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18600000026

第26章 理想主义者(1)

罗少弼被调遣到小镇农机供应站当伙夫兼搬运工是在姬兰音做那例手术后不久。跟山里待遇不同的是,每个月有六块钱的伙食费。站里原先有三个人:站长、会计、仓库保管兼售货员。站长、售货员到县城进货,就叫罗少弼替代守摊子。站长临走前瞅了又瞅伙夫身上油腻吧叽的对襟布衫,说,叫你老婆找件抻抖的换上,莫弄得像剃头匠叭嗒旱烟袋的老农,丢了供应站的人。罗少弼想想也是,记起前不久大女儿从县城捎回来的一件柞蚕丝短袖,颜色近乎旧蚕茧的浅黄,四块钱,自己一直舍不得穿;据说,那件柞蚕丝短袖摆在县纺织品门市部罩满了灰尘,小城人像疯了一样一窝蜂地挤到维尼龙、凡立丁、花涤良、乔其纱柜台抢时髦,恨不得一夜间把原先土里土气的老棉布柞蚕丝下脚料统统抛到粪堆里。对丽娜买的这件柞蚕丝短袖罗少弼十分满意,质料看似粗糙却轻逸凉快,散汗。

现在他就穿着那件像从沟塘里捞起沤了几个月的恶麻样的柞蚕丝短袖,姬兰音又给男人配了一条黑混纺绸大脚裤。趁着还没有顾客踏进门坎,罗少弼麻利地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沓旧报纸翻看。临街的门市部被一排玻璃柜台分隔成内外两部分,玻璃柜里摆列着崭新的小齿轮、油泵油嘴儿之类的零配件,行人打门口路过一眼就可以瞧见它们。室内的空气似乎永远是混浊的。钢铁的咸腥、黄油的闷涩从那些冰冷的模具上散透出来,混合悬浮在整个空间。乡下时兴逢双赶热集,街市上赶集的熙熙攘攘,人们匆匆地打供应站门口被称做“街”的柏油马路上涌过,朝小商品聚集的老街赶,几乎没有人肯停下脚步朝守柜台的人瞧上一眼,前地委书记的神秘早在下放的头几年里就被冲得平淡寡味了。放眼整个中国,比他罗少弼大的官都被打倒的多了,一脚能踢好几个。只是老街上顽皮的孩子照旧纠集起一大帮子,把他的两个儿子哄骗出来狠揍一顿,在街巷偏僻的角落,这些模仿了大人思维方式的孩子拿楝树果实充当子弹狠狠地投砸他们……他们兄弟也拿同样的方式回敬那帮孩子,孩子们间恶作剧的仇视打斗一直没有停息。

罗少弼双肘平放在桌上,浏览了一遍标题,便索然无味地把报纸扔到旁边。他想到了两个儿子经常跟人打架的事,颇有一些无奈;接着他又想起写统战信的事。那是三年前的一个上午,省统战部派来两个官员,敦促他给远在台湾军界的大哥罗少白写下一封信,至今石沉大海,这不能不叫他忧心忡忡:“大哥二哥还活着吗?尤其是大哥,一个跟共产党的地委书记有血缘关系的国民党军官……”他反复想着这个敏感问题,担心大哥有一天把持不住政治漩涡的冲击身陷绝境。二哥罗少清的确切消息他不知道,在翻车事故发生不久,军队即派人到罗少弼那里打听过老二的消息,老二自此也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有人说他偷渡去了香港,有的说他去了台北,莫衷一是。而他,罗家老三,对老二贪生怕死的卑鄙行径深恶痛绝,认为他不配做一个军人,最起码不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这就是他在信里对二哥一带而过的原因,假如他也逃往了台湾。

集市的喧嚣渐次冷寂下来。这时候正是十一点钟光景。一辆豪华的黑色伏尔加悄声无息地滑向路边停下。起初罗少弼并没特别留意这辆轿车,直到车上走下一老一少踏上门市部砖石台阶,罗少弼才惊觉到有人来了。

走在前面的人五十岁开外,面容清癯,一米六的个头;做工考究的杭纺白丝绸短袖,熨得笔挺的中灰派力司长裤,深咖啡色牛皮凉鞋,鼻梁上架一副玳瑁近视眼镜。他踏上台阶时稍稍停顿了一两秒钟,像是在审视挂在门口的木漆招牌。后面跟着他的司机,一个衣着体面的年轻人。

罗少弼坐着没动。政治家的敏锐、落难者骨子里的傲岸提醒他应该那么做。谄媚和庸俗那不是他罗少弼的风格。所以他现在就这么坐着,极力保持住一种冷静和超脱。只是稍微偏移了一下平抬着的下颌,视野的余角正好把门厅的情形收罗进去。他用半垂眼帘下的余光迅疾扫视一眼走在前面的来人,然后滑落在门口的黑色轿车上。直觉告诉他,来人并不是打乡下赶来要买东西的顾客,那些乡下人的气息他很快就能嗅出来,而且,对那些农民他有一种本能的好感。把收回的目光平平地落在面前的玻璃柜上,他感觉到那学者模样的人正毫无忌禅地把目光投射到自己脸上。一会儿,那人朝前大跨一步直呼他的名字:

“罗少弼罗光头!还真是你呀!”

“哦?!”他认出了尖削脸庞精瘦的来人,颇有些意外。“老陆!陆孚嘉……”

“喔!不要拿瞧尼斯湖水怪的眼神瞧我。”陆孚嘉伸手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毫不客气地取笑道,“省城里都在传罗少弼刮了一个光头瓢,拦腰扎根稻草拧的绳子,在台上大跳‘忠’字舞的笑话!结果弄得大家哄堂大笑,批斗会都开不下去了。”

“很可笑吧?”罗少弼不动声色地说,“其实我那样做,不光是接受他们的喝斥勒令才跳的,有人想借此侮辱我、取笑我,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他们大概想看看以前那个千人万人之上的罗少弼沦为阶下囚是怎么回事。”

陆孚嘉咧嘴一笑,“把官位腾给人家坐坐未必是坏事,免得坐久了烫着屁股。”

“大浪淘沙嘛,”罗少弼自嘲一声,“像我,算是被‘文化大革命’的滔天巨浪淘掉了!你这学富五车的文史教授不正好有史可书么!”末了一句,明显带有讥讽意味。

“惭愧惭愧,”陆孚嘉收敛起玩笑,改换了口吻,说,“我在大学当了几年傀儡校长,实在是徒有虚名;比起封建时代写史的书吏,我们这些知识分子心中有愧哟。不过老罗,你想泱泱几亿人的大国,还用担心因这一段波折而停止前进的脚步么!”

“这场可怕的运动终于宣告结束了。”罗少弼面无表情地说,“它的功过,恐怕要留给后人评说了,也许很快,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就会有一个公正的交代。你今天是路过吗?”

“我是专程来看老朋友的。”陆孚嘉举起右手食指,习惯性地在眼前虚晃了晃。

“喔!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罗少弼摸不透来人的目的,略带嘲讽地说。“昔日很多熟人见到我都是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

“不值得奇怪,”陆孚嘉说,“时势在创造英雄的同时,也顺便制造一些势利小人。‘文化大革命’虽说结束了,”他停顿下来,侧过身去对年轻的司机做个手势,司机便知趣地退回到他的驾驶室去了。陆孚嘉略带忧虑地说:“你不能不重视它余澜波及的影响。最近有人又提出了‘两个凡是’的方针,我看就难以从根本上否定这场运动!”

“这倒是真的。”罗少弼赞同道。“国家现在是百废待兴。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别说帝国主义修正主义要灭掉我们,我们自己也会把自己灭掉。”他把陆孚嘉让进里间,拖过一条板凳让客人坐下。陆孚嘉一边打量罗少弼,一边说:“中央决定从今年起恢复高考招生制度,这是一个文化复兴的信号。省里从各院校抽调了一批人分赴全省各县市督办落实。我这次被派遣到鄂西南一带,也算是顺路来看看你吧。”

“谢谢你还记得起我,”罗少弼觉得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可以相信对方的诚意,便喊陆孚嘉年轻时的外号笑道,“你陆瞎子该不是又垂涎啖鸡头了吧?”在1946年的游击区小队里,投笔从戎的陆孚嘉、罗少弼二人算是文化最高的小知识分子了,他们都跟冯写樵私交甚笃,陆孚嘉骨子里不可调和的清高在冯写樵显赫的战功面前总是被人家嘲笑,知识分子惟一的一点儿矜持也被善意地指责为“小布尔乔亚”,但这些并没有妨碍他们三个成为好朋友,罗少弼猜想这些可能跟陆孚嘉内心世界里不断自我修正的谦虚有关,尽管他极隐密地在众人面前掩藏了他的真实想法。罗少弼估摸着上午不会有顾客来了,便操着夹生的湖南方言说:“中午我请客。老姬也该下班了。你们湖南人讲究啖鸡头坐上席,今天在我家里坐上席可以,鸡头可是没得啖哟!”

陆孚嘉用地道难懂的湖南话回敬他:

“我可不是冲着啖鸡头坐上席才来的啊!记得当年搞土改,你罗光头一个猴蹦急跳跳到磨盘碾子上,眉飞色舞地给农民宣讲新生活的美妙前景,口口声声宣称,共产主义的目标就是要让老百姓每人有一块香夷子皂、一个搪瓷洗脸盆儿,男人女人都有一件蓝士林布衫穿……哈!现今回过头来看,你那个远景目标可是订得太低太幼稚了喔。肥皂脸盆蓝士林布衫老百姓都有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目标也差不远了。我看当前政府最要紧的是保障人民有饭吃,然后才是你们九头鸟九头鸟,对湖北人的戏称。有排骨筒子汤喝,我们湖南侉子也能坐上席有鸡头啖。”

“那是自然。”罗少弼不失诙谐地接上一句:“只有先保障了有饭吃,你们湖南人一只鸡头才能啖出七种口味儿来哟!”说得二人开怀大笑。谈笑间,陆孚嘉吩咐司机沿着来路把车开到街东头医院住宅区,便和罗少弼弃车步行。

二人走过一段不足五十米的柏油路面,转到老西街。乡下的街道狭窄又弯曲,街面最宽处也不过四米。好在铺了水泥路面铺设之初,当地人都说下雨打不湿鞋边的,这是当年省委驻紫溪老区工作队队长冯写樵留给小镇惟一实惠的纪念,沿街建筑多是前清、民国时期的老砖布瓦,临街民宅的后院大多拖有低矮歪斜的茅寮尾巴,养猪狗鸡鸭的圈子,或出恭方便的茅坑。当街门扇高大的山墙整块整块地被制成语录墙,拌混了猪血、桐油、水泥糊制的墙上刷了一层红油漆,恭恭正正誊抄着一大段一大段毛主席语录,鲜亮的黄色十分刺眼,有的墙面油漆翘皮后风干脱落,露出坚硬艾黄的水泥底板。不足五百米长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剃头铺、木器社之类的小铺子,一架简陋的手摇臂式弹花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从街中间一家低矮瓦房里传出来;混浊的絮尘拌着古老艰涩的“嘎嘎”声从敞开的门洞里冲扑卷扬到街上,在空气中翻滚搅动……农村供销合作社的铺面在这些手工业产业中间算是老大作派了,小镇的繁华全由它凸现出来:它分支的疋头、日杂、副食、收购等门市部几乎垄断了大半条街。在台阶高阔的疋头门市部里,省纺织业正在搞一个征集花布花样展览,一根长绳上悬挂着几十块巴掌大小的各式花布样儿,广泛征集工农兵的建议……十几扇板门洞开的门市部里挤满了脚上沾有泥巴的妇女,男人们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往往对那些红红绿绿的布最多瞟上一眼就走开,他们在更感兴趣的结实耐穿的球鞋胶鞋柜前蹓跶。不时有一些散集回家的女人蜂涌加入到叽叽喳喳的人堆当中,她们围着一、两个衣着鲜亮的中年男子急切地比划着说着对某块花布的见解,巴不得工厂里马上就能生产出一大堆这些布料来。小街尽头就是紫溪医院的住宅区,医院扩建后病区就搬到公路那边的新院址去了,以前的病房略加打扫粉刷便做了职工宿舍。一阵阵尖厉刺耳的锯木机切割木头的声音从对面一家“木器社”作坊传过来,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瞧见几个木匠正吃力地弓背熊腰,在一台笨重的机器旁拨弄一根木头。松柏木特有的清香就随着尖厉的锯木声一齐飘散到小街上。

罗少弼似乎习惯了这里的嘈杂,顾自领着客人拐进一扇砖墙大门。陆孚嘉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围墙内是清一色的老式单层平房,散居着二、三十户人家,一些外墙壁的泥沙已经开始脱落,裸露出青砖的骨架层。罗少弼一家住的是五十年代初修建的旧手术室中的一间半,他解释说单位对姬兰音的优待其实全因了几个异性子女混居多有不便的缘故。室内乳白色墙漆氧化后褪成一层外观难看的脂黄物,沉积依附在墙壁上,给人一种很陈旧很沧桑的感觉;擦得净亮的窗户玻璃跟枯陈的窗棂形成鲜明对照,圆木条窗棂从松脂疤痕处折断了两根;苇席顶棚被主人重新糊过了一层旧报纸,显得洁净整齐;紧挨墙根的水磨石地板上有一条浅显的导水沟槽,依稀可辨当年手术室的痕迹。

姬兰音刚从手术台下来。她亲自给客人沏茶,打发回家取书的茜如到食堂央借一份下个月才会发下来的肉票,到食品所割一斤带肥膘的猪肉。过了好久,茜如空着手跑了回来。她满脸通红,难为情地说:“人家不肯借……”姬兰音直起腰,问女儿:“为什么不肯?”茜如委屈地答道:“司务长怕我们下个月没票还上……”

姬兰音无奈地叹口气。看看茜如还站在门口的石踏上不走,便冲女儿扬扬下颏:“算了,你去找书吧。”茜如这时怯怯地说:

“那边小河沟子的一个男娃子在街上卖泥鳅和螃客子,我把他喊来了。妈妈,你看买不买?那些泥鳅我看过了,都活溜溜的呢!”

“哦!”姬兰音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吩咐女儿:“快让人家拿过来看看。”

茜如松了一口气,迅速向后面招招手,墙角拐弯处立刻闪出一个男孩的身影。男孩脚穿一双半旧的尖口布鞋,裤管挽得很高,穿着粗布小褂的肩头斜挎着一只竹篾笆篓,显然笆篓的绳绊长了一些,笆篓一直吊挂在了男孩的腰胯下。

男孩走拢来,倒提起笆篓把泥鳅“噗溜”倒进一只小木盆里。受到惊扰的泥鳅在同伴的躯体间滑溜溜的钻来溜去。泥鳅大的有一拃多长,很肥实,四只背壳青黑的河蟹也从男孩笆篓里磕磕绊绊的滚爬出来——在紫溪地方,人们都把螃蟹叫做“螃客子”,螃客子可能是孩子在河边洗脚时顺手从河坎的石缝儿里抠的。姬兰音问了卖价,付过钱,男孩走了。

“老罗!”姬兰音高兴地冲屋里喊道:“红烧泥鳅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哟!”

罗少弼冲客人一乐:“好好,今天中午有红焖泥鳅吃了。”他向一旁提来井水清洗泥鳅的茜如道:“你快去街西头豆腐店端两块豆腐;我还要做一道‘水师豆腐’让你陆伯伯尝尝。嗯……”他皱皱眉,旋即笑道:“这几只螃蟹可是太小了,做不了什么菜。茜如——”他冲女儿说,“你顺便把它们放到堰塘里去吧。”茜如答应一声,转身买豆腐去了。

陆孚嘉也随着罗少弼一起出门观看养在清水里的泥鳅,连口夸道:“好肥的泥鳅!在城里可是做梦都吃不到的喔!”

说话间,豆腐买回来了。罗少弼已经围起一条旧蓝布围腰,开始做头一道香喷喷的红焖泥鳅。尔后,他接过茜如手里托着的豆腐,整块儿的轻轻滑进盛了冷水的铁锅里,投入佐料,最后才把做头道菜留下来的十尾吐清污泥的活泥鳅丢进锅里。茜如在灶下架燃劈柴,锅里开始冒热气儿,受热的泥鳅惊恐地在水里游过来钻进去,不一会儿全钻进了冷豆腐块儿里面……一块豆腐被钻出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儿。

“老罗,”陆孚嘉一直在一旁观看,这时说:“这道菜可真有点儿残酷的味道。”

罗少弼不置可否地笑笑;

同类推荐
  • “漂”在北京的枪手

    “漂”在北京的枪手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一纸忘情歌

    一纸忘情歌

    相恋多年的男友贺思源意外身亡,叶承欢伤心欲绝,却在葬礼上遇到了贺思源的出轨的对象向晚晴,向晚晴以腹中的孩子逼迫叶承欢离开。叶承欢离职,临离开G市前在化妆舞会上邂逅一男子,并发生了一夜情。 在老家呆了两年的叶承欢在学长古沐霖的劝说下重回职场。在外市工作一年,古沐霖与叶承欢被调回G市。叶承欢撞见总经理古沐庭狼狈的一面,处处被古沐庭针对,甚至被古沐庭冷嘲热讽,最后更被古沐庭调到他的身边,当总经理助理。古沐庭早就认出了叶承欢是以前跟他发生一夜情的女子,却一直没有说破。种种巧合让古沐庭认定古沐霖与叶承欢一起设计了他。为夺得继承权,古沐庭用尽手段逼迫叶承欢与他结婚。
  • 左邻右舍

    左邻右舍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嗜血娃娃

    嗜血娃娃

    全天下每个女孩子童年都无法抗拒的小娃娃,没想到竟然成了嗜血恶魔,他们以他那无辜的眼神和纯良的面庞做伪装,扼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 雍正皇帝:九王夺嫡

    雍正皇帝:九王夺嫡

    本书记叙了康熙四子胤真从夺嫡登极到整肃朝纲,实现政治抱负的全过程,刻划了上百位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被评认家认为是“自《红楼梦》以来最为优秀的长篇历史小说”、“百年不遇的佳构”。
热门推荐
  • 毒宠药妾

    毒宠药妾

    “啊…”痛哭伴随着凌厉的惨叫回响着,未经呵护的领地很快染上了赫红的血……她哪里又知道,这是男人对她最后的考验,是她成为药人的最后一环,那便是…能承受他致命的毒。……朦胧间,睨见男人清冷的眼,是平静无波的残忍,仿佛,是他在操控欲望,占有她,不为情欲,只为占有而占有。她穿越而来,为他所救,禁锢她的人,掠夺她的身,撕裂她的心…而那双眼,从头至尾,寂静冷漠…是啊,在他眼中的自己只是一味药,一味药啊…………(本文小虐,慢热不小白,女主以柔克刚)————初初的新文推荐——————红伶的故事《媚行天下》故事简介:穿越并不可怕,可怕的这具破败的身体,竟然坑爹的染上了毒瘾,但这又岂能难倒她虞红伶。不幸的是她惹到小人,被人当眼中钉追杀…所以,才会遇见了他………她站在高位,俯瞰刑场的他,冷寂的问:你爱过我吗?他,一双黑眸澄清如镜,仿佛映出了她的丑陋和狰狞。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底是谁在自作自受,呵呵呵…她凄然一笑,亲手扔出手中的斩立决。“斩!!”罢了,她真的放手了,放了他,也放过自己。………虚尘:“别碰他!”虚尘拧紧了眉头,一脸冷酷的正气,捉着她的手臂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估计应该青紫一片了。红伶怒火丛生,反而嫣然一笑,衣衫半解使出混身解数……勾引他、诱惑他,硬是要击破他的面具,诱他堕落红尘俗世……路星辰:她的倔强、她的聪慧、她的歌声无不令他迷醉,只一眼,便爱上了这个绝美的女子。‘在下一定会高中状元,回来帮你赎身,娶你做我的娘子。’这是他的保证,也是日后的魔咒和枷锁,即便如此,他也心甘情愿……玄王:他邪魅地俯下身,白晰如玉的修长手指轻轻勾起她小巧的下颚,一双狭长的凤眸带着邪气,狂妄地诱惑着:“做本王的王妃,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红伶毫不躲避的正视着他的眼,流光四射,火花四溅,她气吐如兰,妖饶的笑道:“呵呵,如果我要的是天下,你给得起么?”元煞:他因她一次相救卖命十年,他冷漠无心,杀人如麻,却唯独对她千依百顺……为她,他可以成佛,为她,亦可以成魔。十年,也许对他来说,太短了……皇上:他懒洋洋的半倚在龙床上让人伺候着,半响,凭空飘来一句:“当朕的虞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红伶微愣,随即回过神来,笑得妩媚娇俏,“可以,但我要天下皇权!!”……(注:女主聪明强势有主见,本文有点小强,有点小虐,亲亲若喜欢赶紧收藏+存文吧……)
  • s女奋斗记

    s女奋斗记

    她们是宅女、是白领,是飞特……她们时而像奔奔族一样忙碌,时而像活乐族一样悠闲。在暗潮涌动的社交场,她们上演了一出跌宕起伏又笑料不断的风魔好戏!幽默堪比石康,京味儿更胜赵赵。若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四个女人岂不是要闹翻了天?我们的口号是:嫁不出去也要性感下去!
  • 你不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的事

    对于夏珞岚而言,人生是一个进退两难的迷局,她的头顶始终悬挂着一柄不知何时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原以为离开故乡去往千里之外可以摆脱这致命的威胁。却不料它如影随形,而她在异乡,会遇到顾锌白,新生辩论赛上他风度翩翩,他家世良好左右逢源。他的光辉使本欲隐藏起自己的夏珞岚藏的更深躲得更远,爱意在晦暗角落里异变成自我催眠的厌恶。她原本以为此生与他最好的结局就是不相识不相知,却不料最后却跌落进相爱的深渊里去。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滴血的刺刀(上卷)

    滴血的刺刀(上卷)

    驻守赣北会埠地区的国民党六十军某团一连在连长陆蕴轩、副连长扬尚武等人的率领下,奉命全连驻守某个无名高地,伏击负责日军供给会埠主战场上主力部队的一支运输车队。怎料情报出错,护送车队的日本士兵足足有一个步兵大队,人数近千人,而且配备有中型坦克和步兵炮等重型武器,并且指挥官是拥有日本贵族血统的藤原日次郎大佐。骑虎难下的陆蕴轩等人为了完成军令,不得不硬着头皮向日军发动攻击。
  • 饮水词之千年之恋

    饮水词之千年之恋

    “绝对……不要生下你的孩子……”南宫宇泽,如果你是他的前世,那我,白寒,就是你的今生。一次重生,一次穿越,一个朝代,一生爱情。宫廷里的斗争,纷纷扰扰的感情羁绊,下个轮回,我们还会在一起吗?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读帝王悟经典人生

    读帝王悟经典人生

    一部古今中华史,兴衰得失尽殊同。读罢掩卷无言语,常使诸君叹时空。在帝王离我们日益远去的今天,帝王之道也被赋予了更广阔的内涵,这将是从政、从商,处世的为官之道、为商之道乃至成功之道。本书精选我国古代帝王的优秀统治思想,并将其归纳成九种经典思想,以飨读者
  • 重生之冷医有毒

    重生之冷医有毒

    姐姐敢饮毒自尽,就敢带着神秘空间重生!时光倒流,前世遗憾,今生修补。岑雪落一身风华,修真制毒两不误。 冷医有毒交流群号:278833584 敲门砖:文中任意一个角色的姓名 欢迎大家多提意见,若初一定会认真听取仔细斟酌修改的!谢谢大家!^_^
  • 你想复婚没门

    你想复婚没门

    想她一职业女杀手,莫名其妙穿越到一个豪门少奶奶的身上,以为可以吃香喝辣的,想不到却是一个可怜的下堂妻,瞧!她那所谓的老公虽帅气非凡,但又霸道又花心,还不时的用言语讽刺她,这什么夫妻啊!她要翻身,要把这男人狠狠踩在脚下,让他明白她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