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了几天的雷雨,今天的天色突然好转,晴空万里,撒落到大地的阳光多了几分炙热。
就如同往常一般,姚千盈坐着轿子来到了四合院的密室。在去到密室之前,经过东面大屋的时候,她分明闻到了一些之前一直都没有闻到的味道,像是酒香,胭脂味,佳肴的味道等等。还有一些蜡烛低落在桌子,没有扫去。看向地板,依然还是很干净,肯定被打扫过一番,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可是这却更加让人确定这里一直都有人打扫,而且昨晚还有一些不寻常的人物来过。
尽管是发现了这些,可是姚千盈很清楚,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绝对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自己将会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她就像是往常一般,来到了密室。
只是今天有人早她一步来到了密室。
“子乔,明知道有人来密室,你怎么不躲起来啊?”姚千盈看到他比自己先到,很是惊讶:“如果进来的人不是我,那你不就被发现行踪了?!”
“蠢女人,会有这个想法,就知道你还是很天真。”子乔嘲笑道:“武功,是这个世间很奇特的一种存在。凭着内力,就能从对方的脚步声察觉到对方是否也懂武功。凭着你的脚步声,就可以断定你是没有办法懂我半根汗毛的废材。”
“废材?你说话也太过分了!”姚千盈气得鼓起腮子:“不过就是懂几招三脚猫功夫,就眼高于顶。哼,真够自大!”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子乔瞄了她一眼:“不过被损几句就生气了,真不好玩!”
说罢,他用手托着腮子,躺在地上,一只脚搭着另一只脚,闭目养神。
姚千盈走到平日做的椅子上坐下,从箱子里拿出剩余没有看得账本,一边翻开,一边说话:“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武功真的有这么厉害?”
“嗯。”子乔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得意洋洋说道:“武功是一种自保的能力,招数越高,内力越深厚,就越是高手。一个会武功的人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犹如摁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一个武功中上的人想杀死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就跟砍杀一只公鸡一般轻而易举,一个高手想杀任何生灵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越是高手,别人想杀他就越不容易。可他想杀别人,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越是高手,别人想杀他就越不容易。可他想杀别人,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姚千盈喃喃的重复这一句话,想了想,又说道:“这是一种保命的能耐。”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子乔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她,说:“怎么了?动心想学了?”
姚千盈沉默不语。
“姚千盈,这是一种保命的能力。你保命的能力越强,就代表你这个人越厉害。虽然武功和权力是两种不同的存在,但是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它们都是为了压迫威逼吓唬别人而存在的。只要越强,别人就会越怕。”
姚千盈若有所思的低眉,想了想,抬眉看他:“话题扯太远了,我的账本还要继续看了。”
“明显就是动了心思,居然还不好意思承认。女人就是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的。”彷佛被泼了冷水,子乔自觉没趣,继续闭上眼睛养神,不再搭理姚千盈。
姚千盈本来还想问他今天怎么不吃东西了,可是想了想,还是没问。低下头,专心的看着今天的账本。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子乔躺着躺着,也不小心就睡觉了,姚千盈专心致志的看账本。三天以来,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相处得最为和谐的一天了。之前总是吵吵闹闹的。
看完最后一本账本的最后一页,姚千盈托着腮子,愁眉紧锁。
子乔却在这个时候醒来,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又享受宁静的一天,真是舒服!”
姚千盈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反正她现在是不怕他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怎么会这样了?”姚千盈继续对着账本自言自语。
在看完了所有的账本之后,姚千盈以为自己能够找出一些不寻常的账目,可是这些账本根本毫无一样,正常得让人不可置信的地步。彷佛这个春香楼真的是正当行业,没有人从中揩油,没有人做黑账,没有像浑水摸鱼......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春香楼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自私自利的人物,无处不在。
可是这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啊!
如果这个账本真的是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萧誉为什么要让她看了?
如果蕭譽真的是給她一本毫無問題的賬本給她看,其用意和暗藏的玄機又會是什麼了?
姚千盈思前想後都想不通。
子乔翻身坐了起来,一会儿用左手揉着右手的肩膀,右手揉着左手的肩膀,目光一直都落到姚千盈身上。
“笨女人,你还在纠结账本的事情?”
姚千盈挑眉瞄了他一眼,没搭理。
“这个账本可是内有玄机。”
“什么玄机?”姚千盈好奇地抬起头。
“想知道?”子乔洋洋得意的扬扬嘴角,坏笑道:“想知道?求我啊!”
姚千盈白了他一眼:“作梦。”
心里想,子乔根本就不是九王爷的人,也没有看过账本,就算有玄机,他也不可能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子乔也不气,自顾自的用清澈的双眼看着姚千盈,嘴角始终扬着一抹怪异的笑意。
“看够了没?”姚千盈头也没抬,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要是睡醒了,就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桂子也要过来接我了。”
子乔盘坐在地上,不答反问:“你打算怎么办?”
姚千盈迟疑的抬起头,不解的问道:“什么怎么办?”
“你真以为萧誉会让你碰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好吧,子乔反而按耐不住了。
眼珠子转了转,姚千盈合上账本,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账本不过就是萧誉试探你用的,而不是真的让你接手春香楼的事务。”子乔板起脸,认真道:“账本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因为一切都离不开銀子。人与人之间很多都是靠銀子这个万恶的存在而进行各种交易,从账本的一些不明账目就几乎可以知道萧誉暗地里的一些不见得光的交易,甚至知道更多的黑幕。”
子乔的话宛如一言惊醒梦中人,一瞬间解开了姚千盈的疑惑。
“姚千盈,你以为你只不过是萧誉的王府后院的一个小小的夫人,不过是一个有点儿小聪明,有点儿远见,有点儿胆识的小女孩,天真的耍一点小小的手段,以为这样就能拴住萧誉,就能为萧誉所重用?他真的会给一本重要的账本给你看?”
闻言,姚千盈的脸色一变,低下头,沉默不语。
子乔看不见她的表情,思索半响,说道:“萧誉可是萧王朝的一个人物,驰骋沙场,立功无数,城府极深的一只老狐狸。你以为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够动摇他半分?”冷哼一声,继续道:“这天底下有多少能人使劲方式都想成为萧誉的门客,为萧誉所重用,可是一千个能人里面,只有一两个人能让萧誉看得上眼。而且这两个人都必须天赋异禀告,能人所不能。”
姚千盈还是沉默不语,桌子底下的那一双手紧握成了拳头。许是用力过度,指甲插入了肉里,渗出了一点点血迹。
“你该不会一直以为都真的这么天真的以为吧?”子乔仰天大笑,可笑声里根本毫无笑意:“姚千盈,你根本就不是萧誉的对手!”
子乔跳上桌子,一把抓起账本,狠狠的扔到地上,嘲笑道:“姚千盈,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萧誉的掌握中,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你以为自己是聪明的螳螂,一直都在捕着眼中的蝉,殊不知有一只庞大的螳螂正在你的背后,随时随地都想把你给吃進肚子里,不给你任何生存的机会。”
“姚千盈,这个世间是弱肉强食的,别天真的以为自己有一点点小聪明就能把别人玩弄在手里。你不过是沙滩上的一粒小小的沙子,踩在沙子上面的还有螃蟹,虾子,贝壳,还有永远都有比你更高大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