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来到餐厅赴戴薇的约会!他本不想来的,可听到她电话里带着一丝哭腔的破碎声音,心竟然软了!
见一面也好!把所有问题都一次理顺清楚!这样以后两人再见面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喜欢坐靠窗位置的戴薇今天也不例外,选了个角落的靠窗位置!透明的玻璃将外面的车水马龙映照进来,全数被她收入眼底!然后她就这么看着,目光无神却专注!
一直到夏晨坐下来的时候手不小心扫落了面前在被子,戴薇这才猛然醒过神来!见到他的时候,她顿时露出了笑容!
“你来了!”这样的开场白实在是有够蠢的!可偏偏除了这句,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夏晨表情淡淡的,略微点头算作回应她的招呼!
“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尽管点没关系!”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清新自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巍!怎么只要一见到他,她的自信,她的沉稳都会显得相形见绌,甚至总是会变得毛毛躁躁!而相较于洋相百出的她,他却是成熟稳重的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比她大两岁呢!
夏晨抬眸看了眼明显有些紧张的她,小兔子遇到危险时才会露出的慌乱眼神,他总能无遇期地从她脸上找到!
“你很紧张吗?”或许是出于坏心,他想知道她更紧张时会变成什么样!
果然,被他这么一问,戴薇的脸顿时红得犹如煮熟的鸭子,两手拼命来回摇晃,语气十分不稳地反驳说,“我哪有紧张?没有,没有!”
“是吗?”对她的‘解释’他不予置评,只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他喜欢吃的A式套餐!至于她要吃什么……与他无关!
很奇怪的,在苏染面前总是无微不至,甚至有些小羞涩的他,在戴薇面前却是完全天差地别的另一番面貌!不但成熟稳重,甚至周身都充斥着一种坏坏的气质,每每让女人欲罢不能!
一餐下来,戴薇只吃了几口蔬菜沙拉,剩余的时间,她几乎都用来‘观赏’他!过了今天,她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的心就像蒙上了一层黑黑的乌云,闷得让她喘不上气来!
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夏晨擦嘴的时候,一双炯亮的眼不由地向她瞄了瞄!这女人从刚刚起就一直在看他,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还好外界的‘滋扰’通常不会影响他的胃口,不然,这一顿饭,他要怎么吃?
擦拭完嘴,夏晨随意将帕子扔到桌子上,然后靠向身后的椅背,姿势十分慵懒娴熟!
“说吧,你有什么事?”他不可不认为她请他来只有吃饭这么简单!
“我……”只有一个单字从嘴里蹦出来,戴薇支吾着,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夏晨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这个动作通常代表着催促!毕竟,时间是宝贵的,他可不想一个小时下来就听她这么支支吾吾的!
戴薇注意到了,夏晨脸上渐渐显露出不耐的神色!她开始变得焦急起来,甚至手心都被她攥出了汗!
她怎么这么没用?不就一句话的问题,至于考虑这么久吗?
这样一边轻斥着自己,戴薇一边给自己鼓足勇气,终于在夏晨耐性告罄的前一刻,她‘壮士断腕’似的将想说了话脱口而出:
“我要出国深造了!短则两年,长则五年,也可能就留在那边再也不回来了!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告别的!”
夏晨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滑稽!一分钟以前还老神在在地看着戴薇窘迫焦虑的面色,这会儿竟是一副‘大跌眼镜’的表情,而且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以为让她考虑了这么久的话应该是诸如‘告白’之类的,却哪成想……
这下换他无言了!他不知道,当戴薇说要出国深造甚至有可能再也不回来的时候,他心里那么强烈的失落代表着什么!他更不知道,对于这个他丝毫未曾在意过的女人,他为什么有了不舍!
戴薇的手机突然响了,好像是她妈打来的!谈话的内容应该与她这次出国深造相关!
他只听见戴薇说了句‘马上回去’的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笑得有些歉然,对他说,“我家里有点事,得走了!”
夏晨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目光高深莫测!
戴薇正要付账的时候,被夏晨阻止,“还是我来吧,就当为你送行了!”话落,他掏出钱夹付了饭钱!
咽下心里的小小失落,戴薇忍不住偷偷苦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幻想他能挽留她吗?真是愚不可及!
……
距离关夜寒那句毫无预警的求婚已经过去一天了!虽然事后,他与她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可在苏染心里掀起的轩然大波却是一点也没有褪去的迹象!
工作的时候,这个经常被笑称为‘女版拼命三郎’的人竟然走神了,而且正好被经过的老板撞个正着!
然后,就在同事们同情的注目礼之下,她被老板叫到了办公室‘训话’!
为苏染泡了杯提神的茶,蓝宇喆让她坐下来先喝一口茶宁宁神!能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露出恍神的表情,还真是不容易。
喝了口泛着香气的茶,精神果然好多了!苏染勾唇对蓝宇喆笑了笑,“谢谢老板!”
蓝宇喆坐在办公桌后,翘着腿,“发生什么事了?”看她那样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染强装镇定,摇摇头说,“没什么事!”
蓝宇喆挑眉露出狐疑,“真没什么事?”
苏染坚定地点头,“嗯,真没事!就是昨晚有些失眠,没睡好!”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挺能掰的!
蓝宇喆姑且相信了她!
“要是真觉得没精神,就放你一下午假,回去好好睡一觉!”
对于老板的特殊‘关照’,苏染受宠若惊却是无福享受,忙连连摆手说,“不用,我没关系!”最近关于她和老伴之间的‘绯闻’已经在办公室里传得沸沸扬扬了,她若是再开小灶,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蓝宇喆没有勉强她,“那就回去工作吧!”
苏染重新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手里虽然翻阅着委托人的资料,可那些汉字却是怎么也入不得了她的眼!
“嫁给我吧!”脑子里无数次重复这句他昨晚说过的话,她的思绪突然变得很乱很乱!或许在她当初决定要勇敢追爱的时候并没考虑这么周全,她怎么就忘了,爱情走下去,终归是要走进婚姻的!
经历了上一次失败的婚姻,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再与他携手走进礼堂!曾经被囚禁在笼子里一般的‘贵妇’生活,她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她需要的是自我、自由,而不是做了某个男人的附依,这一辈就偎在他胸前,做他的影子……
夜里突然觉得口渴,苏染迷迷糊糊走出卧室,正想去冰箱里取水的时候,却不小心被一个椅子绊倒,她哐啷摔在地上,人也跟着醒了!
这一摔不要紧,她想站起来却是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才想惋惜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变这么虚弱,一阵来自小腹的剧痛瞬间让她皱起了眉,低低的几声轻吟毫无预警地从口中呼喊了出来!
然后,她隐约从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卧室里冲出来的大男人,而他甚至是赤身裸体的!
昏迷前最后停留在脑子里的想法就是:这男人呵,裸睡的习惯就是改不了!
睡了香甜的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染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她觉得关夜寒有些大惊小怪,不过摔了一觉嘛,有必要还折腾到医院来吗?
尝试着想坐起来却被小腹里针扎一样的刺痛给吓到,苏染又重新躺回到床上!碰巧这时,出去打了个电话的关夜寒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几乎是立即的,她发现他眼中的狂喜。
“你醒了!”他掩不住狂喜的声音让她有些迷糊!
“我怎么了?”肚子还是一阵一阵的刺痛,不会是她那一摔摔出毛病来了吧?
不,不会的!苏染立刻驳掉了这个想法!看这男人的表情也知道她一定没什么事,不然,他干嘛乐成这样?
只是,他到底有完没完啊?干嘛一个劲地看着她笑不停?
“染,我们就要有宝宝了!”关夜寒难掩激动地说完,瞪大眼睛等着看苏染的反应!
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她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无聊地大打哈欠,嚷嚷着受不了这消毒水的味道得立刻出院才行!
怀疑她没听到自己说的话,关夜寒又重复了一次!
“染,你就快要做妈妈了!”这一次,他换了个说法,却是换汤不换料,主旨都一样!
苏染突然不说话了!她低下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肚子看……
关夜寒姑且把这个反应当她还在慢慢地消化这个喜讯,他不着急催促,只定睛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惊喜的表情!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在彼此的沉默中过去,苏染似刚消化了这个事实,抬起头,脸上浮出欣喜若狂!
“我怀孕了?”
关夜寒点点头,笑着附和她的喜悦!
“我就要当妈妈了?”
关夜寒依然点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揽入怀里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他(她)!
生命的延续,血缘的奇迹,多美妙的一件事!
苏染不像有的人,在迎接喜讯的那一瞬开始大肆宣扬这件事,她只是静静的,静静的享受这种孕育的喜悦与神奇!
“医生说你那一摔有了小产的迹象,必须住院观察几天!”关夜寒话中隐着一丝颤意!如果不是他当时听到声音,立刻冲出来把她送到医院,会不会这个小生命就突然夭折了?
苏染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心里也有些怕怕的!看来她以后得格外小心了,她伤着倒不要紧,可不能伤着她的小宝贝!
小宝贝?呵呵,一想到肚子里正孕育这个小生命,她就忍不住傻笑个不停!同样的‘症状’也发生在关夜寒身上!
看来,这个‘意外之喜’还真‘误打正着’了!
出院回到家,苏染一推开门,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她顿在门口,模样愣愣的!
“怎么不进去?”关夜寒搂着她踏进家门,苏染一时间仿佛置身在辽阔的平原!
什么时候,她家变得这么穷了?偌大一个客厅,除了电视与沙发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样?还不错吧?”关夜寒笑着向她展示自己的‘作品’!为了杜绝她在怀孕期间有任何绊倒的危险可能,他雇人将家里除了电视与沙发外的家具都搬空了!卧室里也是一样,只有一张床孤零零地在那放着,好不孤单!
“你……”苏染实在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她只是怀孕,有必要把家弄成这样吗?
然而,更令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苏染在床上躺了会儿,关夜寒就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
“去了就知道了!”
结果关夜寒带苏染来的地方竟是一个附带花园的高级公寓小区。一路乘电梯来到10楼,在房门上写着1001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后,他交给她一把钥匙,示意她开门!
苏染这会儿已经多少能猜到关夜寒带她来这是为什么了!只是,他们有必要这么早就买房子吗?
用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让人顿觉温馨的客厅。一律暖色调的装潢,所有的家居用品都看起来很和谐地矗立在自己该矗立的位置,并且丝毫看不到奢侈与多余!
这——正是关夜寒爱苏染的方式——他了解她,懂得她想要的并非华而不实的生活,所以才在买房子的时候慎重又慎重,最后挑选了这个两居室的公寓——不大,却温馨!
“走,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关夜寒又拉起苏染的手向客厅终端的两个卧室走去!他不着急给她看两个人的主卧室,反而拉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闭上眼睛!”
苏染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有必要弄得这么神秘吗?可疑惑归疑惑,她终究还是顺从他的意思,乖乖闭上眼睛!
关夜寒嘴角始终漾着笑容,扶着她一同走进他准备了足足一整天的房间。到了里面,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轻轻地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话音刚一落下,苏染就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然后,她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就这么瞠目结舌地看着梦幻中的婴儿房。
他究竟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小小摇篮、婴儿床、还有隔出四分之一的房间用作游戏房,各式各样的玩具布偶罗列其中,当然,这还不是全部!
苏染走到一个超小型衣柜前,轻轻拉开,那里面竟装着满满的婴儿服装,男装女装都有!
“太浪费了!”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她还是努着鼻子对关夜寒轻轻抱怨着说,手里却捧着一双婴儿鞋爱不释手!
“怎么会浪费呢?虽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每样都准备了两套自然有我的用意。”他欺近她身后,带有一丝侵略性地自她身后环住她,炙热的气息全数扑打在她敏感的颈项间,引来她本能地一阵战栗!
不过,真正让她‘不寒而栗’却并不是他这种调笑意味的逗弄,而是……
“你打算还生?”声音有些变调,实在不能怪她如此‘大惊小怪’,任何女人听到这话都会‘不寒而栗’的吧!
关夜寒柔情的眼神落在她小腹上,向来冷硬的面色竟在那一瞬间好像镀了一层金色辉芒,是那么的温柔!
“一个孩子太孤独了,你不觉得吗?”
他的声音叫人听了心酸!意识到他曾经孤独无助的童年,苏染终于能了解他为什么如此渴望一个孩子的原因!
“我们顺其自然,嗯?”她用间接的方式回应着他的要求,孩子强求不来,所以,他们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关夜寒点点头,忽而问起她,“你觉得这个房间还缺少什么吗?本人无从经历,实在不知该如何布置婴儿房。”
苏染掐着摇,有些生气地回答,“不好意思,本人也是第一次做妈,经历不比你多多少!”
闻言,关夜寒畅声笑了出来!在孤寂中打拼这么多年,他一直品尝着无数次胜利过后的寂寥。总算,他也找到了能停靠的‘港湾’;总算,他三十年的孤寂要到头了!
靡扉的灯光,奢华的舞姿,躁动的音乐,享乐的人们……酒吧,通常是人们夜生活的起点,在这里,似乎所有烦恼都可以一一抛开。
特意选了个相对安静的包间,全身‘武装’的裴野在经理的带领下走了进去。而里面坐着,等待已久的女人正是乔心!
“叫我出来干嘛?”一进门,裴野便语气森冷地质问一句!要知道,他是公众人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偷拍的。
乔心没介意他带刺的质问,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让他先坐下来再说!
坐是坐下来了,可裴野还是觉得很不满!
“我拜托你以后别有事没事就找我行吗?”他不是无业游民,整日的工作让他忙得都无暇休息,很累的说!
乔心为他倒了杯酒,亲自递至他嘴前,想喂他喝下去!
裴野一把将酒杯夺过来,仰头喝尽!
“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说完我好走!”
乔心真想一脚把这狂妄的男人给踢出去!可为了大局着想,她只得暂时压下心头怒火,慢慢地与他周旋下去!
“苏染怀孕了!”毫无预警,她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裴野喝酒的动作一顿,似不能相信自己耳朵一样,他喃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苏染怀孕了!”这下,看你还能坐得住吗?
乔心有些失望了!因为看到她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与难以置信,他的神色平静得让她不由得产生一丝恐惧!他该不是要放弃苏染吧?
“她怀孕干我何事?”裴野的表情十分不以为然,只是喝酒的频率似乎快了一些!
乔心眉峰轻蹙,解释说,“怎么会不干你的事?她这一怀孕,很可能会与关夜寒奉子成婚。到时候,你我的爱情就彻底化为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幸福,让我伤心,让我绝望都没关系。我只要她幸福!”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不知什么时候,整整一瓶威士忌已经见了底,他的双眼也开始变得迷蒙,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一团无形的空气。他苦苦地笑了……
“这就喝醉了?真是没用!”乔心气鼓鼓地啐了句,唤来男服务生,买完单又给了对方小费,让他帮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裴野给背出去!
看来今天是什么事也谈不成了……她当初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废物来帮她的忙?
乔心的车就停在外面,可当她走出酒吧,掏出钥匙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两个黑衣人窜过来,冷冷地说,“总裁找你!”
这句‘总裁找你’可把乔心吓坏了!她当然知道这里的‘总裁’就是墨索里尼。只是,他不在意大利呆着,怎么跑A市来了?不会是发现她在这边做的事了吧?
乔心正苦恼着,没有眼力见的服务生气喘吁吁地背着裴野走过来,询问道,“他要放哪?”
两个黑衣人立刻注意到服务生背上的男人,以为‘他’就是乔心在这里的‘情人’,二话不说将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扛上肩,又架着乔心迅速离开了现场!
服务生呆呆站在原地,良久才意识到,“喂,你还没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