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感激榴儿的细心,的确,我现在脚板很冻得快僵硬了,而且坐了半天的马车,我人也有些累了。
望着榴儿出去的身影,我正要收回目光,却瞟见门口步进来一抹修长的身影,我惊讶了一下,是阎冷澈,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刚才的那位年轻女子,他望了我一眼,眼神朝四周一扫,独自出声了,“有些东西我明日给你添置。”
我摇摇头,微笑道!“不必再麻烦了,我没事。”
“衣服柜子里有,暂时用着。”他根本不理会我的话,依然独裁。
我只得点点头,感激出声,“谢谢。”
“没事,先休息吧!”说完,负着手,转身出了门,他身后的女子在出门那瞬,眼神稍有些惊诧的望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有没有搞错,他完全自做主张了,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嘛!让他把我带走已经够麻烦他了,还要接受他强制性的给予,我有些不习惯。
一会儿,榴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我脚步,为我轻揉的搓洗着脚,每当看到榴儿为我做事,我心里就会想到妙儿,以前,妙儿也是如此细心的照顾着我,所有,有种触景生情的感觉。
泡了脚,脚上的血液舒缓了,全身也暖了起来,我躺进被窝里,开始的时候睡不着,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时分了,榴儿给我热了饭菜端进来,我吃过,有些无聊的套上鞋子出了阁楼,望着眼前黑呼呼的一切,冷冻的风扑打在脸上,让原本就冰凉的脸蛋更冷了几分,也不知是怀孕的原因,我原本的瓜子小脸变得丰润了一些,乍看起来,还漂亮了呢!
双手撑着脸颊,我眨着眼睛望着黑夜静静的发呆,蓦然,身后突然无声无息响起阎冷澈的声音,“在想什么?”
我吓了一跳,转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他,扯唇问道!“你上次离开,是回京城吗?”
他不置可否的出声,“嗯。”
我心里微微一崩,有些紧张的出声道!“那你知道我爹娘的状况吗?”
“放心,他们伤心了一阵,自然会接受现实。”身后的他淡淡出声道!
“那楼乘绶呢?他怎么样了?”不自觉的问出声,连我自已都觉得惊讶,我这么想知道他的状况为何?
“他派人找过你。”
“就这样?”我有些不甘心的问。他只是派人找过我这么简单吗?看来,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真得不重要。
身后的他,语气突然轻快起来,“当然不止这样,你的离去,对他影响甚大,怕是发狂了吧!”
我有些怔然,唇角掀起,露出一抹自嘲,“会吗?那么,楼皓夜呢?他怎么样?”
“你希望他怎么样?”身后的他莫名的问出一句来。
我想也不想的出声道!“我当然希望他好。”
“只是这样?你不希望他为你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他的这句话叫我震憾了一下,我猛地回头,在黑暗中瞪起眼睛,“你说什么?”
“他听到你的消息,连新郎官都差点没做成呢!”身后的他似乎在冷笑。
我更是听得惊心肉跳,我向后退一步,走到他身边,急问道!“你说清楚一点,他怎么样了?逃婚了?”
“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只是将婚期推迟了。”身后的他丢下话来,冷冷淡淡,没有起伏的情绪。
我悬在半空的心顿时停了下来,真是被他吓死了,我有些嗔怪的瞪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我再次倚在栏杆上,心思有些痛心起来,不过,即然踏出了这一步,什么都挽回不了,我就算再痛心又怎么样?
蓦然,感觉胸口一阵窒痛,我下意识的用手唔住胸口,呼吸不顺起来,这时,一只大手扶住我的身子,关切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我低低的叫道!“我……我胸口好痛……”
“我扶你回房去。”他有些担忧的出声。
我点点头,弯着腰,手掌使劲撑着胸口的位置,因为,胸口真得无声无息的痛起来了。
回到床上,他扶我躺下,却因为动作再过,牵动得胸口更是痛起来,我低呼一声,趟入被窝里,下意识的蜷缩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抑制胸口的痛楚。
闭眼之中,感觉床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的手被拉出了被褥里,另一只有温度的手摸上了我的脉搏,我微微眯开眼,见一个年纪苍老的老人正替我请着脉。
“如何?”阎冷澈的声音急切响起。
“凤姑娘可能受到刺激,以至于心脉不稳,跳动剧烈而引起痛感,待老夫为她开一处药方,希望对她有用。”
听到老人的话,我心里不解,没有那么严重的刺激,为什么我的心会痛?还是,精神开始麻痹,身体却在发作?想完,我心里猛地一阵担忧,低低的寻问道!“大夫……那我的胎儿的请况如何呢?”
大夫慈祥一笑,“放心,胎儿没事。”
我挤出一抹微笑点点头,“谢谢……”孩子没事就好……
一会儿,胸口的窒闷减轻了一点,但只要用力过猛,还是会牵出剧烈的痛楚,有时候,连呼吸也会带起痛意,我只得小心的喘息,阎冷澈就守在我床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我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去休息吧!”
“等你喝完药,我再走。”他语气有些坚持,如子夜般的星眸闪着一丝忧虑。
我知道不能说动他,只得垂下头,沉默不已,伸手去按压会痛的地方,隐隐的在发作,这时,正当沉默变成高潮时,见榴儿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还未看到药,就已经先闻到了药的苦味,我暗叫惨,闻到药的气味,我的胃部就已经有些翻腾了,我皱起眉,有些难受的望着榴儿靠近的碗。
“姐姐,来,喝了它吧!”榴儿微笑着递过碗来。
望着碗里黑绸的药,我眉头皱在了一起,我难受的唔着鼻拒绝道!“我可不可以不喝这碗药?”
话语刚落,便听阎冷澈斥责出声道!“怎么能不喝?”
因为空气里的药味,我呼吸有些困难起来,我摇摇头,别开脸道!“因为,我闻不惯这药味。”我真怕还没喝到口,就要先呕吐了。
“姐姐,这可是治你病的药呢!虽然苦了点,但也得喝下去啊!”榴儿在旁边劝说道!
我努力压住心底的恶心感,勇敢的去看向那碗药,颤着手接过,心里想着霍出去了,我捏住鼻子,将药快速的灌进嘴里,药刚喝下一半,我便撑不住了,将未喝完的药碗递给榴儿,我接过旁边递来的白水一口气又喝了下去,这时,耳畔响起一句好笑的嗓音,“有这么难喝吗?看你脸色都青了。”
我斜眼瞟了一眼阎冷澈,苦笑道!“的确很难喝啊!”这种药哪有二十一世纪的西药片那么简单,而且,我从小最怕苦味了。以前,也喝过几尾药,但没有这么难喝,药里至少会放点糖……
抹了一把嘴,我朝一旁的阎冷澈笑道!“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明天见。”
他掀起唇角,露了一抹淡笑,起身出了门,这时,只见端着药碗的榴儿眼神有些异样的追着阎冷澈的背影,看得懂的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女生对男生的迷恋光芒,难道榴儿喜欢阎冷澈?
见榴儿回眸,我赶紧移开目光,出声道!“榴儿,你也下去休息吧!夜已经深了。”
榴儿朝我微微点点头,转身端着药碗出去了,顺便为我关上了门。
坐在床头,我深呼了一口气,回想起阎冷澈的话来,父母伤心这是料得到的,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过于悲痛,当然,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如何的一种离别痛楚?我没有体验却深深的了解。
皓夜推迟婚礼,真担心会影响到他将来的地位,也怕损害到芙蓉公主的名声,希望他们快点成亲……
至于楼乘绶,他真得担心我吗?他真得会为了我的离去而悲伤吗?呵……你曾经如此对待我,现在,换你伤心一阵也算是对不得起我了。
突然,我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楼乘绶的,以前,我很排斥为他生孩子,觉得不值得,可现在,我倒感谢有他陪伴我余下的路程。
余下的几天,我都躲在房间里,一是怕冷,二是有孕的原因,让我更怕冷,也懒惰,有时候,一天都不想起身,最多,碰到天气好的时候,出外面去散散心,不过,穿得厚厚的,像个包子一般,有时候,我也怕出去,总觉得不好意思。
阎冷澈有时候会来看我一眼,但呆得不久就出去了,除了他,就是榴儿唐嫂进出我的房间,其它人一个也没来过,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行踪总是很诡异。
今天,心情因为天上挂着的暖阳而开心,我在榴儿的扶持下朝竹林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而且,设有长亭,是一个很好休息的地方,我与榴儿刚刚靠近,就听到在一处石头后面,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我本来不想去注意的,可她们的话语声让我不得不注意,因为她们谈论的主题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