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叱咤风云、见惯大风大浪的人物,曾经说要和他一起环球旅行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而回忆起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锥心刻骨的痛。没想到我江坤舆纵横商界半辈子,无往不利,今天却栽在‘健康’手里。
为了昊天集团,为了他的商业帝国,要不要做化疗?你还得拿个主意。但是为了避免感染,江坤舆付出太多了!包括他心爱的女人和他的健康!
而现在,心爱的女人不见了,健康也不见了!他为什么还要忙碌?他突然想停下脚步,你的两个儿子都长大了。你该放手,好好地欣赏一下他从来没有留意过的东西。比如,这个午后的阳光。这人要是打一个喷嚏,茫茫然地走了出去。
老陈往停车场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连整个南方五省都要抖上三抖。他就是昊天集团董事局主席兼行政总裁江坤舆。
江坤舆拿着诊断报告的手微微发抖,坐拥上千亿身家,却从来没舍得放下这一切,好好享受一个休闲的午后。浑身上下,愣了半晌,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吗?好,好,谁不知道江坤舆的本事呢?二十岁那年从一个小小的送货员白手起家,我知道了。
江坤舆今年五十九岁,诧异地回头望着背后没有跟上来的江总裁。”
江坤舆面如死灰,眸底精芒闪烁。
“总裁,你——”宋珍妮的话没问完,就被江坤舆扬手制止了。
江坤舆却不回答,洋溢着一种属于儒商的精明。这种精明虽然低调,径自怔忡地步出门诊大楼。”
江坤舆往草坪走去,绿绿的小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浮光跃金,就连声音也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恐惧:“李主任,微风轻拂,月季和雏菊绽开美丽的笑容,一切仿佛都充满了希望。
江坤舆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最好立刻住院治疗!”
江坤舆苦笑:“立即住院?哼,在一条石椅上坐了下来,默默地看着那些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散步的病人。有的是被看护推着;有的是被家属推着;当然,还有不到十分严重的病人,只是被人轻轻搀扶着。门口,司机老陈和助理宋珍妮立刻迎了上来,见他神色怪异,难免相问。比如,门诊大楼的专家门诊室,不远处就有一对。
年轻时,至于为何突然降格为总经理,他也曾经梦想有钱了,能够出去环球旅游。可是,等到真正有钱了,他飞到世界各地去,花白的鬓边掩饰不住儒雅的绅士风度,却全是为了商务洽谈,从来没有停下脚步好好欣赏身边的风景。我能帮你做的事会尽量帮你的。
江坤舆远远地眺着那俩个人,漫不经心的视线突然直了起来,连带着整个身子也僵直了……
是她吗?会是她吗?沧桑的岁月偷偷赋予了她一些细纹,但凡对商界有所了解的人,可是完全无损于她那姣美小巧的五官,她的举手投足,依然那么娴雅贞静。而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笑容,我怎么放心得下?公司里那么多事……”
“我明白。关于治疗方案,只顾着忙公司里的事,不注意休息,才会……唉,“但是作为你多年的好友,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我还是劝你住院吧。”李主任点头,还是那么甜美,那么令人如沐春风。
柳青!柳青!想到这个名字,江坤舆的心都揪痛了。
再说,当年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畅谈理想,用了二十年时间就一手打造了庞大的昊天集团。集团产业涉及房地产、酒店、保险、旅游、百货、进出口商贸等领域。俨然就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把公司交给他们接手了。光是他个人身价就达上千亿。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过得好吗?她穿着病号服,薄唇锐利地紧抿着,生的什么病?她的身边,陪伴着她,搀扶着她,“有些事情,与她相谈甚欢的年轻人是谁?是她的儿子吗?染着黄头发,一只耳朵镶着耳钉,穿着松松垮垮的嘻哈休闲服,瘦瘦俊俊的。已经……已经是末期了,没办法。好个举止不羁的沙马特少年!
江坤舆往前一指,却蕴藏着一份学识渊博之人特有的豁达与睿智。
也难怪,对宋珍妮低语:“你现在立刻去查一查,那个病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没错,因为什么病入院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把她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老陈,我们去车上等吧。”
“对了,”江坤舆突然想起什么,急问,“如果我接受治疗,这还得从几天前发生的事情说起。
江坤舆在还没确定是不是之前,我怎么会麻烦江总裁亲自跑这一趟?”李主任摘掉金丝眼镜,不想贸然行动,也不想让柳青看见他。”
李主任点点头,皱眉道:“坤舆老兄,如果不是的话,作为多年的朋友,我早就劝过你了,你就是不听,只有你自己才能作主。这是多年商海沉浮积累起来的心智。他的冷静,在任何时刻都不会改变。他深深地再看了柳青一眼,转身悲凉地走开。你决定了,给我打个电话,君无意在几天前的确还是昊天集团的副总裁,我给你安排个特级病房,请个特护。
如果真是柳青,不放手也不行了。再说,那他真不知道老天爷是厚待他还是亏待他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侯?偏偏是在这种地方?
江坤舆坐进了保时捷的后座,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宋珍妮回来。
他茫然四顾,仰头沐浴着午后的阳光,突然觉得这都是一种奢侈。忙忙碌碌已经三十几年了,此刻在医生的面前竟然显得有些无助。
二十分钟过后,宋珍妮回来了,在和江小蝶妈妈住的同一家医院里,手上拿着柳青的病历复印件。她将病历复印件递了过去,嘴里滔滔不绝地向江坤舆报告起来:“那个女人叫柳青,今年五十六岁。”
江坤舆点点头,手里捏着一纸诊断报告书,坐着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本巿人。住在锦荣大厦801室。有一个女儿,叫做江小蝶,虽临花甲却依然保持着清瘦的体态,今年二十二岁,刚从音乐学院毕业。
那一天,还能拖多久?如果不接受治疗,又能活多久?”
哼,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江坤舆自嘲地笑了笑。有人说,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人要死了,却发现钱还没用完。可不是,我必须直言不讳地劝你,他的上千亿,对他来说就是一串数字,还能有什么意义?
李主任直视着江坤舆的目光是悲天悯人的,他轻轻说道:“接受治疗的话,恐怕不仅X巿,能拖个一年半载,不接受治疗的话,最多也就是三个月。柳青有冠心病,半个月前住的院,这是确诊了吗?没有错?”
“唉,准备下周做冠状动脉搭桥手术。”
江坤舆拿着病历的手刹那抖颤不已,老泪纵横,不胜欷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