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调好了焦距,给俩人摆了一个亲密点的造型,正要按下快门。
傅祎浩却摆手,喊道:“停……等一下……”
他俯身看了看孟思玥脸上的眼镜,小声嘀咕:“我说怎么有点别扭啊?原来是因为它!”对着孟思玥小声命令“把你的眼镜摘了,戴着它还怎么照相啊!你不觉得有点怪怪的?”
“什么,摘下眼镜!”孟思玥惊疑地盯着傅祎浩,脸色登时涨得通红,“不行!我不会同意!这跟照相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你在肉中挑刺。”
吸口气又训道:“傅先生!难道你不明白吗?对于近视眼的人来说,去掉了眼镜,也就等于去掉了她的两颗眼珠!没有了两颗眼珠,那跟瞎子还有什么区别?”
傅祎浩顿时噎住,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大套理论。他才不管这一套,反正他看着就是不爽!
于是,提高了嗓门,逼迫:“我……再说一句,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让我替你动手?”
孟思玥仰着俏脸冷哼,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既然……不习惯我带着眼镜,那就不用照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说完,就扭身向门边走去。
傅祎浩可不是个好摆弄的主,能让她这样走出大门,那才叫怪!不然,他也就不是那个霸道的傅祎浩了!
一听这话,傅祎浩就火大,一把抓住孟思玥白嫩嫩的胳膊,另一只手迅速拉下她脸上的镜框。几乎是来了个先斩后奏。
等孟思玥反应过来时,眼镜早已捏在他的两个手指之中。这一下,孟思玥被气得直跳脚。抬起手,指着傅祎浩疯了般,大吼:“你这个混蛋!赶快把眼镜还给我!你这个……”
傅祎浩会被她这两下子,吓到才怪,翘了翘迷死人的唇角,嬉谑道:“这不正好吗?在你讨厌我、厌恶我、甚至不想再见到我时,你可以……随时都摘掉你的那两颗眼珠!”
这一番话,让孟思玥也噎在了那里,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反驳,唯有,“你……你^……你……”一连吐出了六七个你字,却是接不上一句完整的话语。
傅祎浩瞪着眼珠,反问:“怎么!连几分钟,孟小姐都坚持不下来吗?那你还来干什么?既然来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就得把它给拍完了。做事情得有始有终,孟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孟思玥无语,只有咬牙切齿的发泄胸中的不满。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惊呆地注视着两人,这哪是甜蜜的小夫妻啊!简直就是一对互斗的冤家。
“两位,快看一下这边!”就在傅玥俩人,慌乱回头间,摄影师终于抓住了这一瞬间的镜头,将俩人载入了他的底片中。总算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这也算是先斩后奏吧。
摄影师对着孟思玥,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解释:“这位小姐,其实,摘下眼镜,拍出来的效果会更好、更漂亮呢!”
那个服务小姐,也赶忙插嘴,“是啊!还是这样子拍出来好看,以前,也有几对情侣,都是这样拍照的。”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收了他的什么好处,怎么都替他说话。”孟思玥在心中愤愤的想。
就这么着,拍完了婚照。孟思玥从傅祎浩手中夺过眼镜,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但傅祎浩似乎还不过瘾,将跨出一只脚的孟思玥,硬生生的拉到他的身后。然后,他先跨出了大门,转头对着孟思玥笑道:“别忘了,老婆,我是天,你是地,”
孟思玥顿时呆住,混蛋,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妻子要顺着老公,或者是说,妻子要围着老公转。总之这一句话,孟思玥能理解出,上百种的意思,
俩人一前一后,步出影楼,彼此冷哼一声,背道而驰。
在翔龙大酒店的最高一层,到处红灯高照,喜联高悬,一首《步步高》中国传统喜庆乐曲,久久旋荡在这热闹纷繁的婚宴中。
傅威远与妻子一身喜庆高贵的衣装,站在宴厅门口与频频而来的客人们拱手道谢,互相祝贺,时不时传来一阵喜悦的朗笑声。
来参加婚宴的贵客们,都是他这么多年经商,所结识的一些,商界、政界、以及一些国外友人。虽然依着孩子们的要求,简约置办,也要办有几十多席。若要大动干戈地奢办,恐怕也要有个上百席之多。
后厅内的包间里,傅祎浩早已穿戴好了礼服,无聊地玩耍着他掌中的手机游戏。
另一个包间内,孟思玥正坐在镜前,被几个化妆师,正忙碌的包围着。直到穿戴好婚纱,这才告一段落。
外厅婚宴上的贵宾们都已到齐,按照中国传统的婚俗,婚庆典礼也即将开始。
孟思玥挽着傅祎浩的胳膊,在众人期待般的目光中,顺着门口大红色的地毯,缓缓走向典礼台。
台下立即一阵响亮般的掌声,以此来祝福这一对刚步入婚姻礼堂的新人。
接下来,只听年老的典礼师大喊道:“一拜天地。”傅玥俩人对着大厅内鞠了一躬,“二拜高堂”傅玥俩人朝傅威远夫妻深深鞠了一躬,“夫妻对拜”傅祎浩干脆拉过孟思玥,圈在他的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咦,你的眼镜没戴呀?还挺自觉的呢!”
孟思玥早就一肚子火,被他这么一问,气冲冲道:“你以为我不想戴啊!我还没来得及呢,倒被那些女人们给推出来了。”
“噢,这样啊!这下可坏了,你这没了那两颗眼珠子,那跟瞎子可也就没什么区别了!”傅祎浩乐了个半死,又小声道:“那你可要小心了,为了杜绝意外,你最好贴的我紧点,也好有个照应吗。嘿嘿……”不知道的宾客们,还以为这对小夫妻有多么的恩爱呢,以至于抱了半天也分不开。
孟思玥抬起头,不肖地连翻几个白眼。眼珠子虽然睁得很大,但眼前的男人在她眼中只是一团模糊黑影,虽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但听他的轻佻言语,无非是在幸灾乐祸。
她眯起眼睛,小声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时候都不忘占我的占便宜。告诉你……我要出了什么丑,那也是丢你们傅家的脸!”
傅祎浩听了这话,简直想掐死这个女人,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是在结婚典礼。他只能愤愤地瞪着牛眼,狠盯这个挨揍的女人。可惜,他的这一番举动,人家某女根本就瞧不见。有点瞎子眼前耍大刀的感觉。
典礼完毕,接下来就是给自家的父母、亲戚们敬酒。
傅祎浩一把抓住孟思玥的手腕,便朝台下走去。似乎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孟思玥眼前模糊一片,只跨出了两步,便打了个趔趄,猛然间朝台下栽去,眼看着就要与地面来个紧密接吻。
“啊……”孟思玥小声惊呼,只觉一双温热的手臂圈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才幸免了一场灾难。
“小心点,别让我难堪!对了……这不算我吃你的豆腐吧!”愠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旁看着的双方家人,这才将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一敬完酒,傅威远夫妻,便商量让俩人先回家休息。婚宴这边的一切应酬,就由他们老两口来打点。
孟思玥在包间里找到了自己的眼镜,同时也脱下了那沉重繁琐的婚纱,把那经过好几个小时才弄好的发饰,也恢复了它原有的模样。
傅祎浩还穿着礼服,靠在车旁慷懒地等待着他的新娘。当看到孟思玥,这么快就恢复了她原本的面貌,心中着实有些恼火。这该死的女人,连这么几个小时都坚持不下来吗?还没有进洞房呢,连婚纱都扔掉了。她到底把结婚当成了什么,难道只是个过客吗?
傅祎浩虽然心里不爽,脸上终究没有表现出来。拉开车门,只顾着自己钻进了车里。
孟思玥走到车旁,微皱了皱眉头,也拉开车子的前门钻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似乎能听到俩人彼此的呼吸。
车子缓缓的向前行着,俩人都一致得沉默不语,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而诡异。
傅祎浩扭头看了一眼,那惜字如金的女人。她显得很安静,好像除了吵架斗嘴之外,他们几乎没有说过一句正经的话吧?
长吁口气,心中一迭的叫苦,“上帝啊,以后,他可是每天都要面对着,这么个无聊女人来生活。不被气死,那也会被憋死啊!天!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傅祎浩不由泛出一副苦瓜脸。
孟思玥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街道与行人,脸面上平静如水,可心里却是一点也不平静。想的最多的,莫过于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要怎样与这个混蛋,来个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互敬如宾的友好外交政策。
傅祎浩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寂寞,心里不想理睬她,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巴。这张嘴总是与他的心背道而驰,先开口道:“外面的风景很好看吗?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