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绶王爷,可以麻烦你先出来一下吗?”我直直盯着他,语气急燥道!
他蹙了眉,起身朝我走来,与我一同出了殿门,直走到一旁的花园里,他背手望着远处,语气淡然道!“你找我何事?”
“你是不是抓了赤云他们?”我逼问道!
“哦!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为了你那喜欢的人?”他回头嘲弄的望着我,脸上闪着有趣的笑。
“你真得抓了他?”我气愤的低叫。
“是又如何?”他低低冷笑。
只感心绞痛不已,鼻子一酸,差点落泪,我吸了几口气,语气尽量平静道!“你可不可以放过他。”
“他是皇后的人,罪恶滔天,是朝延首要重犯,岂是一句放过就能放过的?”他脸上的嘲弄变成了严肃,语气威严无比。
我想反驳,可我却没有反驳的话语,冷澈曾经杀过几个朝延重臣,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掀过去,如今,抓了,皇宫会这么轻易放人吗?想想也知道,皇宫绝对不会的,冷澈死罪一定,就算当今皇帝也救不了,更何况,皇帝不可能救他,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皓夜,皓夜此时是太子,更不可能冒这个危险去救与朝延作对的人,否则,他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想着想着,泪水溢出眼角,滑落在脸颊,吸吸气,感觉自已好没用,好无力,眼睁睁的看着冷澈的处境,却无能为力,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我真是又恨又气又恼,可所有的不快,我都得压在心底,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有没有办法救出冷澈。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我还是要问,“王爷,我求你帮我救他好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能保他一命,我愿意替他顶罪。”
逼视着我的目光复杂深沉,他半合着眸,眼里竟然搐满了生气,他恼怒的瞪着我,语气不悦道!“我该说你善良还是傻呢?为了谁都可以付出生命,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可以救人?”
无视他眼里再度涌起的嘲笑,我恳求道!“冷澈他不是坏,只是走错了路而已,只要你们给他一个机会,他往后一定会做好人,不在为害。”
“你如何保证?”他冷哼出声。
保证,我没有,但我相信冷澈本性并不坏,思考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出声道!“我会劝说他,让他改过自新,从新做人的。”
“这根本就是笑话,如你这样说,他不死,如何对得起曾经死在他剑下的冤魂呢?唯有他死,此事才可以平息,你也不必多费唇舌,他的大刑之日在后天,如果你想见他一面,本王倒是可以帮忙。”
“你说什么?”我瞠大眼,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大刑之日?冷澈要死?突然我只感五雷轰顶,脚步啷呛几步,就在跌倒之际,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扶住我欲坠的身子,耳畔传来他温柔的声音。
“如果你想回府,我可以送你回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怒火,我伸手推开他,吼道!“你别碰我,滚开,你这个无耻之人,大混蛋……”都是他害的,如果他不派人去抓冷澈,冷澈根本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他这个人的卑鄙奸炸真是另人生寒。
“凤水蝶,你……”他语气错愕道!
看也不想看他,我转身便走,可脚步却仿佛千斤重一般,好艰难的根本抬不起步,拐进一条花园里,我无力再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我双手掩脸,跌坐在树丛里,不能自已的哭起来,心无力,伤痛,无措,所有悲痛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更是让我惊恐不安。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肩上多了一只手,我惊了一下,抬起头,出现在我眼帘的是,我全世界最讨厌的人,我怒瞪着他,嫌恶的拍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别碰我。”
“为了他,你就这么恨我?”他低声问道!听得出话语里带着某种克制。
“是,恨不得你立即消失在世界上。”我冷淡出声,站起身,朝前面走去,
他没有跟来,我直朝皇宫的牢房走去,由于我现在的身份还发挥作用,我随便抓住一个公公,他便肯带我去牢房,到了牢房的门外,我被士兵拦在了门外,问明了我要见的人,他们不肯让我进去,无论我怎么恳求,他们只有一句话,“圣旨规定,任何人不得探视,请王妃回府。”
我知道冷澈的罪责有多大,可我没有死心,就在我准备回去问皇帝要一道圣旨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威慑的声音,“让她进去。”
我惊讶的回头,只见阴影处,楼乘绶一脸复杂的盯着我,我怒哼一声,恨声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感激你。”
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望我,在士兵的带领下,我见到了被关在牢房深处的冷澈,灰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一身黑衣,闭目端坐在草堆里,俊美的脸略显苍白,黑发稍微有些凌乱,却掩饰不了他天生俊冷的气质,他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双如子夜般的黑眸缓缓睁开了,与我的目光相触,他的眼神闪起了笑意,温柔的低唤了我一声,“蝶儿……”
“冷澈……”我只喊得出这两个字,其它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望着他略有削瘦的面容,泪水掩没了我的视线,抓紧了栏杆,我们静静凝视。
“蝶儿……”低沉温柔的声音自冷澈溢笑的唇角划出,仿佛风吹竹林般动听。
可我却无法以如此轻松的心情面对他,我将脸贴紧栏杆低声道!“冷澈……让你受苦了。”
“早已料定有这么一天的,不必为我担心。”冷澈笑道,那双乌如子墨般的眸沉稳依然。
望着他这么沉静的一面,我心暗暗悲痛,我强作笑容,抿唇道!“可是,你不能死啊!你答应过我,要带我走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这不像你。”
“蝶儿,有句话我藏在心底很久了,你跟着我不会幸福……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对不起。”低哑的一句话,他说得很艰难,嘴角微微抽搐着,仿佛很痛苦。
“冷澈……”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冷澈他想说什么?虽然曾经我想过,他作为杀手,我跟着他的日子的确不会平静,可那时候,我在乎的不是这些,我在乎的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可为什么,这句话却是他说了呢?
紧紧抓住铁栏的手被他握住,感觉着他手心里强大的温暖,我抬起头与他对视,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痛,启唇低喃道!“蝶儿,你会怪我吗?”
我摇摇头,在泪水溢上眼眶的那瞬垂下了睫,我哑然道!“不会,我怎么会怪你?一直以为,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你落得这个下场的,从你带我走那时起,我就一直欠你的,我要还给你,所以,你不能死,知道吗?”
“你欠我的,就欠着吧!下辈子加倍还给我。”冷澈洒脱一笑,握住我的手的手紧了几分。
满眼是泪,我抬头瞪他一眼,埂咽得说不出话来,见我这样,他有些急了,抬手为我试去眼泪,低声道!“傻瓜,怎么哭了?谁惹你了?”
我伸手轻轻捶了他几下,吸了几口气道!“冷澈,放心,无论如何,我会救你出去的。”
“谁要你救?回家呆着去。”冷澈低斥出声,身子轻颤了一下。
话好笑,我却笑不出来,抿着唇,我忍住想大哭的冲动,抬起头,好好端祥着眼前这张脸,冷澈被我看得有些愕然,伸手抚上我的脸,语气沙哑道!“蝶儿,不要伤心,我不会有事的。”
对于冷澈现在的状况,我比谁都清楚,楼乘绶的话清晰在耳,冷澈将在二日后除斩,我知道这话不是楼乘绶恐吓我的话,而是真的,想到此,心脏紧缩,缩得都痛了,我抽了几口气,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旁边的士兵突然出声了,“绶王爷,探监的时间到了,请王妃离开。”
我心怔了一下,急切的朝冷澈望去,却见他扯唇笑得轻松,朝我出声道!“你回去吧!”
“我……”我朝旁边的士兵恳求出声,“官爷,再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绶王在门外等您多时了,您还是出去吧!”
楼乘绶在门外等我?他没有离去?怔忡了一下,我没有说话,冷澈倒先开口了,“快出去吧!别让他久等了。”
“冷澈……我……”冷澈的话让我心更痛,楼乘绶要等就等着去吧!与我有什么关系?
再不舍还是要离开,与冷澈对视了一眼,在官兵的护送下出了昏暗的牢房,刚走出门,便见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身影,有些厌恶的不想去看他,我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却被他喊住,“蝶儿……等一下。”
不回头,我冷淡道!“绶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