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吗?万一被发现了,你会连累守卫的。这些日子,他们对我们都还算是照顾,对你尤其是好,那君羽侯再怎么传奇,也不过就是一个人。何必冒这个险呢?”竹柳一直在一边,自然也听见了北葵的话,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我和他们几个混在一起,也不会走远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就回来,换了衣裳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都胆小的很,所以只要了一套衣服。”北葵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随她去吧!不让她去凑这热闹,也不知道她还会想什么法子,到时候真惹出乱子就不好了。”一心拍拍竹柳的手,纵容的笑了笑。
“那你小心着点,别太招摇,看到了就赶紧的回来。”竹柳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两句。
“我知道的。”她这般的操心,北葵笑的更开心了。
已经是到了雾都,君羽侯亲自犒劳大军,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外面都是欢声笑语,空气里都弥漫着酒肉的香气。
就连她们今天晚上吃的也比之前要好很多。
北葵抱着她的包裹跟着送饭菜来的士兵出去了,为了去看君末竹,她倒是连吃都给忘了。
也许是因为终是到了南月,不用再辛苦的赶路,也许是因为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从前心中的忐忑如今都成了奢侈的念想,吃完了饭,没一会儿大家便都睡着了。连一心也感觉眼皮很重,困意席卷而来。
在她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知道用什么狠狠的扎在她的人中上,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也猛的明白,根本没有什么因为,大家之所以吃了饭会这么快就睡着了,是有人在饭菜了动了手脚。
“大家都去迎接君羽侯了,你跟我走。”将一心扎醒的人是红梅,她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
一心回头看了竹柳一眼,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扭头跟着红梅离开了营帐。
迎接君末竹不过是个借口,一心知道,一路上甄远都再无动静,是因为上一次塞默失手已经让杨宇峰起了戒心,之后她们再在河边洗衣的时候,都有士兵在一边守着,那些原本都是杨宇峰营帐外的人,他这个举动虽然太明显不过,可是他自己并未做出任何越矩之事,甄远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杨宇峰进了雾都城,他那从未打消过的念头便再一次的付诸行动了。
她跟着红梅一路无阻的离开了军营,红梅拉着她一路跑着,直到军营内的火光已经离她们很远了才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杀我?”一心喘着粗气的问。
红梅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不是天生喜欢杀人的。再说,我也不傻。甄远要杀你,为什么上一次要借着塞默的手,这一次又要我来做这件事。我本就不是西秦的郡主,杀了你,杨宇峰会放过我吗?那我不惜杀了塞默换来的还有什么用?”
红梅说着又轻笑了一声,“你也不必感激我,我不杀你,你也未必会过的好。你十三岁进的王府,这四年来一直养尊处优,别说这儿是南月,就算是在北辽,你在外面也未必能好好的活下去。只是杀你的人不是我,你以后的生死和我无关。这些首饰你留着防身用吧!”
说着,她好像很不耐烦的抓过她的手将装着首饰的小包裹放在她的手里,恶狠狠的道:“唐婉,你不要回来。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看见你。我放你走,并非出自什么好意,你太美,有你唐婉在,就不会有人看见我红梅。在康王府里,我已经受够了你的存在,在南月,我不想再因为你,再一次的一无所有。”
一心握着手里的那包首饰,有什么刺的她的手心很疼。
她笑了笑,“红梅,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还是要谢谢你。”
远处突然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红梅的脸色猛的一变,“甄远根本不信我。你快走。”说着,一边急着回头看,一边推着一心。
一心猛的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道:“保重。”
说完,再不犹豫,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管逃跑的路有多难,不管后面的追兵有多么的恐怖,不管她心里有多知道,这一次也许一样是跑不掉的。
可是,她从不想要放弃。
哪怕活着的路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她也要努力的跑下去。
这样执着的念头,不管她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多少次,从没有放弃过。
一心就这样沿着云河一直的跑着,心里算计着路程,她笑了起来,这一次,她跑的比较久呢!而且,没有摔倒。从北辽到南月的一段路程,她比从前进步了许多。
尽管,身后催命符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伸手扯下了绑着长发的布带,原本已经该死了的她,又能这样以唐婉的身份多活了几个月,这本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这一次,她依旧想要活着,依旧在逃跑着,可是她的心突然没了被陆娆追着时候的绝望。
这偷来的几个月终是要还给老天了,可是这一刻,她终是自由的。
长发在身后飞舞,脸上挂着笑意的她,在月光下奔跑,美的像是这云河边的精灵。
就在她抛空了所有,享受着这最后的生命的时候,云河里突然有异样的声音响起,还未等她扭头去看,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落进了河水里,有人紧紧的攥着她的腰直将她往河底带。
她在心里自嘲的一笑,逃过了塞默,终还是要葬身在这云河里的吗?
可是有人又突然堵住了她的嘴,向她嘴里度了一口气。
有了气息,她又清醒了一些,笨拙的努力维持着这一口气。
她的手本能的攀在抱着她的人的手臂上,稍稍有些清醒,她的手指动了动,心里猛的颤了一下,手指感觉到的结实的臂膀是属于男人的,她一震惊,连连吐出了一串气泡,气息也快用尽,那人又和刚才一样,贴着她的唇将他的气息度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