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响,饭庄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却见撞进饭庄的黑影从小二身上一跃而起,冲向门口跟进来的三名彪形大汉怒吼道,“王八蛋,你放了我妹妹。”
细小的拳脚伸过去想把抓他家人的汉子们都一一撂倒,可是……可惜他身小力薄,还没沾着人家衣角就被一肌肉健硕的男人一脚踢到了墙角边。
饭庄内的人见了这情形,立刻大乱起来,大家各自向饭庄门口仓惶散去,唯恐惹祸上身,只除了龚小诺他们,还有在楼上雅间的三四桌人没有动弹。
乘着乱想把各自碗里的青椒红萝卜丢掉的李牧星和金子,并没有逃过龚小诺的眼睛,作为惩罚龚小诺把红萝卜和青椒的数量由一袋升为两袋。
见龚小诺晃了晃两个手指头后,李牧星和金子只能心里忿忿不平,满脸可怜兮兮的吃了碗里的东西。
一个两百岁,一个二十四岁,哪个不比龚小诺大,下山后落得只有听话的份,却也怨不得别人,谁叫他们自愿的。从门口进来的一名身着暗红衣的男人唾了口痰,说道,“小杂碎,今天没要你的命是因为老大吩咐了留你还有用,别他妈敬酒不吃吃拳头。”
叫骂的大汉手里还抓着一名年纪看上去比黑影小一点的女孩,而女孩手中抱着一直啼哭的小小奶娃。
“不要……不要打我哥哥,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我……我跟你们走,求你们……求你们送我去青楼,我去……我努力赚钱,努力赚钱,还你们,别再打了……再打哥哥就活不了了。”小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扭动着身子想上前去,看看口吐鲜血的黑影的伤势,可是肩头上那只禁锢她的大手却像深深嵌进她肉里一样,让她一点都动弹不得。
“哭什么哭,老子一天的都被你们俩哭臭了。”右边个子稍矮的汉子,抬手一巴掌甩在小女孩脸上,打的女孩鼻子和嘴里满是鲜血。
他妈的!老大什么事让他们做不好,来抓几个小兔崽子,如果不是还要留着他们的还钱,真他妈想一掌打死那躺在地上的小王八蛋,敢吐他口水。
不过留他一命也好,往后的日子还长的很,他会好好收拾这小杂碎的。
蜷缩在墙角的黑影,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眼球急遽缩小,强撑着瘦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们……该死。”男孩说着话嘴里止不住的吐出鲜血,染红了他的前襟,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大……大……大……大爷,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说。”掌柜小心翼翼从柜台出来点头哈腰的陪笑着,心里真真的希望赶紧送走这几尊罗刹。眼前这些个壮汉都是水力县赌场的打手,奸淫掳掠什么都干过,谁见着都要让着点道,怎么他今天就这么的倒霉,能遇上这档子事。
“好好说你妈个屁,给老子滚一边去,不然连你店都砸了。”暗红衣壮汉怒喝着怕被人砸店的掌柜,吼的胆小的掌柜,全身肌肉紧缩,立刻连滚带爬躲回柜台。
他不管了,不管了,谁爱砸就砸去吧,他得先把命保住咯。
反正大当家就在楼上,主子都不管的事,他积极个什么劲。
“小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做老子的死了,你做儿子的不还,谁还?我看你也别硬撑着了,乖乖听话,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你妹妹长的不错,送去妓院,以后保不准她能混个红牌当当,到时候你们兄弟妹仨还能吃香喝辣,我看她为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是乐得跟我们走,既然正主儿都松口,你这个当哥哥的不顺着妹妹的意思,可不是什么好哥哥,而且看你连站都站不稳,逞强对你没有好处的。”大汉中,一穿着象牙白长袍的中年男子,轻易拦下男孩摇晃的身躯。
看他这样子,命都快去了半条。
金子嘴里咬着胡萝卜,半天不愿意吞下去,眼睛滴溜溜的看看龚小诺,再看看李牧星。
‘帮忙……?金子懒散的坐在桌子上,没有什么诚意的提议。
龚小诺用筷子敲敲金子的碗,李牧星用手揪了它耳朵一下,异口同声说道,“看戏。”
都是不喜欢出风头的人,安逸的生活低调是基本条件,人不要太多管闲事,别人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懂得明哲保身人是不会像这小孩一样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而笨蛋是不值得救的。
‘冷血……’
也不见得它有多热血,终于吃完最后一片胡萝卜的金子,如释负重的瘫在桌子上,今天这饭吃的比修炼还累,真是差点要了它的小命。
男孩根本没有听白袍男人说了什么,他心中只想救她的妹妹,娘死前说过要他照顾好弟弟妹妹,他答应了娘,所以就算他死也不会让这些人把妹妹送去妓院。
白袍男人看男孩如此冥顽不灵,伸手想再给他一个耳刮子,楼上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一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孩,面目清秀,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举止优雅的从二楼翩然而止,那声住手就是出自她之口。
有好戏,龚小诺捧着碗,把自己的脑袋送到李牧星面前,轻声问道“她轻功厉害,还是你轻功厉害。”
李牧星懒得理她,桌上的金子用白眼翻了龚小诺一眼,也算是为自己被强迫进食报仇了。
那姑娘的轻功,还没它的大熊来的厉害,怎么跟它家主人比。
被人鄙视的龚小诺,自讨没趣的捧着碗又坐回原位,她不说话,她看戏。
被喝斥的壮汉平日里在县里行恶已经习以为常,从未有人敢管这等闲事,突然被人叫住手,一群人还面面相觑,可一见来人一群人大笑起来。
“哪里来的小娘子,这是想陪大爷们玩玩吗?”个子矮的汉子,话还没说完,手就伸过去想要揩油。
黄衫女子,眉目一挑,抽出腰间的软剑,扫向对自己无理的大手,软剑犹如灵蛇般缠上了汉子的手臂,女子手上用劲轻抖收剑,锋利的软剑把汉子手臂肉上直接划拉下来,只此一招汉子白森森的骨头立即露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这看上去温婉的女子,下手如此狠毒。
汉子看看地上自己血肉模糊的血肉,再看看自己已经露骨的前臂,这才感觉撕心裂肺的痛走遍全身,一声惨叫倒地“啊……!”
“你敢伤我二弟。”象牙男人咬牙恶到。“都给我上,把这娘们儿宰了。”把女孩丢到一边,一群大汉准备蜂拥而上。
“住手。”阁楼上又传出一声喝斥。
龚小诺忍不住翻个白眼,感情这人今天都聚到这古来饭庄练嗓子来了。
这一次从楼上飘下来一名身着藏青华缎,岁数和李牧星差不多的样子,腰间别剑的俊朗男子,可惜的是男子神情过于傲慢,让人看了就油然而生出一股痛扁他的欲望。
象牙男人见来了帮手,眼角不由得瞄了眼阁楼,发现人还不少,手一挥挡了手下人的行动。“你又是什么东西,敢管王宝赌庄的事。”
“师哥,别跟他废话,做这般天理不容的事,我们今天就好好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一个区区赌庄的看门狗,也敢问我的名号。”男子冷笑赴手站在女子身前。
“你……”象牙男人被气的气息一窒,继而又一抹奸笑浮上面颊。
“骂的好……骂的好呀,今天我这看门狗就要让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人都走不出水力县。”
象牙男人抽出腰间大刀与藏青男子的长剑相对,眼看群架一触即发。
“嗖……嗖……”一阵冷风,对峙的两人被眼前闪过的金光一晃眼,还没有来得及互砍,象牙男人的大刀已断成两节,张庆男子手中的剑也被打掉,正躺在墙角孤独的闪着冷光。
“金子,回来。”李牧星叫了一声,落地的金子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悠悠的闲庭信步的往回踱步。
“哪来的畜生?”藏青男子首先开口,被一只体型如此娇小的动物夺了兵器,这么伤面子的事,若是传了出去,让他以后如何见人。
男子心有怨气,口无遮拦的侮辱直直而出。
金子一个旋身蹬腿跳起,爪子一挥,没来得及防备的男子脸上瞬间出现五指抓痕。
“师哥,你受伤了。”黄衣女子大叫,赶紧扯出腰间的丝巾捂住男子的伤口。
“畜生,你敢伤我。”男子大怒,出掌续气劈向金子。
桌前的李牧星伸手一拍桌,杯中水酒瞬间纷纷跃起,只见他翻掌一送,水滴化作利剑,往藏青周身男子打去。
楼上人见此景大惊,想要出手解救,一切都晚。
水利剑快近藏青男子之身之时,李牧星收掌纳气,利剑又立即变成水滴,兜头浇了男子一身,狼狈不堪。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龚小诺在旁边掐指算,也不过两三秒的样子。
楼上的人见这一幕更是心惊,楼下这年轻人居然能用气塑剑。
看来此人的武功造化,怕是世间再无人可比拟了。
能把内力运用的如此收放自如,这可只在传说中有过,而从未有人见过的。