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络是大惊的,他自然不会信叶桑萸有心害世子夫人,只让穆闵稍等,他便是去叫叶桑萸,不管如何,他们是大夫,总归能帮上点什么的。
叶桑萸是还未睡着,只外头的喧闹她是听到了,更是将刚睡着的叶宸给吵醒了,而不一会儿,便听得楚络叫门的声音。
“娘,是出什么事了吗?”被吵醒的叶宸有些不开心问道。
“没事,娘去看看!”叶桑萸是披了衣裳,点起烛火开了门。
“师妹,出事了!”楚络急忙将穆闵前来问罪的事情告诉了叶桑萸。
叶桑萸心一沉,她开的是安胎保胎药,绝对不会对孩子和孕妇有任何的伤害的。“师兄,麻烦你叫下丽娘来陪宸儿,我整理一下,随你去见世子爷。”叶桑萸忙是吩咐道。
“娘!”叶宸是揉着眼睛,似乎也是察觉到出事了一般。
叶桑萸一边将衣服穿好,也是草草般梳了头,安慰着叶宸道:“宸儿乖,娘有事要出去,让丽姨陪你好不好。”
叶宸已经清醒了,这听叶桑萸说要出去,便是开口道:“宸儿等娘回来。”
那边丽娘也匆匆过来了,叶桑萸顾不得多叮嘱,只长话短说般让丽娘顾着叶宸,便是随楚络一道过去了。
一见叶桑萸,穆闵便是沉着脸道:“拿下!”
“世子爷,请听我解释,师妹断不会有加害世子夫人之心,这一定是误会。”楚络护着叶桑萸,开口说道。
“误会,哼,好一个误会。”穆闵冷笑,“这院中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叶大夫给夫人看诊,也是叶大夫给夫人开了安胎药,下人全凭着药方去抓了药,夫人喝了药之后便是大出血,现在还未脱险,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叶桑萸神色没有慌张,但也是有些沉重,她看着穆闵道:“世子爷,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夫人的情势,还请世子爷让桑萸看看夫人。”
“本世子便是来缉拿你,让你亲自去看看。”穆闵冷冷说道,“若非药王前辈说唯有你的金针才能止住血势,本世子此刻还会允许你活着么?”
这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了,叶桑萸便是随穆闵千万穆王府,楚络不放心,自然也是跟上,那被吵醒了林奕见情势不太乐观,自然是不放心,也是跟着一道去了。
一路上叶桑萸也在想,自己行医也有五年了,断不会将安胎药给写错,回想今日的一切,唐玉舒的脉象是无碍的,那少女对自己的恶意,还是说今天的一切,都是有人设计好的?马车是穆王府的,是想来是不愿耽搁才驱了马车来载叶桑萸。楚络跟林奕都是脚程快的人,自然也是能尽快跟上。
到了穆王府,穆闵是直带着叶桑萸进了自己院子,这看到丫鬟端着血水出来时,叶桑萸心里是着实有些惊慌的,为何,她没有听到唐玉舒的呼喊声。
“舒儿!”穆闵也是心惊,怎么会没有了声响,心里自然是冒出最坏的设想来,他是急忙入屋查看,叶桑萸不放心,便是跟了上去。而楚络是想跟进去的,却是被侍卫拦住,林奕自然也不会冲入女人的产房,两人神色都有些紧张起来,没有声音,会不会已经……
在唐玉舒身边,是药王,药王在竭力稳住唐玉舒的心脉,只那下身大出血,是怎么也止不住的。见着了叶桑萸,药王便是喊道:“桑萸,不行了,血是止不住,她也没有力气把孩子生出来!”
“什么意思,舒儿怎么了!”穆闵是直奔上前,握住唐玉舒的手,低声呼喊道:“舒儿,舒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孩子没生出来,大人就要不行了,叶桑萸有些不敢去想这个最坏的结果。“师父,情形怎样?”
“什么怎样,你自己看看!”药王有些口气不善。
叶桑萸看到唐玉舒已经是面上毫无血色,且双目紧闭,而搭上脉象,则已经是十分的微弱了。
“这血是又急又猛,我已经竭力了,但是她不知是吃了什么,根本就止不住,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药王神色阴沉般说道。
“如果舒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穆闵恶狠狠道。
叶桑萸突然觉得以前看到穆闵温和的样子都是伪装的,此刻才是他的真面目。
“夫人失血过多,老夫是回天乏术,世子要想明白,再耽搁半天,这腹中孩子也是救不下来了!”药王是直接说道,半点也不含糊。
穆闵是一副悲怒神色,盯着药王的眼神也是近乎阴鸷,握着唐玉舒的手在发抖。“药王的意思是要本世子弃舒儿不顾吗?”
“夫人失血过多,乏天无术,倘若破腹取子,那便还能救回腹中孩子,请世子定夺!”药王半点不迟疑说道。
“你……”穆闵不料药王说的如此直接,他整个人都有些颤抖,“救孩子!”各种纠结神色是在他面上斗转,最后,只听他牙关打颤般决绝说道。
“桑萸,动手吧!”药王听罢,便是对一旁有些震惊的叶桑萸开口道。
“师父!”叶桑萸猛的看向药王,破腹取子,这若是下刀不慎,伤及孩子怎么办?
“为师的手你知道,持刀不稳,这只有你来动手!”药王看着叶桑萸说道。
“可是……”叶桑萸有些迟疑,她行医虽有五年了,但是剖腹取子却是头一遭。
“没有什么可是了,世子,还请避让!”药王急声说道,这产子对男人来说是不宜在旁的。
穆闵看着近乎没有呼吸的唐玉舒,再看药王跟叶桑萸,只眼中是悲愤是难以掩饰。但又看唐玉舒隆起的腹部,最后,一字一句咬牙道:“若我孩儿出半点差池,我要你们陪葬!”说完,是不忍再看般离去。
药王也是立马吩咐在旁伺候的白芨去烧热水,拿干净的布巾,叶桑萸拿着刀的手还有些颤抖。这深呼了气,又暗自打起,稳住心神,最后,便是持刀去剖唐玉舒的肚子。划开唐玉舒的肚皮时,叶桑萸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是被紧紧拽了一下,她都不敢大力的呼吸,药王及时将那涌出的血擦拭,叮嘱叶桑萸不要分心。
而在房外的穆闵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焦躁地等待着,而一旁的楚络也是焦躁不安,这一切发生的太出人意料了,他由衷担心最后的结果。
当孩子嘹亮的啼哭声传出来的时候,穆闵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有些明白,自己的夫人怕是不在了。也顾不得里头啥情形,他便是破门而入,口中护着唐玉舒的名字。
屋内药王是为新生的孩子洗去血污,裹上襁褓,叶桑萸则是在专注地为唐玉舒缝上肚皮上的伤口。
“恭喜世子爷,是位小世子!”药王将哇哇啼哭的新生儿抱至穆闵跟前,事情已经是这般局面了,自然是要往好的看。
穆闵却是只看了一眼啼哭的孩子,直奔唐玉舒而去,他不忍去看唐玉舒肚皮上的血口,落在唐玉舒苍白的面容上,悲从中来。“叶桑萸,你残害我夫人性命,我要你偿命!”穆闵眼神带着杀意般看着叶桑萸。
叶桑萸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缝完最后一针,她用湿布擦去唐玉舒肚皮上的血污,继而是看着穆闵道:“二世子,桑萸绝无害夫人之心,所开也是保胎药,若是世子不信,不妨拿出药方开看看!”
“白芨,药方呢?”穆闵冷笑,眼神一扫,落在白芨身上。
“回世子爷,药方……药方不见了,奴婢去药的时候,一不小心丢了药方!”白芨有些哆嗦般说着,一切是按着夫人的指示,故意丢了药方,谁会知道这药真的有问题啊,药铺的大夫明明说这是安胎药的。
“便是药方丢了也罢,是哪家铺子抓的药,不妨去药铺问问。”叶桑萸不卑不亢般说道。
“二世子,此事太过蹊跷,桑萸绝无害人之心,还请二世子三思后行!”药王还抱着那孩子,是立到了叶桑萸面前。
“大夫人!”这时候,门外是传来了下人的声音,看情形是大夫人唐玉薇前来。
不一会儿,唐玉舒跟侍女翠蓝翠珠已经进了屋来。“听说这边出了事,我心中不安便是过来看看,妹妹这是早产了吗?”唐玉薇是听到孩子的哭声的,便是有此一问。
“大嫂,这是我二房的事情,还请你回避。”穆闵看到唐玉薇前来,脸色是微微变了的。
“舒儿是我的亲妹妹,二弟这般说可就见外了。”唐玉薇有些不满说道,只走进了,却也发现不对劲,唐玉舒刚生产,怎屋里这么多人。再一看床上清醒,唐玉薇便是惊呼一声,出声道:“舒儿,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叶桑萸包藏祸心,害死了舒儿,既然大嫂来,那就做个见证,我要叶桑萸偿命!”穆闵说着,便是喝道:“来人,将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拿下!”
“慢着,二弟,这究竟怎么回事,叶大夫怎么会害舒儿?”唐玉薇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京兆尹程大人到……”门外突然一阵宣号,将屋内的众人也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