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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行骗江湖的骗子父子

赖阿根的父亲老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据说还没生下来就会骗人,七个多月时就在娘肚子里穷折腾,弄得娘以为他要提前出来了,一天三遍往公社卫生所跑,结果到那后他又老实了,因此阿根的奶奶在阿根的爸爸出生后就给他起了一个“笼子”的小名,“笼子”是乡下方言,也就是骗子的意思。

或许天生就有骗人的天赋,老赖活到五十多岁活成了一个老骗子,但正应了那句老话,骗来骗去骗自己,骗到后来他就只剩了孤家寡人一个。在三十岁那年,他骗了一个乡下俊丫头,说自己是正式工,是国家干部,弄得那个女孩连想也没想就跟了他,结果发现他吃的都没有,在生下阿根后就跑了,因此阿根是奶奶带大的,从小就和老赖没什么感情。

老赖虽然没养活阿根,但老赖老了阿根却不能不管他。这一年的夏天,老赖从劳教所里出来了。阿根记不清老赖这是几进宫了,反正每次都是因为骗人。阿根虽然从内心里鄙视老赖,可是鼻子臭又不能割掉扔了,他还是把老赖接到了自己的家。

阿根的奶奶已经去世,阿根也结了婚,老赖回到家着实哭了一把,看得出来他是心里有愧的。但是狼行千里还吃肉,老赖的老毛病没几天又犯了,他竟然跑到阿根的岳父那说儿子要盖屋,还说阿根不好意思来借钱才让他来的。阿根的岳父磨不开面子就借给他五千块钱,他这一次还算有良心,只要了一千,然后就人间蒸发了。

阿根知道了这件事气得直冒烟,他急忙拿上自己的钱还给了岳父,并且发誓说再也不管老赖的事了。阿根真的狠下了心,也不再去找老赖了。可是只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老赖却来找他了。老赖在外地的一个木板厂打工,由于长期接触化学胶浑身上下都起了泡,正在医院里躺着呢。阿根这时候刚在县城买了一座二手房,正想搬家的,接了电话他不能不管老赖,还是怕村里的乡亲们笑话,最终赶到了医院服侍老赖。

老赖在医院里躺了七天就好了,出院那天他给了阿根两千块钱,并且还认错说自己当时只所以骗阿根的岳父,是因为想外出打工没有路费。阿根哪里肯信,他说:“你要是真没路费就应该向我要,跑我岳父那行骗,你让我的脸往哪放?”老赖把钱装在儿子的兜里,红着脸说自己以后再也不骗人了。阿根才不信呢,他接了钱然后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这是比较豪华的一家大宾馆,爷儿俩各住一间,阿根安排老赖住下然后到自己的房间坐了下来,他掏出老赖刚才给的钱,心里想这个老骗子爸爸不知又从哪骗来的钱,真不知道下一个受骗的该会是谁。他还想老赖骗了人将来一定会找他的,他和老婆孩子也一定会受拖累,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自己马上搬家了,不如丢下老赖以后再也不联系。阿根想到了这里心里隐隐有点痛,毕竟老赖是自己的爸爸,这个心还真的不好狠下来。

正在阿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老赖来找他了。老赖刚洗完澡,见了儿子直报怨说:“这宾馆也太小气了,花了那么多的钱,连块大香皂也不舍得给!”

老赖虽然一生行骗,却没有骗到什么钱,因此虽然活了五十多岁也没进过大宾馆,这是第一次,不知道里面使用的都是一次性的小型香皂。

阿根说:“人家宾馆就是这样的,用的全是一次性的小香皂。”老赖眨着眼睛:“要是我就搞一个大的,但是里面让它是空心的,反正客人用一次就扔也不知道是空的,这样用起来还方便,还不会说宾馆小气。”

阿根听了这话气得不行,他鄙夷地说:“谁能和你比,你喘口气都是骗人的!”

老赖一听头就耷拉了下来,红着脸回自己的房屋了。阿根看着老赖的背影下定了决心,他明白老赖这一生是狗改不了吃屎了,自己一定要摆脱掉这个骗子了。

第二天一早阿根爬起来准备偷偷溜走,可是当他走到老赖的房间门口时,却看到房门开着,屋里没有人。阿根走进去只见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是老赖写的,上面说:

儿子,我走了,去一个你找不的地方打工。我知道你们都不肯再相信我,毕竟我从小就是个骗子,想让别人信任是非常困难的事。上次我是骗了你岳父,但我知道我向你要钱你不会给我的,你怕我再骗你们。但是我这一次确实是想改好的,我只想找个地方打工挣钱贴补你一下。请放心,我再也不会骗人了,我要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力气吃饭。

阿根看到这张字条鼻子一酸,他明白自己的父亲真的改好了。阿根追了出去,可是他没能追到,回来的时候服务员告诉他,老赖在夜里十二点多时就走了。

阿根回到家后悔不已,他决定不再搬家,并且卖掉了在县城里的房子,他要等父亲回来。阿根是跑生意的,没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父亲临走时的那个主意,父亲说小型香皂其实是可以做成大的空心香皂的,只是当时恨父亲是个骗子才忽略了这个好点子,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这里面原来有着巨大的商机。

阿根用卖房子的钱建了一个小型的空心香皂厂,然后往宾馆酒店推销。由于和一次性小型香皂一样的价钱,而且个比较大,质量又好,生产的香皂供不应求。阿根终于成就了事业,他把空心香皂申请了专利,并且起了一个很怪的名字“赖老爸”香皂。

别人都说阿根有眼光,找到了一个好的商机,其实他自己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的那个骗子老爸。阿根在全国开了十几家分厂,随着生意的越来越好,他也越来越想念自己的老爸了。

有一天分厂一个厂长突然打来电话,说有一个老头来应聘看大门的工作,看了工厂生产的空心香皂和商标,直叫自己是阿根的老爸,非要给他联系。阿根心里一喜,他赶紧说:“快,快让他接电话。”

很快老赖的声音传来过来:“小子,你弄个空心香皂不是骗人吗?”还没等阿根回答老赖又哈哈笑道,“不过,这个骗人的办法好,你可比老子我当年强多了,这才是骗子的最高境界啊!”

阿根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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