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你们开什么店,还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有钱啊,还可以呆在家里享福,何必跑出来活受罪?尤其是你啊,这丫头叫你小姐是吧,既然是小姐,就得有小姐的风范,你看你们,端的是副好模样,还怕愁嫁么?”
沈纤摇摇头:“此生若能安稳幸福,谁愿颠沛流离?”
倒是王大娘愣住了,抬头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些:原来是个家道中落的,哎,估计是没少受人欺负,所以才摆出这幅冷心冷肠的模样吧。
“既是这样,那我也说说吧,你这店是新开的,连个招牌都没有,门口又窄,谁看得到啊?就算是回头客,想回来都难,我看啊,还是首先得找好地儿……”说着,又瞟到了斜对面,是个好位置,店面又大,如果能在那儿,再弄个好招牌,也会不错的。
“其次,我们可以卖些别的啊,那些小姐们虽然都会做香囊、手绢,却不一定会做衣服吧?更不会做布料啊,大娘我的意思呢,我们可以卖布,既不辛苦又来钱,多好?”
沈纤眼睛一亮,是啊,卖布的利润大,“可惜,我们已经没钱了。”
又想了想,“不然还是先将这里的东西卖到别家去,等收回些本钱再进布。”
“这个想法还不错,那些小姐虽然有手帕,可总不会自家也开了染坊吧?”
主意就这么定了,由沈纤和燕儿去找买家,王大娘看着店子,里面还是留了些绣品,以防有人进来。
不过,沈纤那边却也不顺利。
“不怎么值钱,这样吧,十文钱一条,我全买了。”胖胖的老板一拍桌子,定了价钱。
燕儿睁大了眼睛:“你看看清楚啊,这些可全是双面刺绣,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双面绣么?手艺还这么好,缎面也是上等的,这么可能只值十文钱?”
老板习惯性地眯了眯眼睛,道:“不愿意卖就算了吧,这算是高价了,没看到我这里堆了多少刺绣吗?现在可是大冬天的,会有几个人来买这些东西啊,不卖就算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沈纤抱起东西就走,那老板反而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叫人回来。
东西卖不出去,店里周转不开,沈纤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讲究,一时有些发愁。
几天之后,三个人愁眉苦脸地趴在帐台上,王大娘也没力气去管斜对面的动静了,现在可怎么办,每天连饭都吃不饱了。
都是这俩丫头连累的!
“我说你们啊,有什么想法不好,非得来开店,现在可好了吧?不仅被人骗了那么多的银子,还亏进去了那么多,你说说,你要怎么办?”
沈纤低着头,的确是她的错,刚开始把一切的事情都想得太简单,现在要想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我看啊,还是迟早关门吧,不然这租金也是钱啊。”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她们现在可算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如果那老板要过来收租,我们还没办法了。”
话刚说完,就见一道人影进门来了。
王大娘赶紧闭上嘴,不会这么倒霉吧,说来就来了?
事实证明,的确是的。
“喂,我说,你们也该交租金了吧”
不过,上次来的时候,是燕儿和王大娘一起的,虽然差些银子,可老板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看到燕儿长得不错,虽然穿得寒酸了点嘛,没关系,人靠衣装马靠鞍,只要跟了他,别说绫罗绸缎,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做衣服,他也能给她……
正是存着这等心思,才租给她们,当时看王大娘是个精明人,他也不敢表露什么,可现在她们走投无路了,也没有办法了。
于是,一到日子,他就赶过来了,哪知这次来的可真不亏,没想到还有个绝色。
“哟哟,还有一位小娘子啊。王大娘,你怎么不早说呢?”刘大富朝着王大娘挤眉弄眼,那意思,如果她肯帮帮忙,自然是少不得她的好处的。
王大娘也是个有见识的,什么风浪没见过,看见这刘大富色眯眯的盯着两个丫头,就明白了大半,心里却想:就凭你这个破葫芦也敢窥探我们家小姐?也不瞧瞧你多大一把年纪了,老娘都嫌!
“这是我们家的老板娘,刘老板肯不肯多宽限几日啊?”
“宽限,宽限,别说是几天,就是你要了这里也可以啊。”心里却想,你喊我老板,却叫她老板娘,这不是明摆着同意了嘛。
还没等她们说话,就起了色心,又自觉王大娘同意了,更加放肆起来,走过去就开始动手动脚。
“小美人儿啊,你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是多少?”手朝着沈纤伸过去,却被她躲开了。“做我刘大富的小妾如何?”
沈纤冷艳扫过来,那人却不自觉,继续朝着她靠近,地方本来就小,尤其是进来一个胖子之后,明显有些挤,那人还拼命地朝着里面钻,却没注意到,三个人的眼神越来越冷。
燕儿正要有所动作,却见王大娘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又关上了门,她瞬间懂了,点点头,随手拿起了手边新买的算盘。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哀嚎与砰砰砰的声音。虽然是三个女人,可揍起来人来毫不留情,尤其是王大娘,一边用鞋底抽他头,一边骂:“我呸,就你这幅模样,也敢肖想我家纤丫头,去死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都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还想着娶小妾,你也不怕****……”
后来的话越骂越脏,燕儿都听不下去了,忙打岔:“算了吧,给他点教训就好,待会儿闹出人命就糟了。万一人家报官……”
沈纤也停了手,又踹了他一脚,这才觉得解气了不少,近来的闷气总算排解出去了不少,心也不怎么堵得慌了。
王大娘似乎特别有劲,夺了燕儿手里的算盘,又啪啪啪打了好几下,“老**,看你还敢不敢要租金……”
“不敢了,不敢了,你们放过我吧,租金我不要了,铺子也不要了。”
又捶了好几下,听得他的哀嚎声,也算了,打开门,却是直喘气,身子骨老了,打人也这么累。
谁知,那人鼻青脸肿地起来之后,瞬间翻了脸:“你们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