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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罚跑操场5052圈

没有骤然响起的闹钟,也没有老妈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硬是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的情景,范球球完全是在自然状态下醒来、睁开眼睛的。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路曼兮的床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嘻,这个书呆子肯定也跟我一样,是个爱睡懒觉的大懒虫!范球球在心底乐滋滋地想着。宿舍外面也安安静静,看来大家都在睡懒觉。哼,你们睡,我们大家一起睡!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睡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范球球的脸上,路曼兮的床上还是没有一丁点声音。咦?他怎么会睡得这么死?不对呀,太阳已经老高了!

范球球从床上跳下来,往路曼兮的床上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成为子弹射了出来--路曼兮的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也平平整整。范球球才难得睡这么香过。

这小子,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范球球踏着拖鞋来到宿舍楼的走廊里,这才发现不妙,所有的宿舍都已经锁上了门--大家都已经上课去了!

“一二一,一二一……”远处传来喊口号的声音。范球球快速跑到窗边往外一看,全校同学都在操场上跑步锻炼身体呢!

范球球顾不上洗脸刷牙,他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踏着拖鞋就往外跑。不不不,拖鞋可不行,范球球又跑了回来,换上一只球鞋,噢,还不对,应该是一双球鞋,再次飞奔出去。

在经过宿舍管理员的房间时,华大爷怒喝了一声:“嘿,这里是宿舍区,你超速了!”

又不是汽车,超什么速!范球球才管不了这么多呢,反正华大爷一把年纪了,肯定追不上他。

当范球球气喘吁吁地跑到操场上的时候,晨练已经结束了。

范球球满眼都是怒火,他到处搜索路曼兮的身影--这个家伙也太不义气了,居然不把我叫醒就独自离开了宿舍!

在一群活泼的学生中间,想找瘦巴巴、呆乎乎的路曼兮并不难。范球球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时候,他正在几个同学面前讲他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个有趣的笑话呢!

“太有意思了……我可是笑了一夜……哈哈哈……只剩下了一颗牙还会塞牙缝……不知道怎么回事吧?--吃藕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周围的同学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附和着傻笑。

“路曼兮,你为什么临走的时候还不叫我起床?想看我迟到啊?”范球球站到路曼兮面前,怒目相对。

路曼兮扶了扶鼻梁上的那副大眼镜:“你睡得那么死,我拿着脸盆当当当敲了两分钟也没把你敲醒!”

范球球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任凭老妈怎么叫喊,他还是睡得死死的。有时候把他从床上拖下来,掉在地板上,他还是照睡不误。老妈都拿他没办法,更何况路曼兮了!

昨夜,他一连做了几个梦,都是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被关进鸟笼的小鸟。

“咦,你没有参加晨练,可你看起来比我们都累!”路曼兮看着范球球喘着粗气的样子很不解。

“谁说我没有跑步?我是可是从宿舍一路跑过来的!”范球球没好气地说。

“对了,刚才马老师让我通知你去办公室去找她!”路曼兮又说。

惨了!第一天晨练就迟到,马老师还不吃了我!范球球耷拉着脑袋往办公室走,他总算体会到一点“捣蛋鬼终结者”的感觉了。

没想到,马老师非但没有批评范球球,反而很体谅他:“哎呀,现在的学生可真命苦……”马老师还是这句话,“每天学习到那么晚,早上又要起这么早,连个懒觉都睡不成。为了身体着想,平时更要注意锻炼身体,没有好的身体怎么会有好的学习成绩?这样吧,既然你今天缺席了晨练,那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你就围操场跑上4圈,把晨练补上来,这样身体才会好的,你说对不对?”

“4圈!”范球球两眼一黑。这不是处罚吗?其他同学晨练的时候只要跑3圈就够了。

“哦,这一夜睡得可真香!以前,嫌少啊?那就5圈吧!小孩子嘛,多锻炼锻炼身体有好处没坏处的……”

范球球差点儿没跌到。他可算是服了这位“老妈”了,从表面上看,“老妈”特慈善、特好说话。可实际上厉害着呢,她惩罚你的时候能让你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还会让你觉得她是在关心你、为你好。尤其是那句“我说得对不对?”听起来是句问话,可是又会有谁敢答“不对”呢?真是太太太厉害了!

范球球不怕那些严厉的老师,他有一个绝招叫做“耍赖皮”,使出来谁也拿他没办法;可碰到这样的“老妈”型的班主任,范球球的“赖皮”劲怎么也耍不起来了。

范球球摊开“鸟笼日记”,翻到第二页,在上面记上:

监狱:每天早晨,要求犯人必须跑步;

学校:每天早晨,要求学生必须晨煅。

监狱:犯人犯了错误,会被罚干体力活儿;

学校:学生犯了错误,会被罚跑步。

不行,得想个什么办法“摆平”它,这么下去还怎么得了?

晚上,月光均匀地洒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其他同学都在教室里安静地上着晚自习,只有范球球一个人在操场上“嘿哟嘿哟”地跑着。

“一圈……两圈……”范球球一边跑一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哼,凭什么你们能在教室里舒舒服服地坐着,偏偏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受累?真不公平!

范球球咬着牙,又跑了一圈。他感觉身体像散了架,两腿像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了。还有2圈没有跑呢!

“苍天哪,再这么跑下去,你还是飞块石头下来把我砸死好了!”范球球对着夜空喊。

“扑通!”天上没有石头,地上倒是有一块。范球球昂着头跑步,不被绊倒才怪呢!

这一摔反倒摔出了灵感,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脑海中萌生。范球球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向教室飞速跑去。

旁边路过的两个同学惊讶万分,一个说:“咦?刚才还看见他累得一步都跑不动了,怎么现在突然来了劲儿?”另一个说:“就这速度,刘翔来了也不见得能占上风,肯定是捡到钱了。”

范球球这会儿好像有无穷的力气,一口气跑上位于五楼的教室,还没进门就大嚷了起来:

“大家都听好了,马老师让我通知大家,都到操场上去跑步,男生每人6圈,女生每人8圈!不准少跑,不准请假,谁不听话,谁就吃辣!”

嗨,他也跟老华头学会罚人“吃辣”了。幸好,谁也没发现这个破绽。

“啊?!”全班同学一起张大了嘴巴。

“为什么女生比男生还要多跑2圈?”一个身体瘦小的女生问。

平时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总会要求男生比女生多跑几圈,范球球每次都很不服气。他的解释那可真叫绝:“这个嘛……现在的学生可真命苦啊!因为女生的身体比男生弱,所以要加强体育锻炼。没有好的身体怎么会有好的学习成绩?你说对不对?”

大家一听,这的确是马老师的语气。尤其是那句“现在的学生可真命苦”和“你说对不对”,范球球模仿得惟妙惟肖,简直就像防伪标志一样。全班同学一点儿也不怀疑,只好在一片怨声载道中,轰隆隆往楼下赶,围着操场跑了起来。

而范球球呢,他乐滋滋地站在教室窗前,看着下面的一群“傻瓜”跑步,别提心里多高兴、多“解气”啦!

“喂,你是四(3)班新转来的同学吗?你姓王吧?”身后传来了一个甜甜的声音。

范球球一听就火了,他转过身子就说:“呸,你才姓王八呢!”

不过,当他看清对方是谁时,赶紧捂住了嘴。那是一个挺漂亮的女生,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生气,可是要遭报应的!

“我叫高啦啦,是四(2)班的班长!”那女生果然有些生气了,她没好气地问,“你们班的同学都在干什么呢?”

范球球仔细看着高啦啦,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毛衣,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范球球挺喜欢这个女生的。不过越喜欢,只有到周末和放暑假的时候,他就越想捉弄她。

范球球眨了眨眼眼睛,心想:光我们一个班的同学跑那多没劲,要是能把其他班都拉下水,那才叫有意思呢!

可是该怎么说呢?假传马老师的“圣旨”是不行了,马老师只是他们四(3)班的班主任,又不是四(2)班的班主任,她的话在在其他班无效。

“这个嘛……我可不能说,这是我们班的秘密!”范球球使了一招“欲擒故纵”。

高啦啦果然钻进了圈套,越不对她讲,她就越想知道。她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绝不跟别人说。”

“那可不行,我们班长胡薇说了,不能把赚体育锻炼分的秘密告诉别的班同学……”范球球话刚一出口,就赶紧又把嘴捂上,好像是自己没留神说走了嘴。

高啦啦摸了摸额头,她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四(3)班是想趁其他班级晚自习的时候偷偷去跑步,这样就能在每周的班级评分上多赚一点“体育锻炼分”。幸好这个秘密被我发现了,要不到评比的时候还不吃哑巴亏?不行,我们班也不能落后!她刚要扭头要回自己班教室,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高啦啦问范球球:“怎么你不去跑步呀?”

“我……”范球球利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就编好了一个理由,“我已经跑过啦,你没看见我刚才一个人在操场上跑吗?”

高啦啦再也不怀疑了,她急匆匆赶回四(2)班,对全班同学说:“我们不能落在四(3)班的后面,现在全班同学都跟我到操场上去跑步,男生每人7圈,女生每人9圈!”她不光不甘落后,还非得比四(3)班多跑一圈,这样才能稳拿第一。

其他的几个班,四(1)班、四(4)班、四(5)班,一看四(3)班和四(2)班都出去跑步了,当然不能坐视他们去争每周班级评分第一,于是也都纷纷来到操场上,风急火燎地跑了起来,而且一个班比一个班跑得圈数多。

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一看四年级跑了起来,也要以四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为榜样,开始跑步;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同学心想,你们比我们低几级都去跑步,我们高年级当然也不示弱,于是也跑了起来。

这下可好,全校同学不上晚自习啦,统统来到操场上去跑步!而这都是范球球一个人的“杰作”!

办公室里,正在备课的马老师抬起头来,看到操场上壮观的跑步队伍,心里直纳闷:我只处罚范球球一个人跑步呀,怎么现在全校同学都跑了起来了?范球球反倒不见了!

所有的班主任都来到操场上大喊:“胡闹,大晚上的,不好好上晚自习,到操场上抽什么风啊?”

高啦啦跑到四(2)班班主任面前:“报……报告班主任,我们要跟四(3)班争个高低!”

四(3)班班长胡薇跑到马老师面前:“报……报告班主任,男生已经跑完了4圈,女生已经跑完了3圈,我们就要完成任务啦!”

“完成……什么……任务?”马老师糊涂了。

“您不是要求男生跑6圈女生跑8圈吗?”胡薇一副坚决完成任务的表情。

“什么6圈、8圈,我只要求跑5圈!”马老师说。

胡薇转过身来,冲操场上的同学们大喊:“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马老师说只要跑5圈就行啦!”

马老师说:“我是说我只要求范球球跑5圈!”

“啊?!”

操场上的同学们全都停了下来,愣在原地。有几个“刹车”没刹稳的,撞到了前面的同学身上,像多米若骨牌那样,倒了一大排。

马老师要缉拿“元凶”了,她问:“是谁说我要求你们跑步?”

高啦啦说:“是你们班新转来的那个。”

胡薇说:“是范球球。”

“范球球!”操场上的同学一起喊了起来。

教学楼里,范球球听见那么多同学都在喊他的名字,吓得嘴巴咧到了耳朵根:“这下惨了,这下惨了……”

晚自习时间过后,其他同学都回了宿舍,只有范球球一个人还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这回不是马老师在处罚他,而是全校同学一起处罚他。胡薇说,要让范球球把全校同学多跑的路全“补回来”。

范球球一边跑一边掰着手指头算:全校一共1263个同学,平均每人跑了4圈。这么算来,我一共要跑1263×4=5052圈。

我的妈呀,还是飞块石头下来把我砸死好了!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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