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必须是普遍地爱所有的人才算是爱人;不爱人,却不一定要所有的人都不爱才算是不爱人。不遍爱所有的人,不能算是爱人。
——《墨子·小取》语译
爱人不是为了名誉,就像旅舍一样,是为了利人。爱别人的亲人如爱自己的亲人,就像急官事如家事一样,没有公私之分。
兼爱人并不把自己排除在外,自己也在所爱之中。
——《墨子·大取》语译
1.幸福的钥匙
能够领悟到自爱与他爱的奥秘,便有了打开幸福之门的钥匙。
其实最简单的道理往往隐含着最玄妙的人生哲理,最清楚明了的事实常常最易使人混淆。
人生而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渴了就想喝水,饿了就要充饥;在社会生活中,一事当前,知道如何替自己打算,懂得如何左右逢源使自己免受伤害,甚至可以保全自己而出卖旁人、出卖国家和集体利益。这种行为不是自爱,而是自私。
把自己看得比一切都重要,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不爱,表面上是爱自己,实质上是害自己。
自爱,应是树立自己美好的形象,让社会确认你可亲可爱,就促使自己的身心得到健康、丰富、完美的发展,就是使自己的人生过得绚丽辉煌。
所以,自爱不是自个儿的事,自爱完全不等于获取私人利益。真正的自爱者,有时会舍弃个人利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一个大富豪,家财无以数计,但精神空虚无聊,厌世弃世却不知自救,能说是一个自爱者吗?
一个物质上的清贫者,但却为社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以奉献为己任,或是提出了着名的思想学说,或是有了不起的科学发明,他心理充实,精神振奋,但过度劳苦使形容消损,这样的人能说他不是一个自爱者吗?
掌握自爱的艺术,少不了明白他爱的道理。
他爱,是对自爱的补充、延伸、观照和提升。没有他爱,自爱便是不完整的,有缺陷的。自爱与他爱,统一于人的爱心之中。
官威赫赫的人,富甲一方的人,名气很大的人,容易因自以为不可一世而失去爱心。他们听惯了奉承话,看惯了笑脸,以为只需众人爱他,而他无需回报。这种人最可怜,他必定为众人所弃,成为孤家寡人。
贫困可以导致高尚,也可以走向堕落,使爱心扭曲。自己贫穷,不是发愤努力,创造财富,而是指望别人也穷,想方设法占别人的便宜,甚至对社会持仇恨、敌视的态度。这种人不明事理,稀里糊涂,到头来人财两空。
2.他爱的层次
他爱有不同层次的表现:
对自己生活周围的人富有爱心,如亲戚朋友,邻居街坊,单位同事,他们与自己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他们怀有同情和关切之心,能够使自己的生活环境融洽、祥和、温馨。这是他爱的第一个层次。
能够对与自己不相关的人和事产生兴趣,并乐意尽力相助,这是他爱的第二个层次。有人落水了,赶快下去抢救;有房子失火了,赶快冲进去抱出啼哭的婴儿;遇到流氓闹事,能够见义勇为,主持正义;很遥远的地方受到灾乱了,捐献一点财物表示心意,等等。在这里,他爱就是一种社会公德之心。
更有境界的人,对自己所属的民族、国家,对共生于这个地球的各个种族、各个国家满怀着热情,关心国际国内发生的大事,就像关心邻居发生的事一样。中国女排得了世界冠军,你能不兴高彩烈吗?中国足球输了球,你能不焦急不安吗?这是他爱的第三个层次。
大智大慧之人,不仅具有上述的三个层次,而且能够超越对具体事物的爱心而上升到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能够对漫漫历史之河给予沉静的思索和持久的注视。尽管人的生命有限,但这种大爱者将其爱心融入进绵绵不断的生命长河,因而使有限的生命获得了一种永恒的辉煌。
这是真正的生命之爱。大爱者无时无刻不可以体验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流涌遍全身,体验到自己与自然、与人类的互亲和互爱。
在人类大家庭里,每个人都是其中一份子,爱与被爱、自爱与他爱都是互相的,没有天生的高低贵贱之分。聪明人懂得,爱心是自己的事,是自己生命充实而有光彩的需要。无论是显贵一时还是默默无闻,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对爱心来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爱心使人善良、明智、聪慧。富有爱心,是人生的一大幸福。
3.白隐禅师
白隐禅师一向受到邻居的称颂,说他是位生活纯洁的圣者。
有一对夫妇,在他附近开了一家食品店,家里有个漂亮的女儿。不意间,两夫妇发现女儿的肚子无缘无故地大了起来。
这事使她的父母颇为震怒,追问来由。她起初不肯招认那人是谁,但经一再苦逼之后,她终于说出了“白隐”两字。
她的父母怒气冲冲去找白隐问罪,但这位大师只有一句答话:“是这样吗?”
孩子生下来后,就送给白隐。此时,他的名誉虽已扫地,但他并不介意,每天非常细心地照顾孩子,向邻居乞讨婴儿所需的奶水和其他用品。
事隔一年,这位没有结婚的妈妈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终于向她的父母吐露了真情: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在鱼市工作的一名青年。
她的父母立即将她带到白隐那里,向他道歉,请他原谅,并将孩子带回。
白隐在交回孩子时轻声说道:“是这样的吗?”
这位白隐大师是很富有爱心的,但还不能说会爱。他本可以在恰当的时候用恰当的方式向受骗女子的父母陈述事情的原由,使真相大白,但他没有这样做。他选择的这种甘愿受过的方式一方面掩盖了事实真相,另一方面还给年轻女子和她的父母带来愧疚和懊悔,让他们觉得伤害了一个好人,这种精神负担肯定是这位仁慈为怀的禅师不愿看到的。悟道如禅者况且不能自以为完全掌握了爱的艺术,我们这些凡俗之辈,在面对“爱”这个字眼时,不更应谦虚谨慎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