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斤左右的桂果,再挑拣下,至少能有五十斤。”程老爷也很满意,这个方子并不需要太多的桂果,所以他也不可惜被卖到德仁堂入药的那些桂果。
这个酒美味是美味,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它的味道的,也就他们程家人的口味独特,偏好特别。
“爹,事先说明,我要五分之一。”程飞熙一听,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发现桂果他是主要功臣,拿五分之一可够少的了。
程老爷撇了小儿子一眼,“臭小子,就知道跟你爹抢,最多八分之一。”
“六分之一。”见自家亲爹的申请,程飞熙就知道五分之一没戏,只能让步,实在郁闷,谁让他年纪最小,话语权最弱呢。
“那小姑娘我瞧着是个有心思的,你与之来往可以,但别把自个给搭进去。”程老爷虚了这个小儿子一眼,他的性子也好,就是在交友这点上颇让大人忧心。
程飞熙给了程老爷一个白眼,瞧他说的什么话,他是对齐秋霜有些好奇的,却分得清好奇与爱慕之间的差别,而且,齐秋霜给他的感觉也不像是那种想要高嫁的女孩子。
“爹,你想太多了,这种事我很分得清的。”摆摆手,程飞熙推开门,“对了,爹,下午我要去大桑村一趟,六哥儿叫毒蛇给咬着了。”
“去德仁堂一趟,将这事跟周大夫说下,我让管家准备几份礼。”程老爷点点头,不说胡大石的能力,单凭牛氏跟自家夫人的关系,去探望是理所当然的。
在程家两父子说话的时候,齐秋霜和齐书扬姐弟很快就吃饱,还将剩下的干饭和肉菜用干净的大叶子包好,放在背篓里。
这种连吃带拿的行为,说起来挺羞愧的,不过齐秋霜终究拗不过齐书扬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同意他将舍不得吃的东西包起来带回去给其他兄姐吃。这也是屋里没别人在,否则齐书扬也不会打这主意。
轻叹了口气,齐书扬这样的行为,在齐家人的眼中会被当成什么,很容易想到,但他的那份心,真的让人心酸。
“将东西放好,我们跟程老爷程少爷告辞,该去卖菜苗了。”齐秋霜瞄到那几捆木耳菜,本来说想卖钱的,现被招待了一顿饭,干脆留给程飞熙算了,或许不值钱,但这是一种态度,她并不是那会随便占便宜的人。
“这是什么菜?”程飞熙好奇地翻着,对于程家人来说,食材对他们都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我管它叫木耳菜,炒或拌都不错,也不值什钱,就当谢你请的这顿丰盛的午饭,还望不嫌弃。”齐秋霜一板一眼地说道,她不想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被动的位置,这对以后并没有什么好处。
程飞熙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他什么种类的菜没吃过,野菜也不例外,因此见到新的种类,那自然是见猎心喜,“我让厨房去做,你们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完后来找我,我和表哥要去探望六哥儿。”
齐秋霜点点头,程飞熙去大桑村肯定不会走路,所以蹭车什么的,那是必须的。
明天就是大集,所以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许多,摆摊的也多了不少,有衙役来回走动维持着秩序,而每个摊位都要收钱。
齐秋霜掏了一文钱在拐角处占了个位置,然后将篮子里的菜苗都拿出来摆好,两姐弟就蹲在那,也没大声招呼,只等着有人上前询问。
“小姑娘,这时候大多数人菜都栽下了,你怎还出来卖菜苗?”边上是一个卖鸡蛋的老婆婆,见到齐秋霜摆出来的菜苗,看了几眼,笑呵呵地说道。
“试着卖卖,有几文钱也好。”齐秋霜笑笑,并不多话。
老婆婆见齐秋霜没有闲聊的意思,也没兴趣多问,转而跟一旁的另一个妇女聊起来,看来应当是同个村子的,且说的事都是谁家孩子年纪到了说亲之类的。
齐秋霜摇摇头,看着齐书扬拿着根木棍在地上比划着笔画,不由有些心酸,屋里连一套文房四宝都没,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
街上人来人往,几乎没有人停下脚步,对此,齐秋霜也不介意,肯定有人需要,她在等。
“咦,竟然有人卖菜苗,我看看,茄子、小红椒、红柿子、黄瓜、丝瓜,不错不错,种类挺多的,小姑娘,怎么卖?”一个看起来很是爽利的妇人蹲下|身来,翻了下那些菜苗,很是满意地说道。
齐秋霜从这妇人说话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她,穿的是纯色的襦裙,但细看,那棉布质量却是很好的,可见家境不差。“一包两文钱。”
“大妹子,这都四月中旬了,你菜还没种下?”一旁的老婆婆奇怪地问道。
“嗨,还不是家里的鸡鸭没关好,一园子的菜都被糟蹋了,没成想还能买到菜苗,看着很是水灵。”夫人朝老婆婆笑着说道,起身拿出荷包,“小姑娘,这些你全都给我包了。”
齐秋霜没想到她没讨价还价,心里暗道是自己价格订低了还是怎样,不过对方大方,她当然高兴,将几包菜苗包好,放到妇人的篮子中,“大娘,一共八包十六文,您数一数,看对数不?”
“对了,来小姑娘,钱拿好,你家大人真聪明,竟然想到来卖菜苗,真是帮了我一大忙。”妇人说笑着说道,提起菜篮子就离开了。
一旁的老婆婆显然也有些意外,毕竟现在的人家都是自己留种,就是全货铺,也很少卖种子,就是有卖,也是一些稀奇的,比较贵,舍得买的人可不多。
十六文钱,不如桂果挣的多,却是真正意义上他们兄妹三人的努力挣来的,“小弟,收拾好,我们回去了。”
两姐弟到五味楼那边一问,才知程飞熙已经离开,想了想,也许是对方等不及先走了,也没多大在意。
他们走的仍旧是窑村那条路,因为菜苗都卖出去,齐书扬显得很是兴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想着剩下的那些菜苗还能卖上不少。
而离开的两人不知道,不久一辆马车在五味楼前停下,程飞熙没见到齐秋霜人,问了伙计,猜到对方是等不及先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话没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