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放并未接过地契,只是示意秦川把地契给葛兰衣,便要离开这里。他忙了一上午还未吃饭,进了这么一家酒馆什么也没有吃上。早就饿了。
而且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葛兰衣在唱曲儿,不给饭吃,胡老六心里暗暗地想。秦川毕竟跟萧天放时间长了,“哦,是么?秦川。”萧天放从葛兰衣身上移开目光,转而盯着秦川。
“八少,属下所办事皆听从您的吩咐,未敢私自决定。”秦川看了一眼酒馆老板答道。
“那秦川你到时说说,我萧八少何时吩咐你买过人?”萧天放话虽是对秦川说的,目光却凌厉的盯着酒馆老板。而葛兰衣在酒馆老板旁边得得瑟瑟的,祈求的看着萧天放,这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萧天放不救下她的话,她会在萧天放一行人走后被老板打死。
“八少,从未有过。
“多少钱买的?”这句话明显是对胡老六说的。
葛兰衣看萧天放又把地契给了自己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正要开口,萧天放看了一眼秦川,各取互利的事情他一向反感。”秦川低头答道。和家里的五姐有些相似,不过,这种小仆少女怎么也是比不上他家五。小酒馆的门口横着都挤不进来。
“怎么?江湖上人人称赞的‘急公好义’看见闲事不管了?”萧天放盯着葛兰衣淡淡的说道。萧天放也并没有什么藐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奇,他可以为一个人向他求情,却放着眼前的人儿不管不问。前后反差太大。
“八少不知,这少女既是被家里卖给了这老板胡老六,家里来拿了钱,这事儿就算到官府上,这酒馆老板也是有理的。”汤威忽略萧天放的故意讽刺,为他解释起来,毕竟他的内侄的命还在萧天放手中。虽然萧天放已经答应了要解决此事,但现在还没有解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独有自私性的,汤威也不例外。
“哦?”萧天放挑眉。
“少爷,求您救救我。我自小便与母亲相依为命,未及笈鬓母亲大人便离我而去,小女孤苦无依的寄人篱下,直至去年,姨夫一家便把我卖与这胡老六……”葛兰衣说完便吚吚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又想起来了她早逝的母亲,想起了她寄人篱下的悲苦。
葛兰衣又断断续续的说起被食客欺辱“我本被姨夫买后安安本本的在这小酒馆做小仆,可这胡老六总是寻我的错处,一个眼神就可以。
秦川对葛兰衣说:“我们少爷不缺伺候,打我,而食客们也总是有意为难,就似刚刚的黄公子,总会来辱我,奴家自小跟母亲读诗识字,可以唱诗人写的小曲儿,却怎样都不能唱那些……艳,曲……他们就借机抽我,而胡老六则是说我不听话要把我买到窑子里去,母亲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奴家切不可为了荣华富贵而忘了自己是谁。我可以为公子鞍前马后的照应着,只求公子能救奴家一命。负责奴家只能一死谢罪,负责无疑颜面去见母亲。”
葛兰衣的母亲虽然带着她吃力,但是从来不因为一丝一毫的银两而站人便宜。她也是这样教葛兰衣的,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去贪图荣华富贵。
萧天放把注意力转移到趴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刚刚他在等人时听她唱的小曲儿,不似风尘女子的妩媚入骨,有淡淡的清新。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神。
胡老六尴尬的站在一群人中间,又踢了一脚葛兰衣,今天的生意全被这个贱蹄子给毁了,看这群人走后我不打死这个小蹄子,救你,刚刚他求着萧八少才答应帮忙,可眼前这个小仆,“八少,这不好吧?”汤威即便再好管闲事,这前后的落差也是不容易接受的。再怎么善良的人,在自己明显受到差别待遇,自己吃亏的情况下还是最先考虑的自己。
而秦川则拉了他师兄衣袖一下,示意师兄不要发表意见。
萧天放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其实,他自己也被自己那一句给震到了,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脱口而去,不过他八少的事情还是不用别人多嘴的,“怎么?我萧八少的事情你也要管?你有那个能耐管么?”
汤威虽是‘急公好义、爱管闲事’但是有些事他是不屑于去管的,我们前边也说了,他不喜这类买卖的,“这……”汤威面露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而萧天放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把目光锁定酒馆老板胡老六。
“一百钱。”胡老六擦擦头上的汗,拔了一个数字,其实他当时卖葛兰衣的时候绝对没有一百钱,取这么一个数字是想让这位少爷觉得葛兰衣廉价,也是因为顺便,毕竟他的小酒馆儿并不太挣钱,再买一个肯定不比这个便宜。
当时葛兰衣的姨夫姨母只要把葛兰衣扔出去就好了,没想到还能换到钱,所以五十钱就把葛兰衣买了。他们家卖大米,三钱才一石,五十钱都够他们吃小半年了。
于是葛兰衣就这样在胡老六的酒馆工作起来了。
“真廉价,啧啧。”萧天放听了时候鄙夷的看了一眼胡老六个葛兰衣,“秦川给他一锭银子,葛兰衣我卖了。”
胡老六不大情愿,“公子,这,不好吧?”胡老六谄媚的说,虽然一锭银子很诱惑,但是不能让这个利欲熏心的胡老六满足。
萧天放现在看都不愿看着胡老六一眼,想他萧天放什么不是所有人送到面前孝敬他,即便这不是京城,他萧家的实力还是有的,“不够?”萧天放觉得今天已经够浪费时间了,在这个破烂的小酒馆里,语气有了更多的不耐烦和威胁。
“够,真想报答我们少爷就把小酒馆看好了。”心里却腹议道:我们少爷却这一件小酒馆么?转身对胡老六说,够”胡老六突然想起面前这个公子刚刚一丝顾虑都没有的就把把黄公子扔下河,到现在都没人敢来寻事,还有他那句‘我即刻就能让你滚出苏州,全天下都没有你的立锥之地!’便快速的把葛兰衣的卖身锲给了秦川。
葛兰衣觉得自己终于不用每天被打了,感恩戴德的谢萧天放“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愿意誓死跟随公子,为公子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给胡老六十定银子,这酒馆我买了
而萧天放刚刚准备跨出酒馆门槛,便听见一声凌厉的喊叫:“小贱人,是你伤了我的儿子!?”说完便往萧天放这里冲,边冲还挥着手要打萧天放,萧天放一惊便马上回神儿,闪回酒馆内。
秦川走向门口,拦住那妇人。“这位大妈,“最好老实点儿,秦川身形修长,又是练武之人,自是高大,可他面前的妇人说高大并不比秦川高,但绝对比秦川大,胖的。
汤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打卖她的注意,够,您挡住我们的路了。
“就是把我们家宝贝儿子扔下河的吧?”说着便用手打秦川,活脱脱一泼妇骂街的气势。萧天放听这妇人一直在说谁把她儿子扔下河的,就明白是刚刚黄公子的家人,而他素来不喜妇人大吵大闹。他们萧家虽然女眷众多,但都是有涵养之辈。
于是,萧天放转身又进了酒馆。却是这一转身,为他的后来写下了许多的可能。
胡老六看着公子虽是买下了葛兰衣,却没有管她,便心生歹意。想着把葛兰衣的卖身亲抢来,这公子一走,葛兰衣就算想翻身也没有那个能力。这样你来他胡老六就白赚了一定银子和一个免费买来的丫鬟。
却没想到,那被人下河的黄公子的母亲是位典型的护犊子,她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大户人家,他们家老爷是否有能力照着他们,就泼妇似的来着骂街,萧天放厌烦这种场景又一次拐了回来。所以萧天放就看见了这一幕:
胡老六拼命的打这葛兰衣,既是我们少爷不在这苏州城,而葛兰衣则是死命的护着她的卖身契,她明白,如果卖身契再落到胡老六手中,她只有死路一条。
萧天放抬脚踹了胡老六,这种卑鄙小人最为人不齿,虽然他平时不喜动手,但现在秦川不在,只能自己动手了。踹了他一脚萧天放都嫌脏了自己的鞋。
萧天放居高临下的对胡老六说:“我萧八少买下的人你也敢动手?不问问我萧八少是什么人。就算是我扔下的,你也没有资格配!”
葛兰衣看着去而复返的萧天放,又一次哭了出来:“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生生世世跟随公子,为公子做牛做马。不敢有丝毫怨言,求公子收留奴家。奴家可以为公子唱曲儿,打扫,伺候公子。”
萧天放淡淡的看着他面前哭成泪人的葛兰衣,心底浮出淡淡的不忍心。而外边的泼妇骂街似乎已经停下来了,萧天放喊了秦川:“秦川。”
“八少。”秦川解决了外边的泼妇快速的进来。”冲来的这位妇人身高马大的,想把她手中的卖身锲抢走,这……”还未说完秦川就打断了他的话“八少也是尔等之辈可以叫的?”
“公子。”萧天放买个酒馆就如卖个糖葫芦一样轻松。
“是。”秦川转向胡老六,拿出了十锭银子,而胡老六死活不肯卖他的酒馆。
胡老六仍旧趴在地上,低三下四的对萧天放道:“八少,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秦川便出门找萧天放去了。,公子。饶了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干了。这酒馆是小人的全部家当啊!不能卖的。”胡老六嚎求道。
萧天放一言未发,扔出一锭金子,“卖不卖,不由你决定。”
胡老六看没有挽回的余地,而这一锭金子着实闪住了胡老六的眼,“公子,小人这就给您拿地契去。稍等。”
“八少,想必您平时忙碌,无暇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哪里都有这种买来的丫鬟,小仆。卖的肯定都是这丫鬟的家人。”汤威随爱行侠仗义,爱管闲事之人,但这类买卖,双方达成交易,萧天放要他怎么做,以为是她因为逃懒儿才被打的。
萧天放看了一眼卖身锲,毫不在意的说“行了,我萧八少想要什么样儿的小奴没有,这卖身契给了他,秦川。”萧天放说完便转身离开,葛兰衣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回不过神,她这算是自由了么?可是她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