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衣自从萧天放离开后,每日虽是照常开着酒馆,但终归是少了一个人,她心心念念的不再是明日要准备什么菜,而是站在门口等萧天放回来。
萧天放走前说了,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葛兰衣就那么每日都要在门口站上一个时辰,等萧天放回家。等晚上所以食客们都离开后,她就自己一个人坐在躺椅上,两个躺椅都被她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可是,一日,两日,三日……十几日了,也不见萧天放有丝毫的音讯。她又不敢离开,生怕一个不留神萧天放回来了她没有看到。只能焦急的等在酒馆里。幸好萧天放走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在正轨,葛兰衣就算无心经营也不会让酒馆经营不下去的。
我们再说这萧天放,那日与秦川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回进城后。
进了方家的大门才看到,事态比他想的要严重许多。家里许多的家丁已经离开了。除了原本萧家的那些老人,其他的都走了。潇丝思也是整日以泪洗面。
而尚若水则是惶惶不安的,之前虽是跟着尚父做过生意,但那些跟方家这么一大家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比。只盼着秦川能早日把萧天放带回来。萧天放一回来,她感觉自己的天也就回来了。既是他不爱她,她也认了。
潇丝思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这方家终于有个主心骨了。这些日子强蹦这的情绪一下的崩溃了。扑在萧天放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而尚若水也闻讯赶来。默默的抹泪。
萧天放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潇丝思,又问秦川事情的具体情况如何。
他与秦川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路上基本就没有休息过,所以萧天放一直没有到上问秦川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回到家了,看到了家里的情况了。萧天放反而安静下来了。与之前的一直焦急相差甚远。秦川知道那个能六亲不认,能力超群的萧天放彻底回来了。
秦川跟着萧天放去了书房,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他。
直到此时,萧天放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自己所起。当初他用方灏正的那枚玉佩救出来的人,正是朝廷缉捕的江洋大盗。之前并没有查出来什么不妥,再加上方灏正的那枚玉佩太重量了,基本都快赶上当朝宰相亲自出面了。谁敢不买这个面子啊。所以什么也没有说就把人给放了。
但是最近这朝廷丢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所以全部严查,才把这件事情又给翻了出来。
主持这件官司的也是一位老熟人,熟到萧天放恨不得直接弄死他——就是方五可的丈夫,柳成荫。
话说这柳成荫,方五可死后被萧天放恩在哪里打了一顿,早就怀恨在心了。本来就不待见的方五可死了,更合他的心意了。但是他并没有很快的就和方家死撕破脸皮,他看着萧天放负气离家出走,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想当年他为了一点吃的,一点利益求爷告孙的,受尽白眼受尽侮辱,而萧天放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养着,心情不好了还可以刷刷小性子。本来萧天放因为方五可的事情整他他就记恨着呢。一直在找机会要寻回来。
正好萧天放走后,方灏正把生意基本上都交付他和秦川来经营。因此他用着方家的钱去巴结沈王爷。人前人后对方灏正都装的是百分百的孝子。
这沈王爷对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了如指掌,方灏正觉得自己这个女婿很好,虽然女儿不在了,但是这女婿对他和方家的态度还一如从前。有些场合便不仅仅带着秦川了,也会把柳成荫带去。
要知道这沈王爷是什么人啊,当今圣上面前的话人,就算你有几个钱,人家也不一定看的上你。这柳成荫一开始虽是牟足了全力巴结沈王爷,可沈王爷见都不见他一面,知道方灏正带着他和秦川去王爷家拜访,才算是巴结上了沈王爷。
沈王爷当初也是见他对着前老丈人万般的顺从,才起了提拔之心。所以这柳成荫才从做生意的商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公家的人。
这边,他巴结上了沈王爷之后就对方家暗里打压、恩将仇报。这一次皇上说要严查这个案子,柳成荫就借机把方灏正逮进了大牢,对外人说是绝对不会因为是亲戚而姑息王法。这沈王爷一看,就更喜欢他了,这个案子全权放手让柳成荫去主持了。
本来这案件以方家的实力是不会被拖下水的,但是这柳成荫有暗地里陷害方家。与原来那个知府达成协议。他一口咬定是方灏正去提的人,而且不那江洋大盗矫枉过甚。还听到那大盗叫方灏正叫大哥。
而他柳成荫保那知府以后升官发财。
这一番说辞一传上去,沈王爷就拍着桌子说,必须要严办!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秦川也去找过柳成荫,但是柳成荫要么就是闭门不见,要么就是对秦川冷嘲热讽一吨。
秦川去苏州找萧天放之前还去见了柳成荫,谁知那丧尽天良的柳成荫对他说:“我就是看不惯他比我横的样子,你原来不是很傲么?不是跟着你们家少爷一样看不起我么?怎么现在知道放的下身段来求我了呢?我告诉你,除非让他萧天放跪下来跟我道歉,否则我就整死他老子。也不知道哪个糟老头子经不经得起折腾。对了,今天轮到鞭刑了。如果你向来参观的话我,跪下来求我我兴许会同意。”
“柳成荫,你不要太过分了!老爷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么?这就是你对老爷的栽培的回报?老爷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同意让五小姐嫁给了你。五小姐的死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那当然,她就是活活被我打死的,你有能怎么样呢?或者说你也向那萧天放一样不知廉耻的喜欢上了那个有夫之妇?老爷?我呸!他方灏正当初对我说的到好,说把方家的女儿嫁给我,结果呢,她方五可根本就不是方家的人,亏得老子不嫌弃她是双破鞋娶了她。竟然还想让我感恩戴德的对你们点头哈腰的!做梦!当初他戏弄我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今天这种局面。”柳成荫面目狰狞的说道,他的心里已经极度的扭曲了。
秦川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找萧天放。
萧天放听完秦川的叙述,豁然起身。想要去找柳成荫的事。看我不打死丫的!
秦川赶紧拦着他,“少爷您不能去。你去了,找了他的不痛快,他对狱中的老爷下狠手怎么办?”
萧天放气的团团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救下方灏正。
“秦川,你去准备些礼物。我要出门。”萧天放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少爷,您要去哪里?要准备多少?”秦川知道上下打点,疏通关系少不了送礼,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萧天放出面了。
“朝中只要是和父亲有关系的我们都要去。最好这一两日就拜访一遍。多找些人总不是什么坏事。”
“是的,秦川这就去准备。”萧天放冷静下来很可怕,希望师傅这次能顺利的出来,他们两个可不要再吵架了。
萧天放带着秦川马上就出门了,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萧天放凭着记忆去了几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闭。
萧天放不耐烦的扯这衣服,怎么会都不在呢?
秦川看见邻居又人出门便走上前去询问道:“老人家,能向您打听个事儿么?”
“你说。”这老人家也没有问秦川是来干什么的,想必是被人问习惯了。
“老人家,这户人家去了哪里?为何家中无人呢?”
“你说这家人啊。那不是一个大官么?前些日子说是辞官回家了,这院子就闲置下来了。”
“那行,谢谢您那。”
秦川回来告诉萧天放:“少爷,这户他们一家都搬走了。”
“这是第几家了?”
“第八家。”
“行了,去下一家吧再。”
……
“啪啪……”
“请问你找谁?”这一家终于有人开门了。
“我们找韩侍郎。”秦川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老爷他出使了,前些日子才走的。等老爷回来我再禀报给老板。”
“我们是方家的人。”秦川没犹豫就报上了来路,现在能找到一个人帮忙都不错了。萧天放最近不在京城不知道,这沈王爷,是谁都不敢得罪的。
“怎么样?”
“韩侍郎出使了,也是这几日的事情。”
“柳成荫!”萧天放已经感觉到了,他们能找到的柳成荫都想到了,明里暗里没少给沈王爷递话,不然不会跟方家有关系的不是出使就是辞官。
“还有几家。”
“还有七八家。”
“先回去吧,今天也晚了。明天再说吧。”
萧天放折腾了一天了,早就累的要撑不住了,但是他必须保持冷静,这一家子都等着他呢。
次日,萧天放又带着秦川去找以前方灏正在朝廷中留下的人脉了。不过今天这些人萧天放对他们都很熟悉,这是方灏正关系算是最好的,没有带着柳成荫和秦川去拜访过,不是带着萧天放就是自己一个人去,所以都还在京城。
“王伯伯,家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萧天放跟着那人客气道。
“贤侄啊,不是你方伯伯不帮你,而是这沈王爷权利太大,这当今圣上的一半大权都在他手上。我也是无能无力啊。”
“王伯伯,侄儿明白。不过日后作证的时候还是希望王伯伯您能出面坐一下证人。”
“你要怎么做?”
“还没有想好。到时再说吧,肯定要把父亲救出来的。那,王伯伯我就不打扰了。”
“诶,回去吧。等你父亲出来了待我赔声不是。”那人心情很低落。
“我会的,谢谢王伯伯对家父的挂念。”
……
“走吧,没用了。”秦川低头丧气的对萧天放说,这些关系好的,也不敢得罪沈王爷,没有一个人能帮的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