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姓华的再看到她之后,总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沈纤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对于他那天的拼死相救,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有。
他也不经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一向这么没有良心?可是看她对待自己的那个丫鬟还是挺好的啊,怎到了他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心里不免有些委屈,想了想,掏出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帕子,递到沈纤手里。
“沈姑娘,能不能帮我加个东西绣上去?”
沈纤本不想理,可总归是救过自己的,也不能直接拒绝,打开一看,却愣了:这不是自己所绣?
竹子和梅花的图案,一正一反,在她的心里,燕儿是竹子,她是梅,所以才将两个绣在了一起,可是上次没注意,不小心拿过来了,她找了半天,还以为是卖出去了,原来竟在他这里。
“还给我。”
他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个,“可是我天天揣在怀里都捂了大半个月了,你还要回去?莫不是你想……嗯?”
故意用魅惑的语气这么说,果不其然,又得了一记白眼。
沈纤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并不作声。
他也没生气,反而死皮赖脸地求她:“我可喜欢这个帕子了,只可惜上面缺了一样东西,一直想补上去,可又怕我的手艺会污了帕子,不敢擅自加上,你帮帮我可好?”
沈纤冷着脸没有回答他,真不要脸,拿了她的东西还想叫她在上面加东西?
不过听到他说上面还少了些东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的手艺,还从没被人挑剔过。
“哎,既然你不肯帮我,我又舍不得让别人来绣,看来只有我自己出手了。”叹了口气,转眼从王大娘那借来针线,坐在沈纤面前,准备自己动手。
王大娘素来是个好奇心重的,见他一个大男人借针线颇为好奇,也跟了出来,预备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沈纤不理二人,只埋头看账本,并细细地研究如何才能加快赚钱的进度。
姓华的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个奇形怪状的小玉印,正准备动手,被王大娘一把抢了去。
“哟,这是什么好东西?玉制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打量着。
他也不抢回来,只坐在看着她。“这啊,就是块廉价的玉,我爹给我做个印当做留念。”
王大娘笑嘻嘻地问他:“你家先前的生意做得挺大的,这东西也挺值钱的吧?”
见她打的是那个主意,他也笑了:“哪有什么生意,都是让我败光了,我爹说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哎,这个留着也是个念想,我就是穷死饿死也不能把它卖了换钱。”
语气中的坚决让王大娘面上也尴尬了一下,于是将东西还给他,“那是,人生在世,总得有个念想的。”
他也没接话,笨手笨脚地拿起针线,穿针引线,只是,别看他在别的事情上心灵手巧,女工却实在差劲,那针线像跟他作对似的,怎么也不配合,只能大眼瞪着小眼。
王大娘好奇地盯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将底下的字绣上去。”
王大娘这才注意到他腿上平铺着一块素白的手帕,再次打趣他:“看来是小情人送的吧?给我看看手艺如何,可比的上我们家的纤丫头?”
说着,正要伸手去拿,却不料一只纤白素手比她更快一步将东西抢了过去,他大喜,抬头,就见沈纤冷冷清清地说:“我来。”
毕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她知道王大娘的好奇心重,又爱胡说,她可受不了,再者,他们两人一直讨论这个,也害得她不能专心对账。
姓华的自然喜不自胜,怕她反悔似的,将玉印一并给她,“那就多谢了。”
沈纤不吃这套,接了东西转身就走,却又随手丢在自己的身后。
王大娘瞅了她半天,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纤丫头从来不对华小子的事情上心,怎么今天突然变了?莫不是两人在途中发生了些什么?”
自己在那边看看沈纤,又看看他,脑补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晚间,店铺关了门,沈纤闲来无事,想起那块帕子,便拿出针线来,燕儿也好奇了一下,拿起那枚玉印,打量着手里一寸大小的东西,好奇地问她:“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啊,看上去挺珍贵的呢?”
沈纤丝毫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是太贵,也就几百两银子。”
燕儿吃了一惊,手一抖差点摔了玉,好在接住了。不断咋舌:“小姐你是哪来的这个?”
“那骗子的。”
玉印底下的是个“祈”字,却并不规范,歪歪扭扭的,说是像字,更像是图,不过却显得大方可爱。
沈纤也在心里想,难道他的真名是个“祈”字?
华祈?
听起来怪顺口的,也似乎在哪个地方听到过。
同时,心里早先的想法得到了充分的验证:他此行必定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依着他那么显赫的家庭,为什么要装成穷小子来给她们当苦力?
燕儿似乎对这方玉印很感兴趣,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沈纤也没管,绣了之后就连着东西一起丢给了他。
那字是绣在手帕的最下方,并不大,却是用红线绣的,很显眼,更像是标志物,标示着这块手帕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华祈!
他很高兴:她绣的手帕虽然多,这一块,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吧。
刚将手帕收进怀里,转身,却发现进来了一个人,他瞳孔猛缩,在沈纤她们看到那人之前,慌忙将他推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他的老朋友张瑜,也是这间铺子原先的主人。
“我来看看你啊,看来你这些天正春风得意着嘛。”他正好看到了他收下帕子那一刻的惊喜,却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因小失大,把自己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