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邴家村,陈天放便进入了一片麦田,看样子这里是邴家村村民集体农作的地方。
穿梭于其中,陈天放难得的感受到一丝乡野般的风韵,手掌轻柔地抚摸在麦田上,好似触摸他们的灵魂一样。
在这乱世当中,这些植物或许是最幸福的,即使他们的生命很短,但是曾经也绽放过,人活一世,为的就是一个价值,如果活的有价值,那么人的这一生也就值了。
摆摆脑袋,陈天放虽然留恋这麦田的景色,但是双脚的步伐并没有因此放慢。
踏过麦田,翻过山头,陈天放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几根木头,几个无精打采的士兵,几个简单的装置,就这样,一个非常简易的防御站出现在陈天放的眼前。
看着突然出现在道上的陈天放,这几个士兵显然很慌乱,一阵手忙脚乱,其中一人走了出来,冲着陈天放大声喊道:“喂!站住,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天放一听,立即停住脚步,以免双方发生冲突。
“我是新来的,叫陈天放,吴桀吴大人让我来的!和富安是一起来的,我的信函和包裹全部在他那里!”
因为陈天放让富安先行离开,所以他带走了陈天放上任的信函。
站在陈天放面前的这位士兵听到陈天放的自我介绍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笑容。
“哦!原来是陈兄弟啊,早说,早说嘛!”
士兵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对着身后的几名同伴说道:“来,来!这里有位新来的兄弟,快点过来认识一下,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
在这名带头人的促动下,陈天放很快地就和大家认识了。
刚才接待自己的士兵叫做弗雷,另外三名分别是吴辉、齐帆和肖顺。
几人坐在一块儿,陈天放看着弗雷四人,心中浮现出一丝疑问,但是真正要用话语来表达,陈天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
“天放,现在天色也快晚了!上山的路要封了,今晚你还是在我们这里住下吧?”弗雷的话语十分友好,陈天放一时间也不好拒绝。
不经意间,陈天放看到弗雷对着站在他后边的吴辉做了一个很小心翼翼的眼色,后者在陈天放的余光中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咦?为什么他们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有什么眼色竟然还要这么小心翼翼?
在这刻,陈天放觉察到了不对劲,接下来的每一步,虽然陈天放还是和先前一样,该笑的时候笑,但是另外一方面,陈天放在凡事都留了一个心眼。
夜色降临,死人谷就在邴家村的左边方向,从陈天放现在的位置往左边看去,只见一片阴森的山谷安然躺在那里,而在远处,点点火光渐隐渐显,在陈天放看来,那里应该就是金人的营地了。
这山顶岗哨平日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行人,他的作用主要是防御死人谷对面的金人,防止他们偷袭。
在弗雷的好心好意下,陈天放获得了一床稻草,铺在地上,虽然白天的时候较为炎热,但是温度到了晚上却骤然下降。
陈天放身上的衣裳有些薄弱,所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天放实在扛不住,便独自一人从茅草屋里面走了出来。
夜色十分美丽,魅力无穷的大自然给予了陈天放许许多多的惊喜,但是,更大的危险却隐藏在这些惊喜当中。
陈天放现在居住的茅草屋是弗雷他们的休息处,距离防御站约莫一百米远,站在原地,陈天放远远地就能看到防御站上面还在亮着火光,看来弗雷他们还在站岗。
无奈地苦笑一下,自己在房间里面休息的爽快,而这些兄弟却在外面饱受饥寒交迫。
虽然有些不舍得稍微温暖的稻草床,但是陈天放最后还是选择了登上防御站陪同弗雷等人一起站岗,毕竟以后自己也许会和他们一起做事,现在打好关系多少有点作用。
双臂抱起,陈天放摸着小道走了上去。
防御站的地形是一个比较高耸的地势,从下面看上面会有一些死角看不到,但是从上面看下面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陈天放本来想在门口大喊一声的,但是当走到防御站门口的时候,放眼望去,别说人了,就连毛都没有一根。
脸色一变,陈天放心理咯噔一下。
难道出了状况?
回头看向茅草屋,那边安安静静的,夜里的雾气已经起来了,罩着茅草屋方向,陈天放的视线也因此变得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
陈天放不禁在心底产生了疑问,刚才弗雷四个人还和自己一起去的茅草屋,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自己明明睡的没有多长时间啊!难道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里,陈天放立即提起精神,蹑手蹑脚地摸向防御站的小房子里面。
在这个木房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几个茶杯,还有一壶水,简简单单,但是从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了弗雷四人的艰辛。
走到桌子旁边,陈天放伸出右手,摸向放在桌子上的茶杯,上面还有茶水,而且温度还是很适中,说明在不久前,弗雷等人还在这个房间里面,但是现在……
一个阴森的感觉从陈天放的后背升起。
眉头微微皱起,陈天放并不是胆小怕事之辈。虽然前世陈天放的指责是保护国家最高领导人,但是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他还是会参加一些特别任务。有一次,陈天放因为工作需要要到金三角随同当地部队剿灭那里的毒枭,但是因为行动前出了叛徒,陈天放一行人除了他全部被出卖,最后陈天放一个人在茫茫金三角森林中渡过了七天七夜,终于在第八天,陈天放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灵敏的作战素养,找到了这名毒枭的老巢,做好定位之后,随同当地部队一起对毒枭所带领的部队展开了屠杀。
而现在陈天放所遇到的事情和当初一相比,或许有些诡异,但是陈天放还不至于太过于慌张。
茶水还有温度,这说明弗雷他们并没有走远,但是刚才自己从下面看上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这也就是说,这四个人现在还在这个房间里面。
想到这里,陈天放眼神一凝,然后冷厉的目光在房间里面环视一周。
刚才走进房门的时候,陈天放只是大致地看了一眼,不过因为现在光线不好,所以一些细节的地方,陈天放并没有太过于注意。
不过,现在经过陈天放这么仔细一看,还真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处,陈天放竟然发现了一圈麻绳,捡起麻绳,很新鲜,上面还有稻草的味道,陈天放一闻就可以判断出这是村外那片麦田麦秆做成的。
突然,顺着这圈麻绳的尽头看去,陈天放发现了异处。
麻绳其实是伸展开来的,而它的尽头竟然是刚才陈天放看到的桌子的下面。
朝门外看了一眼,还是和刚才一样静悄悄的,只是这时候,房间内渐渐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气息,陈天放知道,这是紧张!面对未知的恐惧。
这种心理情绪的产生其实很正常,就这好比将你放在一个你很陌生的地方,将四周的灯光全部灭掉,黑暗是人类恐惧的源头,遇到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冷静下来,然后深深地呼吸一下。
循着步骤来进行,陈天放将面前的桌子小心翼翼地挪开,接着门外洒进来的月光,陈天放可以勉强看到地上有着一块羊皮样的东西。
这底下有东西!
陈天放当机立断,蹲下身子,羊皮铺盖一点点地打开。
当彻底打开的时候,陈天放的心理一震。
只见一块明显挪动过的木板出现在陈天放的视线中。
难道这下面还有密道?
陈天放愣住了,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下去?按理说,这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防御站,真正的哨岗还在山顶上,但是现在竟然让自己在防御站里面发现一个密道,难道刚才自己所遇到的四个人不是宋人,又或是金人?
这一刻,陈天放在心头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但是统统被陈天放给忽略掉。
再次看了一眼身后,一阵阵冷风从门外吹进来。
陈天放咬紧下嘴唇。
他妈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再也不怕了!
下定决心,陈天放将木板挪开。
嘎吱!
尽管陈天放的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了,但是经不起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安静了,只要是一点点的动静就会发出声响。
木板移开之后,几层楼梯踏板展现在陈天放的面前,至于下面则是黑漆漆的一片,陈天放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就在陈天放准备转身走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再次放到了刚才放在墙角的那圈麻绳上面。
这个房间内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样东西,弗雷他们肯定不会那么笨,将一个没有作用的东西放在这里!难道这圈麻绳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
陈天放沉默了下来,大概过了十几秒钟,陈天放将麻绳缠在自己的腰上,而另外一端,陈天放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只是他可以明确,在这个房间的某一处,麻绳已经被固定住了。
一切准备工作准备好,陈天放猫着身子走下三层楼梯,四周都是黑暗,但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洞口底下传来的风感。
站在第三层楼梯上,陈天放抬头起来,将桌子一切都安放好,布置成原来的样子,至于羊皮,也是一样。
就这样,随着羊皮的恢复原貌,陈天放彻底陷入了黑暗。
扯了扯绳子,还很长,可以拿很多。
左脚踏起,陈天放准备踩下下一层台阶。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