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若水没有想到会再一次遇到萧天放,再次意外的重逢让尚若水欣喜不已认定是命运让他们重逢,他们终究会再在一起的。既是萧天放没有记得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尚若水回答道:“家父在惠山出了点儿事情,母亲便把我送到这里的亲戚家来避避难。”
“不知伯父遇到了什么事情,萧某可否能帮上忙。”萧天放这些日子以来孤单的快要疯了。预见尚若水也算是异乡遇到了旧识。且因为方五可的事情,萧天放把自己整的身心俱脆。想找些别的事情来缓解一下自己,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开始和尚若水攀谈起来。丝毫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眼中除了方五可再也不容不下任何人的样子。低调收敛了不少。
尚若水因为第一次被萧天放打击的太体无完肤,现在这样热心的萧天放让尚若水受宠若惊。更加肯定了萧天放对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家父还能处理。”
尚若水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给萧天放她们家遇到了什么事情,其实和惠山那日的事情有关,也与表哥有关。那日调戏尚若水的人被萧天放抹了面子,回家后和他娘添油加醋的说了这件事,便来尚家抢亲来了。再加上本来常州知府的儿子就有意强抢了她,所以尚父就决定让尚若水先来这里避避风头,改善一下心情。
尚若水怎么也不愿嫁给那么一个地痞流氓更何况那日萧天放救了她,她已经心有所属了,而尚老爷也不愿意自家的闺女给流氓糟蹋了,便把尚若水给送到了京城。
尚若水和萧天放虽是第一次攀谈,但是且不说尚若水对萧天放芳心暗属,萧天放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和一个外人交谈过了,很多人对他都是阿谀奉承,让他看了厌烦不已,再加上尚若水对泥人很是了解:怎么做出来的、什么成色的最好、怎样保存的时间较长等等。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萧天放问尚若水:“小姐一个姑娘,尚伯父怎舍得让你出来打理店铺?”
尚若水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尚家虽在无锡惠山有一方势力,虽是家境比较富裕,但家中只有我一个孩子,父亲不想家业落到外人手里,所以平时会帮爹爹打理些生意上的事情。总好过整日无所事事,且到日后婆家也不可对我太过,自己有一技之能。”尚若水的身上没有一般的大家闺秀般的扭扭捏捏,为人处世也比较豪放。
这全得于尚若水的父亲教育所致。尚若水爹娘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尚父在尚若水很小的时候就会交给她一些做生意的方法。毕竟以后尚家的一切都要交给尚若水的,而她嫁人之后也可以防着点儿,以防婆家的人把尚家掏空然后对尚若水不好。毕竟父母不可能跟着她一辈子,以后的路还是要自己走。所以早点儿接触没什么不好。
尚若水学的也十分快,后来经常女扮男装和尚父出去打理生意。就是那一次她不小心漏了馅儿,才被常州知府的儿子给死缠烂打的盯上了。所以尚若水既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淡淡的,丝毫不忸怩。为人更洒脱些。萧天放从来没有讲过这样的女生,方家的七个姑娘虽然都是知书达理的,但是没有一个像尚若水这样类似放养的。自是有些共同的话题,就多聊了些。
萧天放对尚若水说:“上次那人渣有再找你的事么?”萧天放认为尚若水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对她的事情也有些上心。最主要的是秦川又被方灏正派了出去,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萧天放这么放松了。
萧天放并没有什么真心朋友,那些可以一起吃喝玩乐的纨绔弟子也只能一起吃喝玩乐,其他的,他们也不懂也没有时间来听你诉说。萧天放搬到别院这么长时间,没有听说一个人来找他。其实有来找的,但是方灏正并不希望他与那些纨绔弟子且没有一丝一毫用处的人多过接触,就说萧天放不再京城了。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就不在去叫他了,等他回去会和他们再在一起花天酒地的。他们就这么理所应当的认为。
只是人都会变的,再加上萧天放这次的事情关乎于他的一辈子,他再也没有原来那种玩乐的心情了。而他现在更希望的是一个想尚若水这样的知己来听自己叙说,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那么痛苦,哪怕减轻一点点就好了,他也会大大地松一口气。他快要被那沉重的压力给压疯了。
尚若水见萧天放又问起来这件事,不由得苦笑一下说道:“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来得京城。”
萧天放不由得惊奇的问:“这是?”
尚若水解释道:“那人渣的家里人来我们家逼亲,爹爹不同意,我便离开了。”
“那这私塾的先生是你……”萧天放问道。
“这私塾的先生是我娘亲的哥哥,只是后来娘亲嫁给爹爹之后联系就很少了。”尚若水解释道,她看见萧天放想要了解自己很是高兴,觉得自己也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不像上次他们见面时,萧天放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娘亲便带着我来到了这里,想着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那尚伯父自己一人在惠山没有问题么?”萧天放觉得自己当初救了她,就应该管到底。
尚若水笑了笑说:”没事的,爹爹能解决的。我爹爹当年娶娘亲就是过五关斩六将才把娘亲带回惠山的。”尚若水想起了爹爹曾经给她说过的他和娘亲的故事。感动了尚若水很久。“恩公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叫我萧八少就可以了。别叫恩人……”
“那怎么行呢?如果不是恩人你救了我,现在我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没必要,你就叫我萧大哥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大哥你到京郊来有公事么?”尚若水从善如流的对答。
这一番对话中,萧天放对尚若水的看法又提高了一个层次。从他让尚若水对他的称呼就可以看出。
萧天放苦笑一下说:“我来这里养伤。”
尚若水大吃一惊,焦急的问道:“萧大哥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萧天放笑笑,萧天放本长得就比较好看,一双桃花眼很是招人,这一笑,更是迷人。尚若水本就芳心暗许现在更是无法自拔了。
“没事儿,已经差不多好了。”萧天放想起来他到这来已经要一个半月了,方五可没有来过一次,也没有托人捎个只言片语。他还在想她,可是她已经要嫁做人妇了。“只是比较闲,整日看着窗外的树叶。呵呵”
“萧大哥,你不是喜欢泥人儿么?我这里有刚刚捏好的泥人儿,送给你一个,也好让他陪你解解闷儿。”
“哈哈哈,好,萧某就先谢谢尚小姐了。”
“若水还要谢谢萧大哥肯赏面子接受我送的礼物呢。”尚若水看见萧天放笑的开怀也十分开心。虽然萧天放没有说,但是尚若水能感觉到,萧天放不开心,或者说强颜欢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意气风发,慢慢的幸福都不见了。
尚若水去自己的闺房拿泥人儿,萧天放仍旧站在私塾的窗子外面,听着里边的读书声,空牢牢的心里感觉安静了许多,不再似之前整日叫嚣这要回去,要去见方五可。‘那些感觉真的要随风而逝了么?可是为什么我依然喜欢泥人儿呢?’萧天放不禁自问。之前喜欢泥人儿是因为方五可,那么现在呢?‘成习惯了吧。嗤’萧天放对自己得到的结论嗤笑了自己一声。果然习惯是可怕的。
没等萧天放继续想下去,尚若水已经拿着泥人儿回来了。
萧天放一眼就看到那个泥人儿了,但是当尚若水把泥人儿递到萧天放手上时,萧天放愣住了。
——只见泥人儿上了色彩,墨色的头发,飘飘的白衣,勾人的一双桃花眼。分明就是那日萧天放在惠山时的一身装扮。
萧天放疑迟道:“这是?”
尚若水解释道:“那日萧大哥救了我,若水心存感激,后来又见萧大哥喜欢泥人儿,到了京城闲来无事便捏了一个。本想着这辈子没有办法送出去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大哥,这就是缘分么?”尚若水从小就开始接触生意,从不拘于三从四德,有什么说什么,性格很豪爽。“萧大哥不喜欢么?难道我把你捏丑了?”
“不。不。不。很好看,只是……”萧天放连说了三个不。
“萧大哥喜欢那就收下吧。我的一份心意萧大哥难道不收么?萧大哥是嫌弃若水的技艺不够精湛么?”尚若水故作委屈道,她看得出来萧天放的吃惊,不解与疑惑。尚若水喜欢他,那就不会放弃,勇敢的表达。
萧天放回答:“没有,很精致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若水姑娘。”
“萧大哥喜欢就好。萧大哥叫我若水吧。”尚若水听见萧天放说喜欢瞬间就笑开了。“萧大哥明日还来么?我再给萧大哥拿另外一个。”
“若水,你怎么会捏泥人儿呢?”萧天放很好奇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去学这些东西呢?
“管家伯伯很喜欢捏泥人儿,我跟着他学的。呵呵”尚若水笑道。
萧天放思索一下说道:“若水,你萧大哥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么?”
尚若水不假思索的就说:“萧大哥有什么事儿,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帮。”
萧天放略显拘谨的说:“萧某甚是喜欢若水姑娘捏的泥人儿,想跟若水姑娘学习这捏泥人儿的技艺。”
尚若水很是奇怪的问道:“怎么萧大哥想学习捏泥人儿呢?”
“我自己一人在这别院无聊的很,且若水的技艺这么好,难道不外传?怕我偷师么?”萧天放说道。
尚若水马上解释:“没有没有,萧大哥想学的话明日就还来这私塾吧。能教萧大哥是我的荣幸。”
萧天放开着有些焦急的在解释的尚若水,微微扯了扯嘴角。今天是萧天放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萧天放一时兴起,请尚若水教他捏泥人儿,虽然喜欢泥人儿是因为方五可,可是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而且用这些事情打发时间,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也不错。
尚若水看见萧天放笑了才明白。萧天放在开玩笑。
尚若水说道:“萧大哥想学的话,我欢迎至极,只是这捏泥人儿比较脏,萧大哥明日来时不要穿的那么新。”
萧天放爽朗的大笑说:“好。明日我必到。”萧天放看天色较晚就告辞了,这是私塾也有放学了。
萧天放回到别院,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了。却又想,明日之后就有一个人会陪着他了,又有些安慰。
这一切都是命吧。命运让他们交集分开又分离,却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