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事儿?”齐怀仁看着南宫逸颇为犹豫的表情,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南宫逸摇摇头,很是惋惜的说道:“清河县的年府,被一场突出其来的大火烧成了一片灰烬,年府上下几十口,只有年若兰活了下来。”
“什么?”齐怀仁闻言顿时就僵住了表情,半晌后才问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天灾还是人为?”
南宫逸摇摇头,回答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正在调查中,还没有回馈新的信息回来呢。据年若兰的说法,她们家是被人刻意纵火的,不过她也没有证据,只是单面的说辞而已。”
齐怀仁低头寻思了片刻,这才神色凝重的说道:“这件事情,还是瞒着雪儿的好,你暂时也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了。”
南宫逸点点头,在这件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也没想着再告诉第三个知道,毕竟这一场大火也有点过于蹊跷了。
“你是真心的爱上了年若雪,对吗?”南宫逸很是直接的问道。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有这种反应?若只是表面上的宠爱,齐怀仁断不会有如此震惊又伤痛的表情,不过是一个后宫中用来平衡势力的妃子而已。
齐怀仁的眼神明显的有着一丝的躲闪,手也有些不自然的握紧又张开,结巴着重复道:“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怀仁,你是骗不了我的,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都会有一些飘忽,手也会觉得很碍事,像是没处搁一样,而且还喜欢重复的咏叹一件事情,像是刻意强调一样。”南宫逸伸着头看了看齐怀仁,这才摇头叹道。
齐怀仁坐在书桌旁,半垂下头,并不答话。
“怀仁,我们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也共同经历了很多很多,难道还有什么是要刻意隐瞒的吗?”南宫逸一只手搭在齐怀仁的肩膀上,长叹一口气说道。
齐怀仁抬头看了南宫逸一眼,冷冷的又略带鄙夷的说道:“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想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吗?真是搞不懂,你一个男人,居然会这么热衷别人的闲事。”
南宫逸收起刚才的一副极为郑重的模样,脸上又挂起了一副痞痞的笑容,整个人都窝在躺椅上,还不老实的又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极为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懒散的声音中还透着那么一丝的玩世不恭:“真是没劲儿,每次都被你揭穿。我说你就不能假装被感染一次啊?”
“我刚刚并不是要刻意隐瞒你,我也是最近才刚刚确定了自己的心事,我确实是真心的爱上了雪儿。”齐怀仁抬头看了南宫逸一眼,很是认真的说道。
“那,昭儿呢?你对昭儿的感情又算是什么?”南宫逸毫不留情的问道。
当初,怀仁出宫微服私访,先是遇到自己,后是遇到景然,三人虽是偶然相识,却又趣味相投,便结拜做了异性兄弟,后又因为偶然救起了洛昭阳,怀仁与景然同时喜欢上了洛昭阳,经过半年的相处,洛昭阳最后选择了景然,怀仁也安然的退出了,成全了他们。可是好景不长,在他们即将成亲之时,景然却死于意外,临终前将洛昭阳托付给了怀仁,怀仁回宫后便派人接了洛昭阳入宫,封为娴淑妃,所以洛昭阳心中才恨死了怀仁,可是怀仁却依旧尽心的照顾她的生活,仿佛随着景然的死去,他心中压抑的对洛昭阳爱慕之情便又不能控制的迸发出来了,只是如今……一个相处不到一年的年若雪,已经完全占据了怀仁的心,那洛昭阳于他的心中,又算是什么?
齐怀仁复又垂下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沙哑,缓缓说道:“昭儿,那曾经是我心中的一个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说到这里,齐怀仁又抬起头来,双眸有些出神的望着前方,眸子中似带了一点迷离,随后又被哀伤溢满,“直到景然出事儿之后,他临终托付于我,我才终于又有了和昭儿相处的机会,只是,兄弟情和男女爱,让我一度陷入了矛盾中,当理智终于战胜情感的时候,我才惊觉,昭儿已经被我接入宫中,成了我的娴淑妃。我知道她的心中只有景然,所以我从没有强迫过她,只是想尽心的保护好她,我也曾自私的想过,也许有朝一日,昭儿会被我打动的,可是我错了,她的心中,我接她入宫,封她为妃,只会让她更加的恨我……”
齐怀仁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直到那一天,殿选秀女的时候,她素净的装扮,恬静的面容,还有眼眸中那一些些不是很明显的不甘愿,都让我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她的清冷,就如同昭儿一般,让我移不开眼光,我明明看到了她眼底的不情愿,可还是开口封了她做宝林。”
“你是因为她气质有点儿像昭儿,所以才喜欢她的吗?”南宫逸抬头问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和她接触的久了,我慢慢才明白了,我并不是因为她有点像昭儿才喜欢她的,我喜欢她的清冷,喜欢她的慧黠,喜欢她的谨慎规矩,喜欢她的一切的一切,我像是一点一点的被她所征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喜欢她什么。”齐怀仁说到这里,嘴角又微微勾起,眼眸中不知不觉的就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那你心中已经放下了昭儿,是吗?”南宫逸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
“昭儿现在于我,依旧是珍贵的,是别人无法超越的,因为她不光是我曾经爱慕过的女人,更是我那好兄弟未过门的妻子,这是生死相托,是男人之间的承诺。”齐怀仁很是郑重的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年若雪倒是幸福的。”南宫逸点点头,其实在自己的心中也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怀仁与昭儿是不会有结果的,昭儿是恨怀仁的。想到这里,南宫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若只是因为你接了昭儿入宫,以昭儿的性格,断不会如此恨你的,可是如今她却是恨你入骨的,这其中是,莫不是还有别的缘由?”
齐怀仁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南宫逸说得有道理,自己总是以为,是因为自己强行接了昭儿入宫为妃,所以她才格外的恨自己的,如今听南宫逸所言,又细细推想,才惊觉这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的简单。
“看来得找机会好好的调查一翻了。”齐怀仁的眼光深邃而清冷,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性感的薄唇也微微勾起,带起一抹轻蔑又冷酷的笑意。
“你是天子,这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若是动作太大容易引人注目,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查吧,若有机会,我便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昭儿吧。”南宫逸挥手打断道。
“昭儿的事情,还有年府的事情,又得辛苦你了。”齐怀仁拍了拍南宫逸的肩膀,很是感激的说道。
“你若是觉得我辛苦,便把你珍藏的十大琴谱赠于我,如何?”南宫逸瞬间眼眸一亮,趁机说道。
“你的胃口还真不小,一下子便想要了我珍藏了数年的十大琴谱。”齐怀仁瞥了南宫逸一眼,叹一口气说道:“也罢,你若是查清楚了,我便全部赠于你,也省的你日思夜想,总是惦念了。”
南宫逸闻言,顿时一跃而起,嬉笑道:“多谢多谢,我现在就去查明这两件事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打算从哪儿入手?”齐怀仁问道。
“年府的事情,就先从年若兰着手吧,毕竟她是年府唯一的生还者。”南宫逸罕见的叹了一口气,一想到年若兰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自己心中便有一丝的不忍。
齐怀仁若有所思的看了南宫逸一眼,并没有开口点破,只是点点头,说道:“如此,就麻烦你快点动身了。”
“诶,我可是才从家快马加鞭的赶到这里,饭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顿的,你就又要我赶紧出宫去做别的事情,我又不是铁打的,万一累出病来,你心中岂不是要过意不去?所以我还是在宫中休息一天,去找昭儿坐坐,明日再行也不迟。”南宫逸反抗道。
“随便你。”齐怀仁说完后,便又垂头看起奏章来。
“听说,北邦新王即位,愿意停止战争,以和亲表示友好。”南宫逸打掉齐怀仁手中的奏章,说道:“如果真要和亲,你会派谁去?”
齐怀仁闻言有些烦躁的摔下纸笔,说道:“宫中适合婚嫁年龄的,便只有飞燕了,若是果然要和亲,便只能选择飞燕了。”
“若是封个大臣家的女儿为公主……”南宫逸的话没有说完,便自己打住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不现实的,若是大齐如此没有诚意的话,那北疆的战争便永无止境了吧。
哎,这就是身为皇室子女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