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拿着衣服，瘦小的身影蹲在了一盆清水旁，我走过去，蹲在了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的开口。
“如今我是受罚的身份，你若是帮我，让苏姑姑看到，她会为难你，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这些衣服我自己可以洗”我态度坚定的拿刚刚放入盆中的衣服，沾在衣服上的水迹很快的湿透了我的衣袖，她们有意为难，我一个人应付便可，要是因此苏姑姑迁怒与她，我何以对得起她，又怎敢与她走的太近，我抱起衣物起身，苏姑姑正在朝这边走来，满脸怒气的在我停在了我面前，将手中的衣服扔到我怀中，仔细看去，这是我昨日洗的衣服，今日？我不明此意。
“这些衣服都要重新洗过，若是见谁插手了此事，一同受罚”苏姑姑的眼光投在了蹲在一旁的祁灵，话意明显，是在警告着，我看了一眼祁灵，苏姑姑转身之前留下了犀利的一眼，我起步回到了自己原地，远去的祁灵看我一眼，我冲她笑了笑，她却是无奈摇头的回应，随后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余光中，忙绿的脚步不曾停顿，抬手，额上的汗水擦了一遍又一遍，两个时辰，腿脚麻木，好在，也都已经洗完了一半，衣物堆满木盆，我搜寻着四周，见一旁有着空档的竹竿，端着木盆朝那走去。
“啊！碰！”一个酿跄衣物洒落了一地，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你怎么样？”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抬头，祁灵蹲在了我身边，帮我拾回已经沾满灰尘的衣服。
“没事”我看了眼手心的伤口，微微流出的血丝带着一丝刺痛，随后一条巾帕包裹住了手心。
“没事，只是小小伤口，不碍事”我淡淡的笑了，祁灵看了我一眼，还是同样的无奈的表情，随后，便端着衣服走来到了井口边，井中传来沉闷的声音，一桶清水冲击而下，漫出木盆的清水，流至到了我的脚下，我蹲下身，指尖感到一丝凉意的时候，祁灵抢先一步，搓揉着水中的衣服。
“手掌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若是被感染，可不是短短几天就可恢复的”她的意思我明白。
“只是，苏姑姑的话你都忘了吗，如果被她见到，你如此帮我，她会责怪与你”苏姑姑针对与我，并不像是开玩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这个时候她又不在，只要不被她看见，她便是拿我没辙”祁灵抱着一丝侥幸，脸上露出的是那天真的笑意，我心中一软，便没有再回答她，也就随了她。
这时，水花四溅，打湿了祁灵的衣服，面容，就连发梢也未幸免的滴着水滴，抬头中，一张愤怒的面容正在低头环视着我们，我与祁灵匆忙的起身，顿时我哑口无言，站在一旁的祁灵不自觉的浑身颤抖着，低首迟迟不敢抬起，苏姑姑手中的棍棒还滴着水滴。
“今天早上说的都当了耳旁风是不是？如今她是受罚的宫女，哪还轮得到你来替她受过！”苏姑姑说着的是祁灵，口气冰冷硬朗。
“是奴婢让她帮我的，祁灵本无意漠视姑姑的话，是奴婢的错”慌乱中带着满满的不安，一颗心忐忑着，心中祈祷的是祁灵能安然的度过，免受惩罚，苏姑姑听完我说的，眼光更加的狠毒了起来，半眯着的双眼中掩不住的恼怒，见此情景，我低首沉默了。
“好呀，你们相识才短短数日，竟能如此的袒护，既然这样，你们就一同受罚了，给你们一个小小的警告”苏姑姑的口气变了味，握在她手中的棍棒让我心中猛烈的颤抖了一下。
“苏姑姑，这全是奴婢一个人的错，与祁灵无关，望姑姑不要和她计较”我有些焦急。
“她私自帮你，便是犯了错，她若是心不甘情不愿，谁也管不动她，既然是她自愿，那惩罚自然是一同受过才是”我知道，这一次是我连累了她，苏姑姑不是善心的主子，我多说也是无意。
院子中央，我与祁灵并列跪在了一起，苏姑姑在我们身边转了数圈，手中的棍棒一直在双手中玩弄着，看着地上走动的身影，一颗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四周的宫女也都将这一个地方围堵的滴水不漏。
“啊！”祁灵的突然一声，身体倾倒在了地上，她的脸色立刻苍白了起来。
“祁灵”我伸手搀住她，她朝我看来，痛苦的轻轻一笑，再次的直起了身子。
刚刚的疼痛正在蔓延她的全身，苏姑姑毫无手软的再一次挥棍打中了她的后背，这会祁灵没有出声，反而是咬紧了下唇，将身上的痛传递到紧闭的双唇中，我知道，她很痛……每一棒都是用尽了苏姑姑全身的力气，她瘦小的身体怎能受的住，渐渐的额上多了汗珠，滑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沿着她的下颚滴到了地上。
“苏姑姑别打了，我替她受过，求你了苏姑姑”我转身握住了苏姑姑即将挥下的棍棒，她已经气喘吁吁，祁灵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没再起来，见我如此的乞求，她单手插腰的看着我，脸上尽是得意的神情。
“到现在还顾着她”苏姑姑一鼓作气的挥开我的双手，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疼痛，我没有出声，闭紧的双唇中扣动我心弦的不是身体的嘶痛，而是心头的恨意，现在的我骑虎难下，犹如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苏姑姑视我为眼中钉，不会轻易让我过的舒坦，只是……连累了祁灵，是唯一让我良心不安的根源了，祁灵表情痛苦到了极点，我揪紧了衣角，冷汗滑到了眼角，最后也滴落到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苏姑姑停了下来，模糊中听到的依然是她气喘的声音，这会，她应该满意了，我眼前漆黑的倒在了地上。
“将她们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私自放她们出来！”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不愿意抬起，朦胧中是窗中透过的昏暗光线，清醒又睡去，睡去却又因为身上的疼痛难忍再次的醒来，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此时，时间是个模糊的概念。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还是好痛，我用尽了力气，看向四周，躺在一旁的祁灵依然昏睡着，我支撑起身子，却是觉得现在比受罚时还要痛上百倍，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最后只好挪动身子来到祁灵旁边。
“祁灵？祁灵”我推囊着她，在我呼唤中，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她清醒，我算是松了口气。
“没事吧你”她声音微弱的问我，立刻我鼻中酸楚了起来，眼光火热，我仰头眨了眨眼睛，没让它流下来，最后我扯动了嘴角，却发现一个小小的笑也是格外的吃力。
“没事，放心”我宽慰她，她也是笑了笑，作势要起来，我伸手扶起她，她软靠在了墙上，身上的伤处扯动着她的面容，但是，她咬紧的双唇不愿吱一个字。
我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堆满灰尘的地方，桌椅摆放的很整齐，只是介于是荒废的，也没有人打理才会弄的如此的冷清，窗户透过的亮光泛着红光，已经到了旁晚时分了，我们昏睡了已有半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