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进攻的战鼓声响了起来。
“嗒!嗒!嗒嗒!”战马开始奔跑,并越挤越紧。
“突进!”
“攻!”
战马开始加速,马背上的骑士举起了长枪,隆隆的马蹄声中,这钢铁洪流汹涌地扑向了敢于挡在前方的一切!
“主公,敌军已被击溃!”这是吕大酷哥的声音。
“继续行军!目标,濮阳!”炎铭望着那被吕大酷哥冲的七零八落的敌骑冷冷道。
虽然有些奇怪自己的行军路线上为何会出现一支骑兵,而且这骑兵还这么不经打,几乎是一触即溃!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尽快赶到濮阳城去接应张辽才是正经!
行了十多里路,大军到了一段河谷。
“主公,前方出现一支重装步兵,布下长枪阵挡住了去路!”正当炎铭打算着人前去探路时,吕卫折回来禀报道。
“哦,可看清是谁的旗?”炎铭忙问道。
“帅旗上是一个张字!”
“张梁!”炎铭惊呼出声!自己掌握的情报中可是提到过,这张梁排兵布阵很有一套,折在他手里的大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然这情报来源于王戎的小道消息,可靠性不高。但能有这样的名声的家伙,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善桩!
不过这一切都是凭空猜想,作不得准,还是得试过才知道。
“吕卫!”
“属下在!”
“带一个千人队前去试阵!记得,不要死拼!”
“得令!”
这把近卫又作近卫,又做攻坚兵的事,恐怕也只有炎大公子干的出来了。
吕卫带着的千人队很快就出发了,可没想到还没触到阵缘,就被阵内射出的暴雨般的弩箭迫了回来!看着那接连不断的箭雨,炎铭突然记起,这不是陈大军师说的连机弩吗?你爷爷的,没想到折在自己的兵器下!
“主公,敌军弩箭厉害,普通兵士靠近不得!”吕大酷哥虽然折了回来,不过脸上一点沮丧之色都没有,仿佛刚才不是他前去试阵一般。
“当然厉害了!那可是陈大军师花了本公子好大一笔钱才鼓捣出来的玩意!”炎铭愤愤不已,不禁咒骂道,
“该死的袁遺!”
“吕卫,如果给你玄甲精骑,你可有把握破了敌阵?”炎铭问道。
“主公,属下没有把握!”可吕大酷哥的话却让炎铭惊奇不已,在炎铭记忆里,这吕大酷哥还没有过不自信的时候呢!
“为什么?”
“回主公,玄甲精骑虽然能够撕开敌阵,但是阵内情况不明,属下并不能保证能够破了敌阵!”吕大酷哥实话实说。
看了看敌阵里密密麻麻的长枪,又看了看附近的地形,炎铭不禁一阵叹气,“看来非得破了阵才过得去啊!”原来现在炎铭大军所在的地方,能够过人的地段只有正面的浅滩,其余地段皆是不知深浅的急流。
“先扎营,等军师到了再说!”炎铭无奈地下令道。
于是就在这河谷两岸,一支骑兵安营扎寨,另一支步兵却布好阵势严阵以待,不敢动弹!
看到此景,炎铭突然计上心来,“吕卫,通知兵士全到河边造饭,给我吃得夸张一些!然后玄甲精骑在敌阵射程内给我跑着,本公子要折磨死对面那些不敢动弹的步兵!”
“得令!”吕卫那僵冰一般的脸竟抖动了少许!看来炎铭这计谋有够狠毒的,连吕大冰块都不禁动容!
于是这河谷两岸出现了一副更为诡异的画面,一支浑身散发着黝黑光泽的千人左右的骑兵在一支布好长枪阵的步兵前顶着暴雨一般的弩箭悠闲地溜达着,而骑兵后面却是一片一边端着饭碗夸张地吃喝,一边品头论足地看着前面正上演着的“铁骑借箭”的大队骑兵!
如果步兵的箭雨停了,那这支骑兵就会跟着逼近,但始终不进阵,踩死几个外围的兵士后就立即退了回去!一时间这河谷内热闹非凡!
“主公,张辽将军来报,白马方向未曾有敌骑出现!现停留在原地等候主公下一步命令!”陈大军师终于来了,还带来了张大狂人那令人郁闷的战报。
“没有骑兵!那张燕和程遠志那去了?”炎铭疑惑不已。
“主公,公台先才听闻主公在来这河谷之前曾遇到过一支骑兵?”陈大军师似乎有什么想法。
“没错,不过太垃圾了,呃,我是说那骑兵简直不堪一击!”炎铭根本没把那支骑兵当正规军看待,“咦,你该不是说那骑兵就是二人中的一个吧?”炎铭张大了嘴,这可是个爆炸性消息,自己都砍了一个大将了,却还毫不知情!
“主公,右路军太史慈将军来报:两日前,我军至东平,遇程遠志万人骑队,破之。敌首逃窜,追至黄河南岸,邀其一战,允,遂擒之。现我部正往濮阳挺进。”正在炎铭惊讶不已的时候,一个传令兵带来了一个更让人惊讶的消息!
你爷爷的,把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再一路狂追,最后人家不跑了,你还来一个“邀其一战”!这太史慈太他娘的狠了!看来上次自己对他的教育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啊!
咦,太史慈捉了程遠志,那吕卫砍的那厮岂不是张燕?
可真够喜剧的!
“传令,让张辽向中军靠拢!
再告诉太史慈,待张辽到达目的地后,要不惜一切代价护卫好张辽的后背!”炎铭笑了一阵,然后对等在一旁的传令兵吩咐道。
“是!”那兵士连忙出去放信鸽了。
“主公是想前后夹击,破了张梁的长枪阵?”陈大军师也是一个阵法盲,对张梁摆下的长枪阵毫无办法。
“眼下惟有如此了!”炎铭叹气道,不过心下却对陈大军师大大鄙视了一番,这都什么年代了,可这军师大人居然一点阵法都不会,还要自己这个主公来劳心费神,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当初学艺的时候没有认真,所以漏了阵法这一章!哎,算了,以后有机会给这大军师弄点什么兵法二十四篇之类的看看,也让他长点见识。
三日后,张辽回报说他已到了张梁大军后方,另外和太史慈也商量妥当,他现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言下之意就是说,炎大公子你可以发号施令了,我张某人等着呢。
不过据张大狂人的报文里说,他那的地势并适合骑兵冲锋,如果真要强攻的话,损失可能会很大。
听到这消息的炎铭真是头都大了几圈!这张梁也太会选地方了,仅凭一己之力就挡住了两万铁骑!
“通知张辽,让他配合中军发起攻击,就算破不了敌阵,也要搞清楚阵里是怎么回事!”炎铭要拿人命换情报了,虽然有些残酷,但也是没办法了。
“主公!”陈大军师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咚!咚!咚咚!”战鼓敲响,接到强攻命令的张辽发动了冲锋!
“突击!”
“攻!”炎铭铁骑招牌式的呐喊震天憾地。
隆隆蹄声把这三郡之地的儿郎们带向了不可知的未来!
张梁故技重施,张辽大军还未近前,暴雨般的弩箭就劈头盖脸而来!挡不住这劲弩的黑甲骑兵纷纷落马,然后被紧随而来的战马踩为肉泥!
听着远远传来的喊杀声,炎铭背转身,挥下了手!早已等待多时的玄甲精骑立即风驰电掣般地向正抵御张辽铁骑的长枪阵冲去,无视箭雨的玄甲精骑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敌阵!不过面对这万余人组成的长枪阵,炎铭那少少的千人铁骑几乎连一把匕首都算不上!那道被撕开的口子也随即闭合了,仿佛一个浑身是口的怪物吞掉了一只可怜的飞虫!
不过,玄甲精骑真是飞虫吗?
时间过得飞快,玄甲精骑从进去到现在已有盏茶工夫了,对面长枪阵里依然喊杀声不绝!正当炎铭忍不住要孤注一掷时,敌阵突然撕开了一条口子,然后原本黑甲的千人队一身血红地冲了出来!那是玄甲精骑!
“鸣金收兵!”炎铭连忙大喊道。
“当!当!”仿佛天国的悦耳金属声让杀红了眼的张大狂人浑身一震,当即大吼道,“撤!”
且说在张梁的长枪阵里折了一阵的张大狂人,回来后清点人马,发现自己的万人队竟折了不下一成!不禁怒气冲天,当即单枪匹马冲到张梁阵前大骂道,“张梁小儿,作甚缩头乌龟!有胆量来与某一战!”
那张梁竟也不推迟,大吼一声,“休得张狂,看我来打倒你!”
于是两人战做一团!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不过还是张辽技高一筹,把个张梁打的只有招架之力,费力抵挡了一阵,使了个小手段,大叫一声,“看飞刀!”
当张辽下意识低头时,那张梁立即调转马头往本阵逃了!
“无胆鼠辈!竟然使诈!”张辽破口大骂。
但那张梁任凭张辽如何辱骂,就是不出阵来。只把个张辽气得跳脚不已!
再说炎铭这边,吕卫带着玄甲精骑在张梁阵里冲杀一番后出了阵来,见炎铭迎上来,连忙跳下马行礼道,“主公,张梁那长枪阵委实厉害,属下在里面差点迷了路!虽然没有杀到阵眼,但那阵势情况属下也有了八九分把握!”
“哦,说来听听!”炎铭一把扶起吕卫,也不在意他那满身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白袍!
“主公,那阵里并不同于外间看到的模样,而是活的!那些兵士都按着一定路线不停地跑动,要不是属下曾经在江南之地遇到过类似的东西,属下恐怕就出不来了!”吕卫心有余悸,脸上的表情也终于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哦,那你现在可有把握破阵了?”炎铭也没注意吕卫说的他那江南遭遇,只急声问道。
“有!属下看那张梁似乎对这阵势了解也不是很多,只要张辽将军再配合一次,属下就有把握破了敌阵!”吕卫的回答让炎铭放心了,不然自己只有打道回府,从长计议了!
“好,今日就此作罢!待休息好了,明日一举破了他奶奶的什么狗屁阵势!”炎铭大笑道,连日来的闷气终于消解。
“骚扰行动继续!排好批次,给我轮流来,今晚不能让对面那些兔崽子睡好了觉!”
“是!”众兵士齐声回应,大笑不已。
“咚!咚!咚咚!”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这块河谷上时,震天的战鼓声就响了起来!
然后隆隆的马蹄声也由远而近地传进了张梁大军的耳中!
被折磨了一夜的兵士们困倦之极,但此刻的情势却容不得他们半点犹豫,执法队已冲了上来,几个还没有就位的兵士立即被砍了脑袋!
“突进!”
“攻!”还是那魔鬼一般的口令,不过今日好象有些变了!
想起昨日的血腥,枪阵里的兵士不禁有了少许躁动。
“蓬!”外围的弟兄被铁骑撞飞了,不知那支刀枪不人的骑兵今日会不会来,一个兵士紧了紧手中的长枪,边跑边想着。
“突破!”
“攻!”怎么今天有两次口令,而且都不一样了!那个兵士奇怪起来。
“扑!”一声闷想,又一个兄弟被撞飞了,不,这响声好象是那兄弟直接撞在什么东西上了!难道是那支魔鬼般的骑兵已经来了?昨天他们不还是无头苍蝇一般地乱转么,怎么今天像是知道路了!
“扑!”又一声闷响,不过这次是自己的,一柄黑黝黝的骑士长枪贯穿了自己那应该是很厚重的铠甲,可是怎么这长枪如此轻易地就穿透了它呢!该死的军需官,我诅咒你被恶鬼缠身!
费力地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副散发着黝黑光泽的全身重铠,看不见那骑士的眼睛,不过想来应该是血红的吧,他们死了那么多弟兄在我们手里,哪有不报仇的理?
哎,我就要死了么,可是邻家的小柔还等我攒够了钱回去娶她呢,她今年该行笄礼[注一]了吧,好想听她喊我夫君!
“主公,张梁军已被击溃!”吕卫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冷。
“统计一下损失,报给我吧。”炎铭望着被鲜血染红的济水支流,心下一片茫然,在破敌之前自己想的只是如何拔掉张梁这颗钉子,可现在看着血流成河的战场,心里不禁一阵阵地颤抖!这都是自己的一个命令造成的啊,如果自己放弃濮阳,只悠闲地做自己的山东皇帝,平日里和貂禅,小丫头玩闹一番,再让貂禅给自己生十个八个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多美好啊!
可是自己现在却成了一个杀人魔王!以前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场面还不自知,今天见了才明白自己从吞并陶谦,孔融开始,就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
“主公,张辽将军的万人队现在只剩下七成,中军也折了近一成!”陈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
“我们折了三千多人么?”炎铭面无表情。
“是的!”陈宫不禁有些愧疚,两万骑兵对万余步兵竟折了三千多人!这战果的确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抓到张梁了吗?”炎铭淡问道。
“抓住了,张辽将军正押着他来本帐。”
“斩了吧!”炎铭的声音此刻像极了吕大冰块,陈宫不禁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这炎大公子。
“是!”陈宫没多问,这么大的损失不是谁都能承担的,一定得有人用血来还!
“主公有令!斩杀张梁!”传令兵的声音远远地飘荡。
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了,那就让我来做第一魔王吧!炎铭望向太行山的方向,定定道。
“拔营!目标,濮阳!”炎铭跨上赤兔,当先策马跑了起来。后面吕卫连忙招呼近卫跟上。
注一:笄礼,古代女子15岁时举行的成年礼,主要是结发(把头发梳理成发髻)插笄(簪子),叫“及笄”,表示女子进入成年,可以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