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应能力很快!”
“切!”林昊不满的打了他一下,想起什么的再一次问道:“届时若是攻破兴元皇的攻击,我们是不是直接领兵而去?”
“这个以后看情况而定,毕竟几十万的大军,并不是我们说能渗透就渗透的,必须要不懂声色。”习惯性的摸着腰间的香囊,夜七寂闭眸轻轻的享受着她的味道。
“七寂,如今紧急时刻,你不应该如此儿女情长。”看着他手上的香囊,林昊的气不打一处来:“你再这样不控制,只会给连伊带去危险。”
“你怎么知道连伊?”紧张的盯着林昊,夜七寂担心的说。
“你受寒那夜喊个不停,我能不知道么?”他的紧张,让他又觉着不忍:“七寂,竟然做了这份抉择,就不能……”
“好了,我知道了!”抬首看着林昊,夜七寂歉然的说道:“倒是辛苦你了!”林昊对自己的支持,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他们之间的友情,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自然也知道林昊是为了自己好。
“不会,我只是不想让你多年的辛苦功亏一篑!”
“一定不会!”
两人手掌相击,在黑夜里响起,击出一股光芒,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自那以后,夏光岚反复的暗示夜七寂前去军中,因夜七寂事先就有决定,对夏光岚的暗示要么装聋作哑的不予理会,要么就说时机还不成熟,需要再等等。
慢慢的,夏光岚也就越来越焦急了,云国那边,已经是气焰高涨,他这里还毫无动静,怎能不紧张呢?他知道,若是要胜过兴元皇此次的进攻,除却夜七寂,他毫无把握。
这日,夏光岚急急忙忙的唤了夜七寂来了皇宫,此番他并未首先谈到作战之事,反倒是一脸平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个不停,此番的筹码,若不能请动夜七寂,怕是要撕开脸了。
挣扎了许久,夏光岚这才开口:“夜兄弟,此番邀你先来,其实只是聚一聚罢了!”
“哦?那夜某敬夏先生一杯!”
笑着摆了摆手:“请夜兄弟稍等,还有一人会很乐意与夜兄弟一起饮酒!”说完竟然击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突然之间,夜七寂的心跳加快,害怕符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只得暗自紧捏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从来没有过的紧张,让他的精神蹦到了极致。
“夜兄弟,你瞧瞧那是谁?”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转眸望去,却见那熟悉的身影时,心竟然停止了跳动,鼻间气息更是忘了抽动。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在对她的爱深不可测,错在溺水三千只饮一瓢的忠贞。才让她处于这风尖浪口,才让她的安全这般漂浮不定!
本来在皇城静静守候的连伊,却听夏国来人说夜七寂生病,夜七寂盼着自己前去,当下毫不犹豫的要前来。虽然不敢确定,但哪怕是只有一丝丝的可能,她都不要远离他的危险。
红棂因为夜七寂赋予的使命,又听闻夜七寂生病,自然不会让连伊孤身前来。而雷雪笙,知道连伊在夜七寂心中份量,即使夜七寂临行前再三叮嘱不要让连伊前去,也仍然敌不过听到爱徒生病的消息,只得让红棂和连伊前去夏国。
就这样,红棂和连伊二人,在夜七寂出行十多天的时候,也踏上了前来夏国的道路。
满心担忧的连伊和红棂,到得夏国后,已是万分的着急。
虽不知夜七寂此番前来所谓何事,但能猜出自然是夏光岚有求于夜七寂,刚到夏国,夏光岚便这般焦急的换两人前来见夜七寂,心里更是担忧,急急忙忙与红棂前来。
强迫自己只有一丁点思念,愈是近了,这思念反倒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待到一点点走近,心里的思念更是牵牵绊绊,缠缠绕绕。慢慢的,一丝丝的,一团团的,整个心绪,皆是他的影子,原来,无需任何折磨,仅仅是思念,已能将她吞噬,余留残喘的呼吸。
四丈,三丈,两丈……
十步,九部,八步……
丈丈量出的是她的急切,步步走出的是她的思念。
近了,近了,本是思念战胜了一切,却因着安然无恙的他,因着他眸间的惊惧落入眼帘时,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慢慢明朗,关心则乱。他与她之间,能超越的不仅仅是言语,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便能相互的知道是何意思。
逐渐的,一声响雷在整个脑海之间爆炸开来——她上当了,因为太过在意,她被骗了。
足下的步子亦缓缓的顿住,偷眼看了得意的夏光岚,雷光电闪之间,她想起夜七寂临行前的叮嘱——自己的安全。
是了,一切都很明了,她不过是威胁七寂的一颗棋子。
思绪,在那一刻竟然因着不成为他的累赘,而飞速的、清晰的旋转着。
到得只剩两步时,所有的思念化作了不威胁到他的言语:“爷,对不起,虽然爷一直以来都嫌弃奴婢,独宠杏儿,将奴婢赶出了盟主府,但奴婢一听爷受伤了,受不了这等折磨,便前来了,请爷不要怪奴婢的自作主张!”说完竟然困难的跪倒在地。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夜七寂因着她的这番话,因着她跪道在自己面前,心,狠狠的抽痛着。
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怎能放弃?怎能不爱?当初在谷底,为了成全自己,她以孩子为由,为他寻找借口出谷;如今,明知上当,却以自己的尊严和卑贱,换取他的一身骄傲,扭转他被动的地位。
连伊啊连伊,哪怕此刻你骄傲的站在自己面前,宣称你是我的所有,我亦不会否认啊,为何要这般的作践自己,仅为了维护我的所有。
而夏光岚,却在看到连伊的动作和言语时,心下警钟大响,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可是他不是说过,这名女子便是夜七寂的七寸么?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
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夜七寂,只见他双眸平静,脸色正常,不行,他必须静观其变。
跟在连伊身后的红棂,当下懵了,不知该如此开口,却知道以自己的头脑,似乎很难处理这些状况,顶多是伤了她能有说话的余地,这种时候她最好的行动就是闭嘴。
他愤怒,他生气,不愿看到她的委屈:“连伊,你……”
打断夜七寂的愤怒,连伊接着说:“奴婢又惹爷生气了。”目光,万分坚定,有着一种决绝的不容更改,更有着对夜七寂的一种威胁。
她在威胁他,让他不得不跟着她的脚步,让他不敢怜惜她的委屈,所以他必须坚定:“哼!明知如此,你还前来让人生厌么?”她的牺牲,他不得不接受,因为她的决绝,相之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睁大双眸,连伊怯怯的说:“奴婢,奴婢……”说到最后,眸间竟然布满雾水,这个不假,因为思之欲狂,见面本就该落泪,却被自己抑制到了现在。
“你什么你?”
“奴婢,奴婢也不过是想见爷!”
头一甩,不过是不愿见到她的泪水,更害怕看到她眸间的思念,一切便功亏一篑:“想见我的人多了,你给我滚,省得看着人生厌!”兴许,她不知道,要对着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的心是多么的挣扎。
“呃……”一旁的夏光岚早已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见夜七寂竟然赶人,当下心急的开口:“夜兄弟,连姑娘也是远道而来,再说有孕在身,也不适合旅途颠簸啊!”
“没人请她过来,活该!”
不觉咋舌,想来这夜七寂对女人还不是一般的残忍啊,如今看来杏儿,果然是特别对待啊!“虽然没人请她过来,却该念在她……”
微微一个挑眉,看似想脱手某件物品一般:“夏先生似乎对她很感兴趣?若是如此……”心里却因为夏光岚为着连伊说话,已是恨得牙痒痒了(可真是难为我家七寂了)。
“不,不……绝对没有。”看来自己此番不仅仅是失策,还是大大的惹上夜七寂讨厌的女人啊:“希望夜兄弟看在夏某的面子上,将连姑娘带回府,待到他日有空,夏某定然遣人将她送回云国。”
站起身来,夜七寂不情不愿的一个甩袖:“随便!”一个点头欲出宫,而后又似乎急于摆脱连伊,头也不回的说道:“明日我便去练场巡查!”
“真是有劳夜兄弟了。”夏光岚当下大喜,明白夜七寂是多么的不想见到连伊,却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赶走连伊。
其实他又何尝知道,以夜七寂的为人,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他,无论何人,他都不会给面子,就算是夏光岚身为夏国的皇帝。
如今会这般做,不过是为了保证连伊的安全,以此转移夏光岚的注意罢了。
夜七寂远远的走在前面,大步流星,并不考虑身后听着肚子的连伊能否跟得上,脸上的怒火,心里的怒火,皆真实的摆在脸上。跟在身后的连伊,不伤心,反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很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