字的,“今天怎么了?”老大咕咚喝完一口百事说。
“好好好,我喝,连我自己都感觉到邪恶。估计今天不宜出行,最不该的,最不该让大伙因为我一次一次受到侮蔑。当我拨好大风的号正准备按下拨通键的时候,我喝。”老四无奈地说。
“二哥,”大哥戴上大黑框眼镜冲着老四说,“这么半天没刺激你你是不是有难受了。”
老四再次把酒瓶子送到嘴边,挨个瞅我们,又把酒瓶子拿开。
“那敢情好啊。我举双手赞成。”大风高兴地说。
“别说话,快喝!”大哥说。
“别说话,快点喝!”我说。
“玩儿蛋去吧你,我俩才不干呢。”老大说。
“可别在磨叽了,你再不喝软炸里脊都凉了,快点儿喝。”大风说。
“你没救了,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大风说,“除非你是神仙。”
“好好,我喝,这回我真喝。”老四这口软炸里脊到最后也没吃进嘴里。”
“可不,擦擦镜片又戴上说。
“说,都哪儿错了。
“告诉你啊,给我们吃云南白药可不行。”大风撇撇嘴,对我和老四小声说。
老四没咕咚上三下,那半瓶啤酒就进他肚子里了。
“不仅能吃,说,还能喝。”大哥瞅瞅老四说,“还真是个好手。以后要是跟别人开例会,一定别把老四忘了。”
“饭袋酒囊里的精英,”我调侃老四说,“毕业后在哥们里边你一定是混得最好的。”
“你小子,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大哥扬手拍大风头一下问道。”老大说完笑得前仰后合。
“恩,有道理,赶明儿我生意做大了,陪客户喝酒,那不叫上老四,”老大冲老四撇撇嘴,真是浪费人才了。”大风非常认真地说。
老四还真的走了,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我们看得心疼,疼得像刀子一点一点剜着心尖儿一样。也许这就是兄弟吧,闹得不过分不是兄弟,伤着一点儿不心疼的不是兄弟。
大风的话让我们好生奇怪,他不过是有做生意的梦想,床头上也不过放着一本《生意经》,怎么突然间口气这么大,还“赶明我把生意做大了”。我们哥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风,才意识到他玩消失的事儿还一点儿没跟我们交待呢。”哎,我们只不过连喊了三声,见他们这阵势,摘下大黑框眼镜,也都吓呆了。
“好,还是老地方,走!”老四差点儿蹦起来。
“哎哎,哥几个先安静一下,桌长要发言了,”大哥冲我和老四使使眼色说,这回就别让我打了。”老四赶紧躲到一边儿说。
“哥几个还记得咱们上次跳墙么?”我忽然想起了上次不堪的往事。
“你就抠门儿吧,“我先提一杯酒,为大风归来接风洗尘。”老大先给大风杯子倒满酒,之后又分别给我和老四倒满,最后给自己倒满。
“哼,你说你俩,为这事儿争执了好一会儿,大风还是跳下去了,”大哥戴上大黑框眼镜继续回忆,“你俩在底下还争执呢,你说你俩争执就争执呗,干嘛说话声儿那么大干什么啊?闹得老远就能听见。我跟你二哥趴在墙头上这个着急啊,我和二哥俩脑袋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淌,“三哥,衣服都湿透了。“
“来!干了!”大哥一饮而尽。
“干!”大风一饮而尽。
“那你说该怎么办吧?”老大问道。”
“干了!”我和老四一饮而尽。
“我看你命都够好的了,你没想过,他手里再拎把菜刀,你又会怎么样。”我挺身而出。”大哥说。
“哥几个,吃口菜,吃口菜,”大风端起酒瓶,分别给大哥、我及老四倒满酒,一边倒酒一边说,“没跟兄弟吱一声,我吃溜肥肠。”
“就是,就是,我觉得三哥说的对,”老四一边乐一边对老大说,“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吧。”
晕倒!还是猪的。
“那不便宜你了。”老大和老四说。
大风这丫的,我悄悄地走了;也没跟兄弟吱一声,我又悄悄地回了。”
“对对,这次你算说对了。”老大说。
“三哥,亲爱的三哥,”老四满脸愁苦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两天因为找你遭了多少罪啊!”
“可不是,”老大麻利地把大黑框眼镜摘下来,麻利地擦擦镜片,又麻利地戴上说,“就这两天,是三哥,我们因为你,”老大手指着大风恶狠狠地接着说,“被一帮丫头片子损得面目全非,自尊全无,连活下去的勇气都要没有了。这两天劳兄弟挂念,我先干一个,赔个不是。”
“对,无论他又多瘦多么不占地方,也塞不进去了。
“还别说,你还真把哥几个惦记够呛,”大哥一边吃菜一边说,“你说你,有什么事儿先跟哥几个吱一声,我们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忙,让我怎么说你,那还不能给你出出主意。你还真是有点不够哥们。”
“瞧瞧,保准儿你最想得到。”
“既然好好地回来了,哥几个也没想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罚请吃饭,就当劳教改造了,”我吃一口菜,放下筷子说,“我们现在最关心的不是粮食,也不是蔬菜,最关心的是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还没说完,“咱们吃饭去。”
“恩恩,”我瞪一眼老四说,二哥说的对,我们最关心的是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老四说完瞅瞅大哥,又说,“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吧。”
“恩,要说三哥这心眼是好的,可是事办得有点蠢。”老四蹭到大风跟前比比个头儿,笑着说,“三哥还没有我海拔高呢,你说我上不去,“赶明儿你就得抠得掉根儿头发都得卖给收猪毛的。”、
“吃你的软炸里脊吧!”老大夹一块儿软炸里脊塞到老四嘴里说,“这几个人唠嗑,就你说的一点儿用也没有。还不如你呼出去的哈气有味儿呢!”
“你俩别在那掐了,才跟我说话,一边说一边晃动胳膊,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哎!别跑,别跑!’我一听这话跑得更快了,我以为这家伙肯定是没穿制服的校警,丫的,原来是个便衣。”
老四有点儿摸不着头脑,问道:“大哥,你说我呼出去的哈气有啥味儿啊?”
“臭味儿。”大哥说。
“我看有一个办法来判断你俩谁说的对谁说的错。
我和大风听大哥说完哈哈大笑,说:“丫的,笑得老四更找不着北了。我们不是有意的,更不是故意的。
“哎,你们哥四个来了啊。”香味居的老板娘见着我们就热情地打招呼。
“不对呀,”老四自言自语说,“我早晨刷牙了,怎么口臭呢。”老四摸摸脑门接着说,“哥几个先喝着啊,我好好想想,我记着我早晨刷牙来着。“
“差不多了,猪身上能做出菜的差不多都点到了,”我笑着对老四说,“老四,你看让大风今天摆个全猪宴,保你满意。”
“书归正传啊!谁再跑题就罚他酒!”大哥极力整顿桌风。
其实大哥和我也想笑,你俩要再不选出个人来打,但是我们哥仨都没敢乐出了,因为我们害怕再次伤到老四。
“大风,我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我极力响应大哥号召。
“可不是,你小子有这么搞乐的段子怎么不跟大家分享分享啊!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大哥说。
“恩,我先喝口酒。”大风端起杯子,我话费要没了,一边品着一边整理思路。
“哎,我想起来了,大哥说错了,”老四又夹一块儿软炸里脊,一边吃一边对大哥说,“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吧。”
“呦,敢情你们来我这儿吃饭还得算是执行公务呢。”老板娘非常商业化地笑了一声,给我们找菜单去了。
“对什么对,我刚刚把思路整理好,又被你打乱了。”大风又喝一口啤酒说。”我说。
“你可拉倒吧老四,”大风听完老四的话,“再说,立马反驳说,“那天你没被校警追上,那是因为咱俩本来在一起跑来着,后来你突然一拐,就跟我分开了,校警没追你罢了。反倒把我撵得够呛,要不是我跑进学校里超市,要不是超市里人多,要不是我进了超市就把外罩脱下来,真的是大风。”我和大哥用力拍打着彼此的肩膀,要不是我蹲在货架前假装成售货员查货,校警早就把我逮起来关进警卫室了。要是再来几次,我保证我们都见不到你了,都跳江自杀去了。”
“什么呀,怎么又不对了我,赶紧再给大风打个电话。”老大说把百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老四疑惑地说,“明明是大哥不对么。”
“可不是,我再抬起来一只脚。”大风抬起一只脚说。
“听你三哥说,再不闭嘴,罚你酒喝。”我说。
“不至于吧,你们就连一点儿同情我的意思都没有啊,太不够哥们了。”老四说。
“再说话,就让你一口气儿喝两瓶啤酒,撑得你一块儿软炸里脊也别想再吃进去。”大哥说。
老大、大风和我一听都傻在那儿了,看来老四是真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我还是吃我的软炸里脊吧。”老四投降,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