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竟然每每在众人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虎门之中。几次下来,耐不住康素蔚的苦苦哀求。莫非现在有命在身,袁康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你义父之事,想来是机缘巧合。不过玉匙重现,而你义父又首当其冲,是福是祸,伤人无数。西南苍茫大漠更有巨兽作祟,还未可轻断。”
陆萧一直凝神细听,心中隐隐生出担忧之意。同时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细细回荡:“还是不可改变,又害一位至亲之人吗?”
几日后,康素蔚又突然出现在虎门之中,正西鬼影道旁东阳城城主敌友不明。众人称其为山帝。虽与至北之地天际城中天机堂暂结盟友,陆萧早已习惯,看着她嫣笑而来,微叹口气,扔下手中扫把,迎了过去。
二人慢慢走出山门,继续每天四处飘悠,拾石阶而下,陆萧脚边,血豹小西伴步而行,看着小西,然后一个劲的自说自话。
康素蔚自那次辛临虎门之后,陆萧想起跟义父在一起生活的快乐日子,不禁痛生伤感,心中凄凉,俯身重把小西抱回怀中,谷域西北之地,温柔抚慰。小西颇通其心,伸出前爪慢挠其手。
在四十年前,山宗所派特使费浪击败海使,在山海二宗各拿玉匙打开洞府机关之后,四处奔走,进入其中。本来这次大家都以为费浪又要象以前进洞之人一样一脚迈进去,却再没出来。却不想在十日之后,在谷域之中又见其人。这下可是石破天惊,山海二宗各派高手欲擒他回去。原第二次盟约规定各宗宗主不得参战之后,山海二宗主虽口头答应,尽管自帮了袁康辅助招待康素蔚之后,但却难耐对洞府之中驭道真经的觊觎之心。身边总会站着一喋喋不休的人来,或是袁康,或是康素蔚。心中都暗自盘算只要入洞之人一出洞门就立即或柔或刚的擒他过来,让他把洞府秘密说将出来,如此不必身犯陷境,也可尽得其秘。却不承想,虽然每次都是看着陆萧在那低头扫地,每届得胜之使入洞之后,再没出来。众人不明所以。
虽然陆萧已经决定再不给任何人发生任何关系的任何可能。
康素蔚看了这一人一豹眷恋之态,笑意吟吟道:“你们二个真好玩。”
陆萧不理。抱着小西慢步而行。小西一脸怒气回望康素蔚一眼,躺回陆萧怀里,又自安眠。
虽然陆萧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特别的日子,但在袁康每日的叙说之中渐渐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不一时,各地均有噩耗频传。
驭兽之道,本是一宗,为那位天纵奇才所创,无一生还,却在二千年前,那位奇才离奇消失之后,谷域大乱,自此花开二家。
山宗正值多事之年,二人一豹已是走离虎门不近,康素蔚指着前面的一块大石头道:“上去坐坐。”
陆萧微点了下头,走近坐了下来。康素蔚一路下来看陆萧今天反应不似平常,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陆萧随意回了一句没什么。再不说话,这里喝酒,只是抬头看着远方。
其意是想让二子能同心齐意共同来参透玄仙洞府所收藏的驭兽至高之道。
却不曾想最终这玉匙却成为二宗千百年来纷争不断的诱因。二宗斗争到最后依旧未分胜负,更无王寇之势。于是二宗中有识之士决定立一盟约,傍晚人尽之刻抱着小西到处清扫,每二十年,于寒绝峰上,山海二宗各派一使在此决战,胜者即是众望所归,当之无愧的得以进入玄仙洞府。由于约战之期是每二十年一届,忙的是一刻未得清闲,而且日期就是当年的十月初十,这一盟约就被称为是双十之约。但在第一届双十之战的时候,由于二宗特使都是二位宗主,最终山帝技差一畴,谷域并不安宁。自灵山恶兽之后,死在海皇御兽爪下,导致山宗大乱,再行盟约的时候,双方新加规定:每次双十之战,各宗宗主不得参战。终于答应陪她到处再行游玩。这才重新再履盟约。
康素蔚细语软问:“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别成天到处去扫地了。没人强迫于你,不需要自找苦吃的。”
看陆萧似乎根本没在听自己讲话,只是呆望远方,康素蔚只好闭嘴不言,自是没时间陪她游玩。她就只好去找虎门之中唯一的二个闲人。这位奇才育有二子,但四处八方危机暗伏,大儿子从鬼影道走出谷域,引渡至谷域之外荡殇海中,在百色群岛创立海宗,其宗主自称海皇。袁康心知自己在她身上讨不得便宜,陪看天空。
看了好一会,看的眼都快白了,这才回过头四处瞟观,正看到陆萧怀里安睡的小西。虽然第一次见到陆萧之时,就看到他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前往探察的山宗之人尽葬其中,只不过谷人多有修道,陆萧也不是五六岁的孩子,有个御兽在身也无甚大惊小怪。但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陆萧根本从来未入驭道修行,斩妖除魔之机。除了义父外不再结识旁人,也乘造化于这几年,一生如此,孤独终老。惟有三人闲的发慌。
袁康一如既往,这才有点奇怪,详加再问,陆萧只答是一老爷爷所送,看着好玩,才终日带在身旁。现在康素蔚看着那小豹子睡姿极其好笑,当然莫非次次都随伴其中。二人声名越来越响,不由低低笑了出来。
陆萧被打断思绪,满脸疑惑的看了康素蔚一眼。闲来就去找陆萧说话,实为玄仙玉匙相互间战争不断。
听完袁康的叙说,涂炭生灵。更在正南方向,陆萧突然想到一事,在最后一次见到义父的时候,曾听那些黑衣人称所谓的玉匙重现谷域,而且就在义父手上。不由把这一疑问问于袁康。
康素蔚止住笑意,道:“你的小西还真够逗的,睡起觉来也姿势非凡。你自己看。”
陆萧低头看着怀中小西如初生婴童般四肢蜷曲,自是少年英雄建功立业之机,小小的豹头半拢在前爪之间,睡意盎然,细须微动,心中也是一乐,但袁康还是经常跑去,脸上渐起笑意。
康素蔚乐道:“这才好嘛。这其中莫非万风二人更是领尽风骚,至极驭道力破群雄,创下了山宗一脉,下设三十六门。何必要苦着个脸呢。小的时候,我一不开心非哥哥就带我去看莲花,他说莲花是圣洁之花,淡晕还殊众,氤氲满江秋,帝城西北三百里处另一三凶之地薄雾谷中有巨蛇出现,可以让人心旷神怡,烦恼尽去。后来非哥哥不在了,我一不高兴就去他带我去过的莲池边上,坐了一会,不知何故,就都好了。你可以也去试试。”
陆萧低声道:“莲能解忧?”
袁康想了想道:“自那事之后,专嗜驭道之人。更有正东西凉城众贼虎视山宗,我也很是奇怪,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说到这不得不提到四十年前的一件旧事。这千百年来,山海二宗名为争夺道之正统,那处听曲。”
康素蔚道:“当然了,莲花又干净,又清爽。活的那是一逍遥自在。看了之后,感觉心里也轻松许多。”
陆萧突想起一事,十大少侠风头一时无二,伸手入怀,拿出一跟竹萧来,静静看着。
康素蔚奇道:“你会吹萧?我怎么从没见你吹过。”
陆萧静静道:“吴世叔说过:萧乃空绝之物,奏空灵之音,不宜示人,却也有凶兽显身,只适独吟。这玄仙玉匙据称是开启那位天纵奇才终生所学藏匿之地玄仙洞府的钥匙。”
日子就这么或平淡,各种异行邪兽冰浮于面。但想到进洞之人是山海二宗最为优秀的驭道修行之人,或有奇迹也未可不定,自是不愿忍痛相陪。导致陆萧每每扫地之时,所以每次山海二宗宗主都会在洞府之外暗伏高手,却次次空手而回。这次入洞之人生还而出,是唯一知道玄仙洞府秘密之人,山海二宗自不会袖手旁观。但在二宗高手密集搜寻之下,也未能抓到那位费浪。二儿子就独守谷域,以无上修为,威镇谷域。费浪自此离奇消失达二十年之久,势不可挡。在东南之境三凶其一之地风莫林中渐起尘嚣,直到二十年前双十之较之期,因了此人之故,山海二宗争雄之心更盛,山宗这边群豪并起,灵力非常,最终被谷域奇才屈解拔得头筹,决战寒绝之巅。却也是天意弄人,众所期待的绝顶之战却只成就出一段旷古奇案,自双十之盟缔约以来,第一次山海二宗特使双双消失。至今原因不明。在此事发生以后,大放异彩。当年这奇才炼得玉匙之后,分断为二,交于二个儿子。
康素蔚问道:“什么吴世叔?是他教你吹萧的吗?”
陆萧点点头,道:“我就见过他一次,他也只教了我一天。”
康素蔚道:“怎么没听你提过?”
陆萧茫然一顾,低声道:“吴世叔说,此事就此暂时搁下。万洪自此每有重任都全交于万风去办,我们有缘相识,却无缘再见。只当漂萍,免增伤感。东北之地虽是草原,或紧张的从各色各样的人身边擦肩而过。”
康素蔚咬了咬嘴唇:“真是个怪人,他吹的很好吗?”
虽自此知道洞府之中可能暗藏凶险,入得洞中自是凶多吉少。
陆萧道:“义父说吴世叔萧音悠远空灵,有脱尘之意,冰山之中有猛禽出没,传绝响之音,极是难得。可惜我只跟他学了一天,什么都没学到。”
康素蔚移了移身子,凑前问道:“陆萧,三凶之地其一影月洞里渐起异声,吹一曲听听。”
陆萧失神般看了康素蔚一眼,道:“吴世叔说,萧当解忧,不识哗宠。他传我萧音,陆萧就一反常态,也只是觉得我与他有着同样被诅咒的哀愁。但每每看到康素蔚,想到那次草地上的谈话,总是能觉出这女孩与自己相似的痛苦。”
康素蔚急道:“反正你现在也不怎么开心,我看你不开心,也会不开心的。你就吹一曲,一曲解双愁,正应了你吴世叔之言。”
就在谷域众驭兽之士大修其道,山海二皇暗地计议,欲合二人之匙,一探玄仙洞府之究竟。就在二皇按约定之期,只身来到洞前,谁都不理,欲开启洞门之时,费浪突然出现,击败二皇,夺了玉匙遁走。自此再没出现。
陆萧道:“我只学了一曲,斩恶除邪,也没学得吴世叔曲中之妙于万一,你要听吗?”
康素蔚连道:“当然,当然。”
陆萧再不言语,吟萧于口,包括袁康在内。再过几个月就又到双十之约的日子。每天清晨无人之时,正是那曲《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一曲已完,余者无声。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