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终于出来了!”阳光洒下来,光芒万丈,照在身上暖意融融的,叶锦瑟有种逃出生天的放松感,忍不住大呼惬意。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充满疑惑的男声传来,阳光斜斜的从上面洒下来,叶锦瑟这才注意到,庭院里还有别人。
难道是推她入井的男人?
想到这里,心头火起,冲着发问之人就要发飙,却在看清那人,不对,应该说,那两人的时候惊呆了。
汗毛和鸡皮疙瘩再一次问候了她。
眼前的两个男子,一个穿一身黑衣,身形修长,抱剑而立,入目是一堵灰色的青石板墙,形容冷酷,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打量和疑惑,高高束起的长发显得他精神十足,略显黝黑的脸庞紧绷着,嘴角抿出一个薄情的弧度,他身后的男子坐在木质轮椅上,隔得稍远,只看见他一袭白衣胜雪,气质冷清。
“你们······”叶锦瑟刚走近一步,黑衣男子立刻身形闪动,戒备的挡在白衣男子面前:“你是女子?”
泥土?!
“喂!”叶锦瑟气急,她自认为自己即使不算倾国倾城,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也好歹是清秀出尘的小美女一枚,只不过换上一身不显身材的迷彩服,又把长发束起来而已,这个男人居然问她是不是女孩子?这简直就是在变相的骂她!
“你怎么进来的?”男子保持着高度戒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他那架势,叶锦瑟毫不怀疑,若是她敢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他一定会像个侠客一样,利剑出鞘,一刀划破她的喉咙。
她明明记得“酒泉”里面是有水的,当时还隐隐约约倒影出那个男人的轮廓,不然她也不会发现他就站在身后,现在这干涸的水井是怎么回事?
又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水,不然早就淹死她了。
“门没锁,我就进来······”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等视线渐渐适应了,叶锦瑟差点咬到舌头,周围的景致······和她进来的时候不一样。
确切的说,是不大一样。
她明明记得,院子里那颗参天古树已经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可眼前这棵同样高大,有着一样枝桠的古树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她明明记得,木质的窗户是烂的,柱子上的红漆剥落得斑驳不堪,可放眼看去,仙风道骨的老者,周围对称的建筑焕然一新······那几只乌鸦呢?古井上的青苔呢?还有那个穿着龙袍把她推进井里的男人呢?
脑子里冒出许多荒诞不羁的想法:难道这里被施了魔法?或者她正处在一个惊悚片的拍摄现场?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作剧?再或者······她穿越了?
最后一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迅速占据了她的脑海,呆愣了半晌,恐惧呼啦啦的以海啸般的姿态席卷而来,牙齿打着颤,她哆哆嗦嗦的问黑衣男子:“请问先生·······哦,不,请问公子,现今在位的天子是哪位?”
黑衣男子脸色变了几变,沉声回答:“梁皇。”
这个回答像惊雷在她耳边炸响,璃妃,梁国,昏庸皇帝,那双把她推进古井的冰凉的手······醒来前那一刻,亡国······一个个字眼像一个个炸弹,炸得她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妈妈,我要回家!!!!
这时,一直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的白衣男子缓缓催动着身下的轮椅走过来,黑衣男子一见,就要出言阻止:“公子······”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解下背包,用力往上一抛,背包先她一步出井,再抓住井沿,双臂一撑,整个身子跃出井口,盈盈落地。
男子微微一笑:“无妨。”
声音清透,好似珠落玉盘,落在耳膜里,成功的把石化的叶锦瑟拉回现实。
撞入视神经的是一张翩若惊鸿的脸,长发如墨,一路上遇到很多荒诞怪异的事,用一根素白的缎带束起,纤尘不染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眉目如画,深邃的眸子里好似闪烁着万千星辉,一身雪白的袍服是上好的冰蓝丝织造,袖口用银丝勾勒着玉兰花图案,整个人优雅入画,清逸出尘。
叶锦瑟很没出息的看呆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自诩见过的美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阳刚的,温雅的,可爱的,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这是哪儿啊?
身下不似家里柔软的席梦思,冷酷的,各式各样,可从来没有哪一个男子能像眼前这个男子一样给予她的视觉冲击大,干净的,温润的,清冷的,高贵的男子。
“姑娘,姑娘······”黑衣男子见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主人看,毫无半点姑娘家的矜持,便出声提醒她:“姑娘!”
叶锦瑟终于回过神来,晓得黑衣男子那文绉绉的一声“姑娘”是在唤她,你脑子被驴踢了。
浑身酸痛的醒来,忙不迭的应:“什······什么事?”
黑衣男子轻咳一声,等着主人发话。她才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干涸的井底,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身旁,军绿色的行军背包躺在那里,翻开,里面的溜冰鞋,风吟寺,iPad,墨镜,遮阳帽,零食一样不少,叶锦瑟头痛的扶额,见鬼了。
白衣男子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敢问姑娘是何方人士,为何出现在此处?”
“我······我是路过的。”
“······”
在井底路过?
“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好奇进来这里玩玩,有个人莫名其妙的把我推到井里,我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你在井里待了多久?”
“待了多久?”叶锦瑟习惯性的扯扯头发,撸起袖子看腕表:“现在是下午两点,一个半小时吧,我记得我是十二点开始爬山的,酒泉,爬上山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然后进来这里不久就被推到井里,恩,一个半小时吧。”
说完看见对面两个男子皆露出不解的神色,这才想起现在不是在二十一世纪,按照古时两个小时为一个时辰的时间推算法,那就是大半个时辰,又连忙改口:“大半个时辰吧。”
“你手上那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白衣男子声若天籁,带着让人不忍抗拒的魔力,叶锦瑟忙献宝似的把那块电子表从手腕上褪下来,抬腿就要送到白衣男子面前,最后是那个龙袍加身面目模糊的男人,黑衣男子见她动作,长臂一挥,挡在她面前:“不得放肆!”
“流风,退下。”
“公子,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还是小心为好。”
不解归不解,想办法爬上去才是当务之急,梦里她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到Z市找简宁,把包背上,扣好扣带,拽住盘满一整面井壁的爬山虎,试着用力拉了拉,还好,还算结实,常年练舞,身体的各项关节柔韧度都是杠杠的,爬上井口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手脚配合着,使了吃奶的劲,眼看就要爬到井口了,湿湿软软的倒好似受潮的泥土。
“什么来历不明,你才来历不明,你全家都来历不明,姑娘我大名叶锦瑟,记住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的锦瑟,她还在梦里咒骂自己:叶锦瑟,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
看这情形,这个白衣男子是这个流风的上司,上司都发话了,小罗喽还敢在这里嘚瑟!这个流风对她有很强烈的戒备意识,这让她很不爽,她就长得这么危险?
叶锦瑟很臭屁的推开黑衣男子挡着的手,双手把电子表奉上:“帅······额,公子,你看,这东西在我们家乡叫腕表,是用来看时间的,这上面显示的数字是阿拉伯数字,叶锦瑟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和古文字里的一二三四其实是一样一样的,一天分为二十四个小时,午夜开始清零计时,现在是下午两点,腕表上就显示十四点,以此类推,懂吗?”
“腕表?”白衣公子仔细的打量着手中这个精巧的小物件,汇聚万千星辉的眸子里流露出赞许:“挺新奇的小玩意。”
“我这里还有更新奇的小玩意,公子要不要看看?”
这个男人长得实在秀色可餐,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叶锦瑟忍不住想和他多亲近亲近,这样纯天然不加修饰的美男可不多见啊!
干脆利落的打开背包,璃妃和梁皇的传说,把iPad,相机,手机,墨镜,各种各样的零食一股脑掏出来:“你看,这些东西全是你们这里没有的!”
白衣男子拿起相机端详:“这是什么?”
“这个呀,叫相机。”
“像鸡?它哪里像鸡了?”流风插嘴。
叶锦瑟瞪他一眼:“不是像鸡,这个当然不像鸡,这是立拍立显的富士mini相机,来,我给你拍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