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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傲世之剑 (3)

第5章傲世之剑 (3)

因为铜雀馆的主人眉小楼竟也是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若说铜雀馆中四大花榜美女各有风韵,难分轩轾的话,那么眉小楼除了有着决不比四美女逊色的笑颜外,还有着更在四女之上的脱俗才华,堪称集纯真、精明、妖冶、雍容于一身。她身在禅都,又是操持着风月花寮,不知要面对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物,其中不乏在乐土权倾一方的人物,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灭门之祸,但眉小楼却能在各种男子之间游刃有余,铜雀馆的生意日渐红火,已然是禅都首屈一指的花寮。

不过眉小楼虽久居风尘,但她至多只是陪客敬酒,唱曲献艺,据说尚无一人能亲其芳泽。谁也不知道面对那么多千方百计想得到她的寻芳客,她是如何一一应付过去的。

今夜,本应是灯火笙歌的铜雀馆却是杀气腾空。

铜雀馆早已被禅战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得水泄不通,无数的灯笼火把将夜空照得彻亮,可以通往铜雀馆的几条道路早已被封锁,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通行。

在禅战士包围了铜雀馆的同时,又有五十名无妄战士在外围巡守。五十名无妄战士骑着高头大马,在接近铜雀馆的各街巷如风般穿梭奔驰,此举一来可在被围的千岛盟中人意外突围后,立即在第一时间予以围截。他们的修为皆在一般禅战士之上,机动性也比禅战士更强;另一方面则是防止有人从外面接应铜雀馆内的千岛盟中人。

统领众多禅战士的是南禅将离天阙、东禅将端木萧萧。离天阙已将他的双矛持于手中,看样子随时准备冲入铜雀馆中;端木萧萧与离天阙年岁相仿,不过看起来却比离天阙显得年轻些。与离天阙的跃跃欲试不同,端木萧萧却是稳稳坐在马背上,目光从容地扫过铜雀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奉命来此围杀千岛盟即将面临生死一战,倒像是来此处欣赏铜雀馆的美景。

铜雀馆的景致的确很美,与其他花寮的恶俗全然不同,而东禅将端木萧萧沉溺于花草鸟鱼这一点早已是广为人知的事了。据说端木萧萧也是铜雀馆的常客,不过他来铜雀馆却不是为了寻芳,而是为了欣赏铜雀馆内的美景。

对于这一点,离天阙很是不屑。

在他看来,既然是到铜雀馆来,自然就要择一美女好好地快活一阵,到铜雀馆这样的地方赏景,非但无趣,而且近乎虚伪。

更何况端木萧萧身为禅将,也是武道中人,却偏偏要去伺弄花草,这在离天阙看来也是极不顺眼。关于这一点,离天阙已对端木萧萧冷嘲热讽,但端木萧萧皆一笑置之,并不与离天阙争辩,这反而让离天阙更为不快,以为端木萧萧是目中无人,不屑与他争辩。

此刻,离天阙发现端木萧萧对迫在眉睫的一战似乎毫不在意,相反,对铜雀馆中的花草倒颇有兴致,顿觉一股怨气自心头升腾而起,当下大声道:“端木兄是否在怜惜这些花草即将毁于铁蹄之下?”

他的手下心领神会,知道离天阙是在挖苦端木萧萧,便“哄……”地大笑,引来端木萧萧手下的禅战士怒目相向。

端木萧萧也不与离天阙争辩,道:“我只知道,今天我等都应唯天司危大人之命令是从,至于其他,并不重要。”

离天阙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无光,若与端木萧萧争辩,又有冒犯天司危的嫌疑,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论口才,离天阙不知比端木萧萧差多少,只是端木萧萧大多数情况下不与离天阙争辩罢了。

端木萧萧及其亲信所处的位置正是铜雀馆的正门处所对着的宽阔大街。

在铜雀馆的门前,已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天司危的人查找到千岛盟的下落之后,立即悄然禀报天司危,天司危迅速调动人马,突然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铜雀馆。正在馆中寻欢作乐的男子难免惊慌失措,本能地向馆外奔逃,这其中不乏有人自认为在禅都识得一些权贵,或是自以为腰缠万贯,可以以钱财买通一切,所以才敢向外跑。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次他们失算了,平时可以持仗的一切今日全然失效,天司危亲临铜雀馆,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由铜雀馆离开,直到铜雀馆内的千岛盟中人一一被杀被擒,擅自逃离铜雀馆者,一律格杀当场。

那几个刚从温柔乡中脱身的男子,刚慌慌张张地出铜雀馆的正门,立即引来乱箭如雨,将他们毙杀当场。

还没来得及冲出门外的人这才知道这一次他们的处境将是何其危险,赶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将前门后门一起紧紧关闭!此时天司危正在与铜雀馆隔街相对的一座酒楼内,他端坐在酒楼二楼的回廊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地望入铜雀馆内。

酒楼中的店家、伙计、食客也被驱赶得干干净净,全是天司危府的人。

天司危五短身材,肤色黝黑,留有钢针般虬须,因为身材较矮,所以平日出行时他很少骑马,更不用说步行,而是由四名手下抬一软轿借以代步。

此刻,他正坐在软轿中,以手支着下颌,若有所思地望着前面的铜雀馆。

他知道在铜雀馆被困的人中,肯定有与他有交情的人,若在平时,他会为他们网开一面,助其脱身,但这一次,天司危却不能不狠下心来,他知道冥皇这次是势在必得,若是让千岛盟的人在禅都逃脱,那乐土万民对大冥的信心将大受打击。

无论如何,这一次要不惜任何代价将千岛盟进入禅都的人困杀于此!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天司危才连与千岛盟毫无关系的人也一并困在铜雀馆中,他不愿让千岛盟的人混在这些人当中一并逃脱。

不过,他的这一做法如果传出去,肯定会让世人觉得他心狠手辣。

立于他身侧的一个长手长脚、须发微黄的中年男子垂首恭声问道:“大人,是不是该发动攻击了?”

天司危又沉默了好一阵子,方道:“不,你告诉铜雀馆中的人,就说在铜雀馆中藏有千岛盟的人。千岛盟是我乐土的夙敌,希望馆中的人能顾全大义,将千岛盟的人交出,或是将千岛盟的人除去!能杀千岛盟一人者,赏金百两!”

那中年男子名为庄鹊,为天司危的心腹,听了天司危的话,他立刻明白了其用意,心头暗暗佩服。

千岛盟的人深入腹地,既无地利,又无人和,难免心神紧张,对每个人都存有戒心,天司危让庄鹊对铜雀馆中所有人说的话,千岛盟的人当然也听得到,本就心怀戒备的他们在天司危的“提醒”下,会意识到与其他人共处馆内的危险,也许就会抢先出手,杀害馆内所有的人。而对于馆内不是千岛盟的人来说,当他们意识到除了杀尽千岛盟的人之外别无其他脱身的机会时,他们也许会孤注一掷,对千岛盟的人出手。而在铜雀馆中寻欢作乐的人当中,也未必就没有武道中人。

当然,天司危知道就算馆内有一两名乐土武界中人,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在铜雀馆中的千岛盟之人当中,必有修为已臻化境的人物。

天司危只不过是想借千岛盟的手杀馆内其他人而已,既然这些人必然难免一死,倒不如设法让千岛盟的人来背负这个罪名,天司危并不希望被人视作心狠手辣的人。

铜雀馆的主楼内。

这儿本是一片莺声燕语,声色靡乱的地方,此刻却与平日大相径庭。

铜雀馆的百余名女妓早已惊得花容失色,不少在嘤嘤而泣,而众寻芳男子中,除了少数人还能强作镇定外,大部分人也已是战战兢兢,方寸大乱,有如受困之兽。主楼底层大堂内十几张圆桌上所摆放的点心佳肴早已被打翻于地,这其中既有被人在慌乱中撞倒的,也有被担惊受怕、惶然不安的人掀翻,以解心头之恨的,汤汤水水,碗碗碟碟铺满一地,一片狼藉。

而眉小楼此刻却不知所踪了,连那四个跻身“花榜”的绝色女子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不过在这生死关头,平日自命风流的人也顾不了这些了。若连性命都难保,纵然有国色天香在面前,又有何用?

在一片慌乱之中,大堂内的人渐渐地区分开来,只见大堂的正中央两张桌边,静静地坐着十余人,周围的喧闹混乱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

刚开始众人对这些人倒没怎么在意,直到他们由各个角落里聚拢过来,围坐在一起之后,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不少人心头已意识到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静坐于此的,必有蹊跷!

也就在这时,庄鹊的喊话声由外面传了进来:“铜雀馆内所有人听真!此次天司危大人之所以兵困铜雀馆,只因馆内隐有千岛盟逆贼!千岛盟一向觊觎我乐土,乃大冥不共戴天之敌,凡我乐土子民,皆应一致对敌,顾全大义!天司危大人有令,凡能杀一千岛盟逆贼者,赏金百两!”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那静坐于大堂中央的十余人原来是千岛盟的人!但见他们服饰不一,而且其衣饰与乐土人并无不同,显然是假作嫖妓寻欢之人,混迹于铜雀馆中。

对于千岛盟,乐土人与之的确有着难解夙怨,而眼下又是因为这十几个千岛盟的人而连累众人被困于铜雀馆中,其中有几个也曾修炼武学的人气恼之下,只觉热血上涌,怒火中烧,一时再也忍耐不住,骂骂咧咧地冲出人群,向这十余人冲去。

他们浑然忘了如果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千岛盟所属,天司危怎可能如此兴师动众?

冲在最前面的人膀阔腰粗,有如铁塔,脸膛微红,他“腾腾腾……”抢前几步,已至那些人跟前,挥起硕大的拳头便向其中一人重重击去。

眼看就要重重击实的那一刹那,忽然他眼前一花,凭空有一只手将他的拳头抓住了,给他的感觉就如同被铁钳钳住了。

那人正要奋力向回夺,却听得“咯咯……”一阵让人毛骨耸然的响声,一阵可怕的剧痛突然由他的右手传遍全身——对方赫然已将他的右手指骨、掌骨捏得粉碎!

那人一张微红的脸膛刹那间红色尽褪,变得苍白如纸。

惨叫痛呼声刚起,一团森寒的银芒已然在他的面前弥漫开来。

尚未意识到怎么回事,他的喉管已被切断,鲜血若箭标射,连同肺内的空气一同涌出。

右手的剧痛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向前踉跄了两步,如铁塔般的身体轰然倒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已然断气。

另外几个本待出手的人见此情形,骇然凝住身形,非但未敢再向前踏出一步,反而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却。

那大汉的死让他们一下子变得清醒、聪明了,猛地醒悟到值得天司危亲自出手的人又岂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

忽然有一女妓冷笑一声:“平日里自称如何英雄了得,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却软了?”

那几个正在步步后退的人乍闻此言,就如同被狠狠地抽了一鞭,本就难看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过,犹豫也只是暂时的,最终,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战胜了一切,他们宁可在众目睽睽之下退却,也不愿立毙当场。

毕竟,这是风月场所,走进这种场所的铮铮男儿的确不会太多。

忽然有一柔美如天籁般的声音道:“他们几位以前所说的话,只是哄你们开心的,若真要让他们临阵对敌,恐怕有些为难他们了。”

对于此刻铜雀馆中的每个人来说,无须回头看,也已听出这是铜雀馆的主人眉小楼的声音。

她是此间的主人,最不可能一躲了之的人就是她了。

自大堂的一侧处走来一风姿卓绝的年轻女子,在这美女如云的大堂中,眉小楼的出现依旧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几乎已美得毫无瑕疵,但她无可抵御的魅力并不在于此,而是在她的身上,竟同时糅合了天真、纯情、妩媚、放荡与高贵以及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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